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鱼求生[穿书](60)
程几低头试水温,齐北崧倚着淋浴房玻璃一眨不眨地看他:头发还是那么短,侧脸还是那么清秀,可惜脖子后面那颗暧昧的红痣被毛衣领子挡住了。
齐北崧突然从棉被里伸出手去拉他的衣领,匆匆一瞥,只见雪白的脖|颈上全是深深浅浅的wen痕。
程几慌忙躲开,脸不自觉就红了:“你干嘛?”
“啧,”齐北崧居然挺满意,“我他妈真够殷勤的!”
往后要再接再厉,发扬光大,就以这种精神继续伺候媳妇儿。
“……”程几说,“你他妈真是小狗变的!”
“喜欢小狗吗?”齐北崧坏笑着问。
程几猛地拨开他下楼,不到半分钟又上来,手里拎着一把菜刀,然后提刀往卫生间门板上凌厉地一剁,吓了齐北崧一跳。
“我昨晚上……”程几缓缓转头,第一次拿正眼看人,“其实很想这样剁了你。”
“……”
“后来想到你救过我一命,剁了你未免不讲义气。”
“……”
两人对视,程几扑哧笑了,那张冷若冰霜的脸顿时生动无比。
齐北崧也笑了。
正如他所说,生米煮成熟饭,尴尬回避也没用,程几不是那种被碰一下就寻死觅活的人,拿刀不过是吓唬人好玩。
反正葫芦娃这种事吧,很多男孩儿青春懵懂时也有过,比如几个高中生躲在同学家看小电影时,总之说大不大,没什么可矫情,况且齐北崧是被人下了药。
“就当被我白|嫖了吧,齐总?”程几利落地起刀,舍得开玩笑了。
“扯几把蛋。”齐北崧不怀好意地说,“要嫖也我是嫖|你!”
程几笑道:“这你也要争?”
他暗想你可不能嫖|我,按照这个世|界的设定老子能生呢,你嫖|我得小心搞出人命。
他都没注意到自己语气里带着点儿撒娇,齐北崧听出来了,毫不犹豫改口:“你|嫖|我!”
跟谁都得要脸,跟宝贝儿不能要,脸值几个钱?
水温差不多了,程几要齐北崧剥掉棉被进去,又说:“你的内衣裤我都在楼下炉子边烘着,不到两小时就能干,等洗完澡我再给你弄点吃的,吃完了就早些回去吧。”
“赶我走?”齐北崧不高兴。
“你公司没事?”程几问。
“没事。”
就算有天大的事,齐北崧也不愿意现在回去。
他赤|着身|子在莲蓬头底下冲,程几要走,他不让,借口自己不会调水温,程几只好捧着被子等,感觉自己像伺候少爷沐浴的小厮。
齐北崧锻炼有素,身材实在太好,肩背宽阔而强健,腰腹柔韧而精壮,没有一丝赘肉,腿又长又直。
而且他毫不避讳,就这么挺着给程几看。昨天那一场折腾把他最后的犹豫都突破了,他发誓往后一天比一天不要脸。
程几哪儿有眼看,不是观察天花板上污迹就是研究地面上的瓷砖缺损,因为他还记得齐北崧胸|口的触感,特别结实,果真弹手,反正比自己的好摸……
他悄然往卫生间门外移动,又被齐北崧喊住:“水好冷!”
程几连忙下去看热水器,果然已经不烧,他大声喊齐北崧让他重新开关水龙头,然而不论怎么试,老电器说罢工就罢工。
他无奈上楼,见齐北崧已经擦干身体,裹上了棉被。
面馆里没有暖气,偏偏今天天气晴好外间化雪,连带着室内温度比往日还低。齐北崧洗了个半温半冷的澡,忍不住要打喷嚏。
连打了两个后,程几问他:“冷吗?”
“不冷。”齐北崧摇头,冷也得扛着。
“不冷好。”程几只好说,“肾虚才冷呢,说明你老人家久经考验。”
“反了你了。”齐北崧笑骂,“往后跟我说话过过脑,一句话不对我就他妈要嫖!”
“滚。”程几也笑,问,“要不先穿我的衣服?”
“我嫌号小。”齐北崧傲然道。
程几去厨房给齐北崧煮面条,后者忍了不到三分钟又跟上了,他乐意!
面馆厨房很新,平常又打理得细致,因此四周没有油腻也没有异味,齐北崧是生平第一次迈入这种街头小店的后厨,居然觉得颇为温馨。
唯一不满的是见程几在厨房冷水龙头下洗菜,冻得两手通红,忍不住要说他两句。
程几充耳不闻,捞出水盆里的青菜,埋头切得案板噔噔作响。
他上辈子作为支援力量在高海拔地区工作过一年,那里条件艰苦,在外出任务补给跟不上,想喝口热水还得煮雪,兄弟们嫌麻烦一般直接嚼冰,这点冷对他来说不算什么。怕冷和能忍受冷是两码事。
齐北崧突然问:“昨晚你有爽到吗?”
程几差点儿切断了自己的手指头,过了半晌才答非所问:“……我有累到!”
“我是不是弄你了?”齐北崧又问,并做了个饱含暗示的手势。
弄了,但程几不会承认。
“舒服吗?”齐北崧决定打破砂锅问到底。
“……”
程几高高提起刀又要剁,齐北崧赶紧闭嘴!
