重生之众人皆醉我独醒(55)

　　他刚想破口大骂，“砰”的一声，就遭遇了和先前那个家伙一样的下场。
　　“你……你……你……”苏宇杰张口结舌地看着我。我举起手中的枪，吹散了弥漫在枪口的硝烟，微笑：“哥哥，真是好久不见。这两天，你过得好吗？”
　　“好……好……好，很好……”他吓得几乎屁滚尿流，平时那种高傲的神采不复存在。我把枪在他眼前晃晃，道：“橙天和我妈呢？来，带我去看看，我很想他们啊。”
　　他抖得更厉害，点头哈腰：“是……是……是！”
　　在苏宇杰和他的一群喽罗带领下，我很轻易地找到了橙天。他正埋头坐在沙发里，曾经油光水滑的头发乱得像鸟窝一样。我拍拍他的肩膀，他抬头，看到我，是惊喜的神情。再看到苏宇杰被我威胁着站在身后，脸色更加愉快：“小轩，你是来救我的吗？你已经把苏宇杰制住了？我就知道，你不会放下我不管。我和你说，我和你妈的事是被陷害的。”
　　我淡淡的一句：“你和我妈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他愣住了，定定地看看我，又看看满脸冒汗的苏宇杰，嘴唇动了动，说不出话来。
　　“我今天来，只是想和你说一声，我已经是家主了。所以……”我扣下保险。“你……已经不需要存在了。”
　　“等！等一下，小轩……”
　　没有犹豫，扳机发出“咔嗒”一声：“再见了，所谓的兄弟……”
　　处理掉橙天后，我把苏宇杰托给在一旁等候的吴伯看管，独自一人走向了母亲的房间。
　　母亲自从那件事后就变得疯疯癫癫了。父亲终究是有些念旧，没有杀了她，但也没有原谅她。她被关在一间小小的卧室里，每天由仆人送去一点仅供充饥的饭菜。通往那间小房间要经过一段长长的小路，因为很少有人经过的原因，显得阴森。
　　恍然间让我想起了年幼时的小巷。
　　还记得小时候和母亲一起在那个小小的房间相依为命，她为我读故事，我装乖小孩。那个时候起，心里就总是有一种古怪的不协调感。母亲对我的要求和我的真实情况完全无法对上号，她隐隐察觉了这一点，却从来没有想过改变。
　　我推开门，看到门内那个温柔微笑的女人。如果不是她那身白色长裙上令人作呕的饭菜污渍，我可能会以为自己回到了过去。我走过去，把头埋在她的双膝间。她抱住我，轻轻地摸着我的头发，像过去很多次一样。
　　“妈妈，我杀了爸爸哦。你伤心吗？”
　　我残忍地笑着，感到抚摸我的手有一丝微微的颤抖。看来即使疯癫了，母亲对那个男人还是深情不悔，以至于要破坏自己的纯洁，甘愿做一个第三者。
　　我抓住那双手，直视着她美丽却呆滞的眼睛：“妈妈，会不会很好奇？当时到底是谁陷害你，让你和橙天上床的？”
　　“呵呵，告诉你个秘密，其实是我哦。”
　　我眯起眼，靠得越来越近。
　　“妈妈在我小时候的记忆力，总是像圣母玛利亚呢，那么美丽，那么纯洁。气质高贵，就像是画里走出来的人。可是看起来这么纯洁的妈妈，却和一个有妇之夫纠缠到了一起，生下了我……妈妈，你其实，根本没有那么纯洁吧？”
　　“明知道是错的也要去做，你只是个活在自己世界里的愚蠢女人而已。”
　　“既然你自己都做不到像玛利亚那样，为什么要要求我成为像耶稣那样悲天悯人的人呢……你不知道吗，我非常讨厌这点，讨厌到，不惜毁灭一切……”抓着她的手掐得越来越紧，她吃痛出声，我把她狠狠地摔在地上，冷冷地看着她。她急促地咳嗽着，喉间溢出点点血花来，染红了白色的裙子。
　　“果然是完全疯了呢……不过看你这样子，你也坚持不了多久了。我就让你……自生自灭吧。”丢下最后一句话，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
　　站在主宅的大门前，看着这一整片土地。现在所有的这一切都属于我了，只是，心中没有什么满足的感觉。成为世界首富，从来就不是值得高兴的事。也许唯一值得庆贺是，我掌握了自己的命运吧。
　　可以自由地，活下去了。即使，那自由，也意味着自私。
