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凤在上,龙在下(191)
回去后,离诉不停地安慰我,我却独自一人黯然神伤,不知用什么方式来消愁。我开始饮酒,却发现那些酒劲不足,灌不醉我。意外之下,我酿出了月上九天,这名字,是以子玥名为含意而取的。
月上九天,那便是王者的月,玥。
子玥啊,无论什么时候,我都忘不了他。
后来离诉说,他总觉得向芊双的死有蹊跷,让我去调查一下。我本来无心调查的,想着死了便死了,我还能怎么着,岂知那个时候,血影忽而归来了,他带给了我一个惊天的消息,我开始猜到这场婚宴背后隐藏的真相。
为了查明这一切,还自己清白,时隔三个月,我又奔回了向梅山庄,却没想,命运是逃不过了,我便如卦象所说,终其一生,得不到幸福。
是的,因为这一件事,我想,我与他又一次错过了。
向梅山庄灭庄惨案,凶手被灌在了我的头上,我冷笑着接受了这一切,因为我无法辩驳。我看到那意外出现在灭庄现场的人,我问他,你信我么。
其实,问了也是白问,我始终只是他生命里的一个陌生人,不会再有过多的交集,面对一个魔道中人,他的选择,很简单。
那把我最熟悉不过的幽泽剑,指向了我的胸口。我的心,不知是痛还是麻木,为了保命,我终于还是抽出了与幽泽剑一块熔炼的赤煌剑,与他打了起来。
我的武功略胜于他,但我万万想不到,自己竟然会因他人的阻挠,而误伤到他。他受了我一掌,当场吐血。
我当时完全傻了,看着他嘴角流下的鲜血,我感觉就好比有一双手,在朝左右两方,生生地扯着我的心。
这是我第几次害他了,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为,明明说好保护他,却屡次害他,伤他。
我真是个灾星,灾星!
我疯了一样,将那些围上来攻击我的人杀了,我觉得我已经入魔,我快要疯了。
脑海里,不停地窜出灾星两个字,看着那被我重伤的人,我痛然离去。
我不能再接近他了,不能了!
我逃也似的回到了九天教,此刻的我便成了那个过街老鼠,狼狈,还人人喊打。
因着这一件事,我的名声大躁,成了武林的公敌。
离诉闻之,过来安慰我,却被我逮去了练武场,狠狠地打了一架。
我需要发泄,需要无穷无尽的发泄。
我这算什么哥哥,哪怕我曾经护过他,疼过他,我也只是一个会害他的哥哥。
后来,我还是去了天剑宗一趟,打听他的消息。
这才知晓,他因为我的中伤,而患了内伤,影响了他的武功,这内伤一直存在他的体内,无法医好。但是,他竟然自始至终都未告诉龙越,这伤从哪来的。
我当时听闻,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想法。
我黯然地离开了,只是会派人暗中给他送些大补的药材,他不会知晓,他还以为是龙越给他的。
我不敢再接近他了,我只会害他,只会害他。
后来,江湖上开始不太平了。我接连接到消息,有人暗中给参与覆阴教一战的掌门私下见面,要他们出面去揭穿子玥的身份。
我当时心里已经绝望,想着这辈子,也没有什么盼头,是以,我挑起了剑,去将那些掌门,杀了。
江湖因着我,而暗潮涌动。
我成了无恶不作的杀人魔,我继承了师父的嗜血之风,杀了无数个人,那一刻,我只觉得,只有鲜血,才能让我兴奋。
许是察觉到死者与覆阴教的关系,其余的知情掌门,不敢有什么动作。是以,我才能缓下劲来慢慢地揪出那幕后之人。
也即是那时,我又一次见到了他。那时,离上次在向梅山庄见面,已是半年后了。
原来,他是为了调查各掌门死因而来的,我见到他后,便一直易容在他的身侧,偷偷地尾随他。
他瘦了一些,似乎因为内力受损的缘故,脸色有些苍白。我看着,心里是说不出的痛。
我原以为,他不会发现我。却没想到,在我跟踪他的第三日,他发现了我。
他只是轻巧地说了一句,可要一块饮酒,我便猜到他发现了我。
那时乍一听到这句话,我恍惚中还以为回到了过亭酒肆的那一天。
我笑着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我说,酒逢知己千杯少,你可愿与我做一对陌生人,共饮。
他略微有些迟疑,但还是点头应下了。
我们大醉了一日一夜,酒量两人竟然是不分彼此。
我守着他多年了,一直都将他视作弟弟来看,却没想,长大的他,已经非我那眼中孱弱的弟弟了。
此刻的他,甚至可谓是我的劲敌,胜不了他,也输不了他的劲敌。
但,我却爱上了这个纠缠我一生的劲敌。其实,从我爱上他的那一刻起,我便已经输了。
我与他拼了一日一夜的酒,不分胜负,最后,双双醉倒在房里,滚在地上,没有意识地抱做一团。
