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度个蜜月[快穿](81)

　　这种情况持续了六年，白泽却还没出现。沈苍再怎么贤明也只是个普通的人类，只好去求助当时的国师普济。
　　普济幼时出生在帝都，他诞生的那日，金光洒满了整个院子，一朵莲花虚影在院中徘徊九日才飘然离去。
　　而在普济三岁那年时，便自愿出家为僧。好在地点是京城的寺院。他也不忌讳父母来看他，吴家夫妻每隔几天就去寺院看望年幼的长子。
　　如今普济已经二十岁，虽然他天赋异禀，但昭国只是个普通小国，并不能给他提供足够修炼的条件和功法。他现在也只是个有些小天赋，开了天眼的普通人。但即便如此，他在国中的威望也不可小觑。
　　沈苍来向他询问事情缘由时，普济也一头雾水，他能看见的，只是那条盘踞在宫殿上的金龙越发黯淡。那说明昭国的国运衰微，是改朝换代的征兆。
　　以往的改朝换代，多半是君主荒淫无道，百姓们过不下去，只能揭竿而起。可如今的君主是少见的贤明，自继位之后施行的政策无不令百姓拍手称赞，特别是在如今国家危难频发的时候，更能显出沈苍的贤德。但即便如此，百姓们还是快过不下去了。
　　国中流寇四起，但多数不是想要推翻现在的王朝，只是想去其他富裕一点的地方抢些吃的。就算他们想造反，都不好找由头。说要讨伐暴君，可是沈苍的仁德是出了名的。说是清君侧，沈苍周围的大臣也是少见的贤臣。
　　当然也有一些比较激进的，认为是沈苍得罪了神兽，想要举兵报复沈苍的。虽然大家也不明白为什么上一刻还说要成亲的两人，怎么会突然出现这么大的恩怨。
　　沈苍虽然能知道白泽大致的方位，却没能力唤回远在万里之外的爱人。而事实证明，即使白泽重新回到昭国，同样不能理解是什么造成了如今的境况。
　　白泽回来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七年。他是神兽，七年时间与他而言不过是弹指一挥，但他顾忌着自己有个人类的爱人，也尽可能加快了寻找功法的速度。虽然想念远在昭国的沈苍，但也不愿意放弃功法的线索，直到现在才拿着东西回到昭国。
　　这个国家在他离开之前曾受过他的祝福，保个十几年的平和安泰应该不是问题。可当他终于回到这里时，才发现这里已经战火纷飞。
　　有杀人放火抢夺财物的，有讨伐沈苍想要试图除掉这个现任君主以平息神兽怒火的。百姓们因为贫穷和饥饿开始变得疯狂，还有那些围绕在他们身边看不见的威胁让他们惶惶不可终日。
　　白泽平和善良的本性被举国的伤痛感染，他试图用自己的力量去挽救这个国家的命运。他透过神兽的双眼，能看见这个国家日渐衰微的龙气，而之前被龙气镇压的妖魔逐渐从蛰伏状态显出身形，降下灾厄，吞吃生灵的血肉。
　　那些妖魔的力量算不上强大，但于人类而言已经是灭顶之灾。即便他能驱魔除灾，可幼年白泽力量有限，还不只要花上多久的时间。而且龙气一日不恢复，那些妖魔还会源源不断来到昭国。
　　这些事情白泽没有隐瞒沈苍。
　　“你是神兽，不能代替金龙震慑妖魔吗？”沈苍蹙眉问。
　　白泽微微摇头，声音中仍是化不开的担忧：“我是天生的瑞兽，气息平和，在战斗中可以克制妖怪，却很难在交战前形成威慑。这点只有龙气可以做到。”
　　只是现在龙气衰微，他却还不知道原因。这本来是个很平常的事，盛极而衰，每个国家都是既定的寿命，龙气也早晚会慢慢消失，直到另一个新的王朝建立。只是昭国宫殿上的那条金龙在他离开之前还很健康，怎么会突然衰老的这么快。
　　“既然是国运衰微的问题，”坐在白泽身边的沈苍缓缓开口，以往温和的表情变得格外庄重肃穆，“如果我……”他话音顿了顿，眸中闪过一抹痛楚之色，“我禅位给别的贤明之人，重新建立一个国家，是不是金龙就能恢复如初。”