看样子是舒服的,正因为舒服,加上被迫,所以清醒后才不好意思。
齐北崧瞥见收银台边有包金黄壳儿的九五至尊,大概是谁发给老耿的,他也不客气,拆开先塞一支程几嘴里:“来来来,事后烟先敬您。”
程几是第一次从他嘴里听到“您”这个字眼,真是石破天惊了。
他没烟瘾,给抽就抽,问:“那怎么不替爸爸点上呢?”
齐北崧故意板起脸:“这话不许乱说啊,知道我爸是谁吗?”
他翻遍了收银台都找不着打火机,只好跑到煤气灶前点了烟,回头见程几还干叼着,于是捧过他的脸,附身凑近,烟头相触,微光明隐,要把火传过去。
程几不自觉睁圆了眼睛,视线中全是齐北崧骤然放大的脸。
齐北崧原本睫羽下垂,忽然一挑起,直勾勾地看着他,火星就在他漆黑的眼眸中跳动。
程几往后闪躲,被齐北崧固定住后脑,直到烟头点燃。
“躲什么呢?”齐北崧吸了一口,蔫坏地问。
“操……”程几脸红,扶住唇边的细烟,“我有手……”
“我乐意伺候您~”齐北崧对着他的脖子喷出缭绕烟雾,笑道,“您只管享受~”
本以为二人世界会再持续一阵,偏偏此时店外有人敲门。
凰村是旅游区,景观统一规划,所有店铺在玻璃门外必须加装古色古香的木门,打烊时关闭,营业时推开,程几看不见外面是谁,正打算不理,忽听一位中年妇女大声喊:“老耿!开门呀!再懒出蛆了啊!”
是长康医院张春玉!
玉姐认识齐北崧!齐北崧衣冠不整!
程几一下子脸色就变了,赶紧拉过齐北崧想把他藏楼上房间里去,突然八仙桌上明明前一秒还在打呼噜的老耿无端端诈尸,飞扑过去开门!
“干爹!”程几轻呼阻止,但已经来不及。
老耿估计还在梦游,只是受到使命召唤,身体越过脑子行动。
张春玉一头撞了进来,嘴里骂骂咧咧还挺脏,看得出年轻时没少混过:“擦,老耿你个懒X!”
程几只好把齐北崧掩在身后,喊了一声:“玉姐。”
“按辈分应该叫姑姑呀!”张春玉在门外蹭了点儿脏污,正在低头掸,掸完一抬头,下巴就合不上了。
齐北崧拧起了眉,他当然见过张副院长,只是想不起在哪儿,毕竟整个长康医院值得他用正眼瞧的也就程几一个。
老耿浑浑噩噩开了门,一言不发,又滚到桌子上继续睡,仿佛整个世界都与他无关。
玉姐瞠目结舌地立在原地,视线沿着齐北崧趿拉着拖鞋的赤脚,上升至光着的小腿,再到裹成团状的棉被,然后是齐公子那张明显一夜纵|欲的脸,以及那副慵|懒的抽烟姿态……最后,她与同样不知该如何反应的程几对望。
“你……他……?”玉姐迟疑开口。
“我……他……”程几也结结巴巴。
“……”玉姐猛地冲向程几,拽起他就往门外跑,直到跑过拐角,才问,“你……他……有防护措施没有啊??”
“没有!不对不对,有!”程几说,“不对不对,没做!”
“啊??”玉姐不信。
“真没有!”程几难堪得不行,扭头往店里走。
“别骗我呀,老娘是医生!”玉姐追着低声道,“叫你不要弄出孩子来,老娘上次白给你科普了?”
“求您了,给我留点儿面子吧!”程几同样小声地央求。
没想到张春玉还不是最糟糕的!半分钟内在她的小车之后又跟来了两辆车,都是程几看着眼熟的黑色路虎!
程几想跑回去通知齐北崧回避,但被玉姐拽住走不脱,路虎上的那几位倒是训练有素,车门一开就矫健地跳下来了。
于是他们在凰村忠义仁勇面馆有限的营业面积内欣喜重逢。
他们是:宏晟集团总裁齐北崧,
齐氏宅邸运营总监、宏晟集团总裁助理(兼)郑海平,
宏晟集团特别助理部部长雷境,
宏晟集团特别助理部陈川、王北风、赵家锐,
以及凰村忠义仁勇面馆老板的干儿子程几,和长康医院副院长张春玉。
“……”
“……”
“……”
程几脸色白了又红,红了又白;齐北崧裹着棉被,处变不惊地吞云吐雾。
王北风和赵家锐的大脑已经放空,雷境看向他的二祖宗,郑海平默默按住了陈川准备拉200人微信群的手。
那几个人原本是来和张春玉开碰头会的,会议主要内容就是商讨程几和齐北崧的关系问题。之所以把会址选在这儿,就是想顺便蹭个饭,以及郑海平要向老耿讨教制作掉毛辣酱的秘方。
现在不用讨论了,但凡眼睛没瞎的就能看出,这两个不要脸的货昨晚上睡过了。
第五十章
老耿在八仙桌上睡得像一具尸首,其余人围着他抽烟, 连玉姐的指间都夹了一根。
九五至尊, 宁城产,一百多块钱一包, 一包细细的十支, 老耿自己从来舍不得抽的好东西, 转眼间就被两位富家子弟及其帮凶毫不吝惜地分了。
更缺德的是他们在桌上放一次性纸杯当烟缸使, 距离老耿的脸只有五公分,刻意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