　　“老爷，您的房间已经准备好了。”
　　吴伯出现在我身后，恭敬地说着。我“嗯”了一声，看着这壮观的庄园景象，道：“吴伯……我有些空虚了呢。”
　　“老爷还年轻，还有很多事值得做。”他躬着腰道。
　　我笑了笑：“也是……正好我年龄也差不多到了，干脆开始，生孩子吧～当爸爸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尤其是看着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人，在自己的掌控下跳上跳下……吴伯，帮我整理一份适合的名单，我要这世界上最美的女人的资料。”
　　“是，老爷。”
　　无聊的日子还会过很久，直到那个人的出现。

　　番外 假如一切可以重来

　　眼里有些模糊，看不清东西。
　　似乎有人在我面前烦躁不安地走来走去，抑或者别的什么？
　　过了一会儿，整个视野终于渐渐清晰起来。我首先看到一双踩在羊绒地毯上的尖尖的高跟鞋，接着是细长白皙的腿，窄实的腰，丰满的胸，和清纯中又带几分艳丽的面庞……
　　这个站在我面前的美丽女人低垂着头，像是在思考着什么。扫过我全身的眼神带着些许奇特的意味，有些绝望，又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无奈。就好像许多年前，父亲宣布了离婚结果后，那个女人的神情一样。
　　是的，站在我面前的就是那个我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再见的女人。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现在这场景应该是我的那对父母刚刚离婚，还没有分家时。母亲依然穿着华丽，行止高傲。而父亲……环顾了一下房间，没有人。父亲的话，大概已经在收拾行装准备带雅弦离开了。
　　“雅……文，文景，你也赶快收拾东西，我们一起离开吧。妈妈……大概不能再住在这里了。”女人苍白着脸对我说。苏樵，不，现在应该称我为霍文景。无声地点了点头，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小房间里，收拾起自己本来就已经不多的物品，一边默默地思考着。
　　和这个女人度过的一辈子如今还历历在目。她死后自己的四处流浪，还有年华老去后死亡的自己作为幽灵状到处漂泊，最后变成了世界首富家的一个小少爷——昨晚自己在佣人的叮咛下睡去了，被单那种丝绒的触感还留在手心里。可是现在我却突然出现在了这儿。五十年前，我人生的转折点。
　　咬了咬唇，拿起自己的小包去找母亲。刚到房间里，就看到牵着怯生生的雅弦的父亲正在那儿和母亲争吵。那男人已经失去了对母亲的耐心，一耳光将她扇得坐在地上。我连忙上前扶住她，眸光带着审视意味地看着男人背后的霍雅弦。
　　和过去一模一样。胆小，单纯……虽然全都是一模一样的，但一点真实感都没有。
　　我攥紧了自己的衣摆。
　　和母亲离开了原本的家，顺带也睡过几天大街。不过1950年的上海街头，夜晚的确称不上太平。纸醉金迷，灯红酒绿。如母亲这样漂亮的女人带着粉嫩可爱的我在街头行走，到现在还没有遇到什么事是一种幸运。索性父亲算是个小资本家，母亲在卖掉了一些日常用的首饰珠宝后有了一点钱，就拿着这些钱去租了间小房子。看着与那个一看就是奸商的房东争得唾沫四溅的母亲，我觉得有些怀念。因为这些都是前世我所见过的情景。
　　房子果然如同记忆中那样差劲。刚进门就有股带着尘灰的风扑面而来，呛得人不住咳嗽。屋角有很多蜘蛛网，还有很多不知名的小虫沿着墙壁爬着，散发出阵阵恶臭。我借了隔壁人家的扫帚，和母亲一起打扫。结果扫到一半，就看到沾了满头满脸灰尘的母亲坐在地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就算再艰辛，日子总是要过。哭过后的母亲似乎一切矜持都放开了，变得比过去洒脱。她给我改了名，叫沈陌，据说是为了标示新生活的开始。不过有前世经历的我知道，这只是她的又一次自欺欺人而已。她还是在把我当成雅弦的代替品。