　　重新建立一个国家，那宫殿上方就会出现一条壮年的金龙，重新震慑四方妖魔。可若是那样，他沈苍就是昭国的亡国之君。但这样也好过让天下百姓受苦，禅位也能减少战争的伤亡。
　　白泽却苦笑了一下：“建立一个新的国家不是那么容易的，只有被天道承认的王朝才能在国家中产生龙气。”
　　现在还不到改朝换代的时候，新的明君圣主也未出现，贸然建立一个新的国家并没有效果。而且，还有谁比沈苍更适合做一国之主？
　　“这件事我来想办法，现在国家不安定，还需要你去处理出现的各种状况，就不要再为这个事劳心了。”白泽看向沈苍道。
　　沈苍亲吻着白泽的面颊，斩钉截铁道：“我和你一起面对。”
　　白泽微笑着回吻他，没有说话，有些事终究是有心无力的。
　　白泽没有找到龙气衰微的原因，越来越多死去的百姓也不会再给他找到真相的时间。
　　他去找了他在这个国家的好友，普济禅师。
　　普济一向微笑的脸上微露惊讶，“你要用自己的灵力补充龙气？那你会怎么样？”
　　以往白泽赐福这个国家，也是在国家本就强盛的前提之下。凭借一点灵力，加上本身的祥瑞之气就能出现不错的效果。只是现在危急存亡之际的昭国不是一点灵气就能救回来的。
　　“也许会沉眠几百年。”或者几千年。“等到那时又是一个生龙活虎的白泽了，你不用担心。等你哪日修成佛身，咱们也许还能见面。”白泽笑道。
　　他掏出一枚血红色的玉佩，样子是幼年的白泽。
　　“这里面有我的一滴心头血，可以帮助你修炼。以后昭国就拜托你了。”他爱沈苍，但同样爱天下苍生。虽然心中不舍，但若是沈苍的修行顺利，也许在百年之后他们还能相见。
　　至少，他是这么希望的。

　　☆、第七个世界（十一）

　　白泽自己做了决定, 又犹豫着要不要告诉沈苍。他享受和沈苍在一起的生活，又不会违背天性。而在他眼里, 爱民如子也是沈苍的天性。所以, 沈苍应该不会反对的吧？
　　白泽暗搓搓挑着告诉沈苍的时机。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国师殿不久, 普济死了。
　　而普济的身体暂时被一只狐妖接掌过来。
　　狐妖修炼千年, 路过昭国境地，被这里的祥瑞之气吸引。一国的龙气有天道承认, 本不是他区区一个妖怪可以肖想的，只是这片大陆如此广硕, 真正能让天上那帮神仙注意的, 只有那些幅员辽阔的大国, 当然，尽管如此，也需要小心谨慎。这是他族中的前辈告诉他的。
　　可这里的气息实在太吸引他。他不知道曾经留在这里的神兽是什么, 但有了这里的龙气，足够他少修炼几十年。至于会不会被曾经留在这里的神兽报复, 那人不知道还会不会回来，更何况，一个年龄似乎不到他零头的幼兽, 他至少还是有一战之力的。
　　他本想吃完就走，不留痕迹，毕竟他也没想真的和那只神兽对上。可在他尝过一点甜头之后，反而变得恋恋不舍了。他细心清理着自己留下的气息, 小心翼翼收敛行踪，徘徊在昭国附近不肯离去。他在等，等那只神兽重新回来。
　　他曾幻化成普通人和这里的百姓打听过，好在白泽的存在不是秘密，那只神兽过不了多久还会重新回到昭国。
　　他已经不满足于吸食那点祥瑞之气，若是可以，白泽血肉的效果一定更好。幼年白泽理应不是他的对手，可是白泽天生的属性会在交战时克制他，若是可以，他并不想和白泽正面对上。如果有什么不战而胜的方法就好了。
　　国家的灾祸被百姓们认为是神兽的怒火。可是，谁能证明那人真的是神兽呢？那也许只是打着神兽旗号想要祸乱他们国家的妖怪。有些曾经抱怨皇帝得罪神兽的百姓，又开始质疑起白泽的身份。