看着他带着一脸红酡,喃着酒醉的话语,我忍不住悄悄地亲了上去。他不知道,斗到后头,我故意用武功将酒逼了出来,是以我比他多了一分清醒。不过,也离醉差不多了,不若我怎会如此大胆,从亲他的脸,到吻他的唇,探舌入他口腔,将他的酒气尽数吞入我的腹中。
我着迷般地抚摸着他的身体,抱着他。我的身体早已起了反应,抱着这心爱之人的身躯,我多想能抱他,让他真正成为我的人。可是我还是不敢,我想要的,是全心全意的爱,主动的给予,而非强迫。
我这辈子,注定只能这般偷偷摸摸地亲他,吻他了。
我哭了,不知道为什么,吻到他的一瞬间,我落泪了。
这是我同他的第五个吻,求而不得的吻。
我一直抱着他到天亮,一直抚摸着他的脸庞,亲吻他,我本想先他一步离开,却没想,这手宛如被吸住了一般,舍不得放开。最后,在他醒来之刻,我闭上了眼,假作睡熟,没让他看到。
他离开了,他还是丢下我离开了。
我们这一夜过后,终归还是一个陌生人。
后来,几年,我断断续续地见过他,以陌生人的身份邀他喝酒,期间还透露出我杀人是有苦衷的。
但是,他的反应,便如同真正的陌生人一般,不冷不热。
我曾问他,为何不杀我。
他一直拒绝回答我。我以为,他只是在等证据确凿才下手杀我,却没想,待很多年以后,我终于得到他时,他才拥着我说,因为他不知不觉中对我产生了好感,踌躇中,下不了手。
不过当时的我可不知道这些,瞧着他拒绝回答,我心里当真是凉透了。
我本以为,我们这辈子便这么耗过去了。我依然做那个偷偷守护他的陌生人,而他依然做那个为了匡扶正义而寻凶手的天剑宗少主,却没想,因为我自以为是的冲动行为,将我们俩,推向了不可挽回的深渊。
那是我此生最大的一个错误。那便是,派人假作灭了天剑宗,实则将天剑宗人救下,暗中保护他们。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计划之前,我还亲自见过的杀手,竟在计划实施的前刻,被人掉了包,结果,造成了凤璇阳灭了天剑宗的惨案。
当我听闻这消息时,我的脑袋里已经懵了。我冲了出去,寻找我最爱的他,那个我守护了一世,却被我害死的他!
我哭着喊他的名字,心里一直在祈祷,他一定要活着,一定要活着。
他的确活了下来,天剑宗百余人,仅他一人存活,我知道这消息时,破涕而笑,但我也知晓,我同他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我回到了九天教里,借酒买醉。我想,我这辈子,当真是窝囊,害死一个又一个的人,杀了一个又一个的人,我做了什么好事,没有,一样也没有。
我再也无心去找那唆使江湖掌门去挑明子玥身份的幕后人了,龙越已死,天剑宗已灭,那些人便再没有将武林盟主挑下台的必要了。
我将剩余的江湖掌门全杀死了,一个不留,不论那些人有没借子玥身份将他扳下台的必要,我也不能留他们在世间。我这辈子做的错事太多了,我害他的也够多了,我不能再因为一时的松懈,而再害他。罪孽都让我来偿罢,哪怕他不知道我做的一切,不知道有个哥哥,与他越走越远。
我在九天教里一直在等着死亡降临,我知道,武林中各个都想杀我,连他也不例外。
我终于等到他了,只是未想到,他没有直接来杀我,反倒混了进来,做了一个扫地的奴仆。
先前我还没怎么在意,毕竟随着九天教在江湖上的影响越来越大,来此地投奔的人,也越来越多,是以进来几个奴仆,我也没甚可惊的。
但那一日,不知是不是心灵感应,平日里懒得去藏书阁寻书的我,一反常态地去了藏书阁。守阁人还笑话我说,我是不是喝醉了,要知晓,往日里我都是翘着个二郎腿,丢下几个要看的书目,让手下去找书的。
我说我也不知怎地了,就是想来瞧瞧。
我随意挑了几本书,瞧着都不上心,便想离开了。而恰时,那个我心心念念的人,出现了我的面前,他淡然地扫着地,他的动作很斯文,一点也不像扫地,反倒像挥蚊子。而且,许是不习惯的缘故,他拿扫帚扫地的姿势很怪异,我当时还未发觉那易容过的奴仆是他,瞧他扫得这般狼狈,便走到了他的面前,将扫帚夺了过来,教他如何清扫。
看到那双讶异的漂亮双眼时,我一眼便认出了他。那是我看了二十多年的眼睛,我一直记得,那双像星星一样明亮的眼,是以很神奇地,我认出了他。
他见到我会拿扫帚扫地,还惊异地咦了一声,虽然很小,但我听到了。
我说:“很诧异?”
他愣愣地点点头,顺着我的话道:“我未曾想过你会亲自动手扫地。”
我听他说完后,更确信这人是他了。虽然他的声音不知何故变了,但他那呆愣的性子没有变,再者,身为教主问一个扫地的奴仆话,哪有哪个奴仆会如此大胆地直接开口回话,而不加任何敬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