　　可是都已经经历过一遍了，到这一回，我有点麻木。重来了一次，我总不可能像前世一样再把这个女人推到车下去，毕竟乞丐的日子不是很好过。既然这样的话，我就得赶快开始做好自己未来的计划了。否则十几年后那场历史浩劫来临，有资本家痕迹的我和母亲，会成为别人欺凌的最好对象。
　　我于是缠着母亲送自己去读书，学音乐。如果说有什么地方可以暂时规避的话，那最好去国外呆一段时间。我不是那些根红苗正的人。如果出生清白，国内倒的确有无数发展机遇，我可以留下来自己打拼。现在的话，还是到外面积累一些力量，再回来抓住机遇比较好。
　　恰好母亲这段时间将我当作霍雅弦拼命地补偿，对我的要求也是满口答应。于是我开始习惯了每天穿梭于学校、音乐老师家和自己家的生活。自己在选择什么乐器前仔细考量过，最后还是拿了从来没有学过的小提琴。我的进步飞快，让老师赞不绝口。于是很快，又拿到了和夜总会乐队一块演出的机会，认识了乐队的指挥，大卫。
　　大卫是个长着满脸大胡子，肥胖、具有绅士风度的英国人，在第一次见到我时理所当然地表现出了不信任和鄙夷。但在我演奏过一首曲子后，就开始欣赏我了。我经常借机和大卫攀谈，了解一些当前的国外资讯，表现出对国外浓厚的兴趣。因为自己也是个知情识趣的人，大卫很快就开始找机会问我：“文景，你愿意去英国吗？我想认你做我的养子，让你在英国接受最好的教育。”
　　我装出一副犹豫的样子，回答我：“我想我应该再考虑一下。”
　　大卫不知道，在和这位神奇的中国小朋友见面的几个星期，那个可爱的孩子每天是怎么咬牙切齿地诅咒着我的迟钝，用尽心机手腕只为借助这块去国外的大好跳板。一开始就知道大卫只是个来上海旅行的外国人，随时可能会回到原籍。时间拖了那么久还没有完成任务，我怎么会不着急呢。
　　总算事情顺利进行。回到家，和母亲讲了一下这些事情。这个女人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听说父亲在离婚后就带着雅弦去了美国。她搞不懂国家与国家的关系，只是觉得既然是国外那离得应该都很近，以后去探望雅弦或许就方便了，也马上就答应了我的请求。把家里的情况和大卫说了一下，他表示了深切的慰问和同情，并热情欢迎我带着母亲和我一起离开。虽然这个时候的我已经不需要母亲来养，但我需要这个女人为我做一些品德上的表彰。便做出孝子的模样，带着母亲和大卫一起离开了。
　　到了国外，大卫真的遵守了我的诺言，把我当作自己的亲生儿子来疼爱。而母亲，则很满意地回到了过去养尊处优的生活，一边用那双犀利的眼睛，自以为是地搜索着雅弦的足迹。实际上我到现在还不大明白，为什么同样是孩子，母亲就那么喜欢雅弦呢？雅弦天真可爱，确实讨人喜欢，但也不到这样的地步，除非，这当中有什么深意在内。
　　一直没有机会知道自己的身世。我只知道我是母亲在生完雅弦后一次出轨怀上的孩子，在出生的那一刻就遭到了所有人厌恶。其我的，却一头雾水。这一次如果有机会，我大概会去探查一些相关的消息，解决我的身世之谜。
　　五十年代，在英国的学校里华人还是受歧视的。但我并不是很在乎，而是细心缓和着自己和同学的关系，同时将课业做到门门优秀。大卫是个宽容开朗的男人，但我也算是英国上流社会的一分子。如果自己让我在别人面前丢了脸，大卫大概也会生气的。来到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才要步步小心，这是我一直告诫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