　　狐妖行走在百姓之间，听着这个从他这里流出的消息越传越广。白泽已经回到昭国，这件事他听说了。那个小家伙太嫩了，也许还不到五十岁，到现在都没发现是哪里出了问题。不过，这也正常，依照他的法力，若是想隐藏，那只白泽再活个几百年也不够。
　　国中认为白泽云常是妖怪的人越来越多，但沈苍不相信自己的爱人是妖，还在试图和白泽寻找挽救龙气的办法。而他不知道，白泽已经想出一个主意。但在白泽说出想法之前，普济先找上了沈苍。
　　百姓们说白泽是妖怪，沈苍还能理解他们是在死亡威胁下，在绝望痛苦之中给自己找的一点生路。虽然这样想能不能活下去不知道，但给自己的困境找一个罪魁祸首，明显能感觉舒服些。
　　而现在继百姓之后，国师也否定了白泽的身份。
　　“这不可能。”沈苍觉得十分荒谬，他的云常怎么会是妖怪。
　　普济静静站在一边，看着歇斯底里的皇帝。等他情绪稍稍平复一些，才又开口道：“我与他是好友，也不愿相信。但在前几日我的确在他身上感觉到一丝妖气，也可能是我感觉错了。但这件事我不想瞒着陛下。”他没再多说，和沈苍告辞后就离开了皇帝的宫殿。他不急。
　　白泽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沈苍。沈苍心中感动，但同样不想和白泽分开，劝他再等等，也许能有别的办法。他注视着白泽单纯善良的黑眸。他只是个普通人，感受不到所谓的妖气。压下心里那悄悄冒头的疑虑，分毫没提普济的事。
　　白泽没再去找普济，他想说的已经说了，甚至做过了告别。在那之后的半个月，虽然沈苍说想再找找别的办法，但他却看不到丝毫希望。
　　只是他不知道的，他不去找普济，普济却去找了几次沈苍。普济第六次到来的时候，送给了沈苍一个手环。
　　夜里，沈苍怀里抱着白泽，把它套在了白泽的手上，温声道：“送给你。”
　　白泽没听出沈苍话里的几分期冀。
　　“它可以限制妖怪的妖力，一般人带上不会有效果。”沈苍回想着普济白天说过的话。他自己还试戴了一下，和普通的手环没有什么区别。
　　白泽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晃了晃手，对沈苍笑道：“我很喜欢。”那银白色环身上雕刻的文字竟然连他都没见过。
　　沈苍松了一口气，下一刻才想起自己松的太早了，“你能不能再带我到大殿顶上，我想再看看都城。”
　　白泽拉起沈苍来到屋外，单手抱住他，飞行对于白泽而言如同本能，但这次例外。
　　沈苍看着白泽不明所以的咕哝一句怎么不能飞了，心情沉到谷底。他握住白泽的手，柔声道：“没事，我今天不看了，咱们回去。”
　　白泽还想试试究竟是怎么回事，却被沈苍强硬的拉回了寝宫。
　　沈苍抱着已经睡着的白泽，刚才这人想了无数种可能，却没怀疑到他身上，他心里即愧疚又酸涩，还有一点被他认为不合时宜的甜蜜。
　　“杀了云常，才能有可能让龙气重新回到金龙身上。”普济脸上恰到好处的露出一点不忍。他十七岁那天继承国师的位子，如今已经三十年，先皇在位时就对他信赖有加，他话语中的分量，足以压垮这个君王。
　　沈苍脸色苍白，那是自己未来的皇后，是他所爱的人。
　　但白泽有一点没想错，爱民如子也是沈苍的天性。杀一人而救苍生，这本也是不许考虑的。
　　若是迫不得已走到这一步，那至少可以保留白泽最后一点在百姓心中的形象，把这事瞒下来，杀人的事在暗中进行。
　　“只有把这件事公布出来，才能最快的平息战火。”普济平静的看向沈苍。
　　现在的战乱主要源自于百姓心中的恐惧，若是让他们知道事情已经解决，才能更快的停止刀兵相向。继续过自己平和安宁的日子。
　　“所以说，那只白泽才会被当众在宫门外处决？”陆恒想到之前简亦临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