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凤在上,龙在下(208)
凤璇阳抿唇接过,走过去,揽住了龙倾寒的肩头:“我上一次,进过你的房,还是许多年前了。那时徐笺还在,你师父说他曾给我卜了一卦,如今瞧来,那卦真是很准,为爱而生,为爱而亡。我总觉得,我们俩是冥冥之中注定的,我这一生奔波都只为了你。”
“哥哥,”无意中道出了这个称呼,龙倾寒折身拥住了凤璇阳道,“我一直不明,为何你能如此坚持下来,不过是幼时的承诺,你却能坚持那么多年相守。”
凤璇阳单手拥住了他道:“这都是命,不是么。你幼时身子不好,性子又呆愣,一点儿都能把你唬着了,我若不护着你,以后你被人欺了咋办。”
“可我已长大,你为何还……”龙倾寒低眉颔首,轻声道。
“因为我爱你。”无需太多的解释,一句话便足矣。
龙倾寒痛心一笑,将自己的脸埋在了他的胸口:“师公的卦果真未错,当年他也给我算了三卦,言道我今生必会在二十一岁时,为爱而生,助情而亡,现下,你们都可算是死了两次了。”
凤璇阳浅浅一笑,不置可否。他左右环顾了一眼,悄声道:“写封信给你曾经的爹娘罢。”
“好。”龙倾寒颔首,走到他熟悉的桌椅上时,心中一片怅惘,忽而忆起幼时的他,身子还未拔高,坐在椅子上,双手方能放到桌面,连两腿都是悬空着的,不知不觉,自己已经长成了高个男儿。
撩袍坐下,执起自己最爱的狼毫,点上凤璇阳磨好的墨,信笔一挥,走笔写下对曾经双亲的话,告诉他们,自己曾经来过。
写完后,他将笔轻轻置好,上下看了一眼,取过一张新纸,平铺在桌面上,站了起身:“你也写些什么给他们罢。”
“好。”凤璇阳轻轻地吻了他一口,随同他的动作撩袍坐下,狂狷的字体立于纸上,他的话不多,甚至可以说很短,短得只有几个字:多谢,一切安好,勿念。
放下笔后,凤璇阳将墨渍吹干,将纸张替给了龙倾寒。
龙倾寒看了一眼后,便将两张纸放在一起,折叠起来,从身后的柜子里取出了一个信封,将纸张放入内,粘好。提笔在信封上落字,凤璇阳也随之取过了笔,在他的字体旁落下几个字。
做完这一切后,龙倾寒竟将这信封平放在了桌上,用镇纸轻压。
“你放在这儿,若是他们未见着咋办?”凤璇阳愕然地看着他的动作,不解地问道。
“若能见,幸也;若未能见,命也。如此,那便让龙倾寒成为一段共有的回忆罢。”
说完这话时,龙倾寒脸上漾起了释然的微笑,他拉过了凤璇阳的手,紧紧扣起:“走罢。”
眷恋地回头看了一眼,凤璇阳点了点头,在心底道出一声“多谢”后,拉着龙倾寒轻掩房门,带着他走过行了数百遍的地方,再也不回头地离开了。
门口的守卫依依不舍地同他们道别,言道若是有闲余,多回来看看。龙倾寒没有应答,只是浅浅地笑别,而后踏上了路程。
下一个,他们要去面对的,是龙倾寒愧对了一生的人——龙星将。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新年快乐,出来留个言同乐同乐吧,咩哈哈( ̄▽ ̄)o∠※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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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六章 •番外 面见龙星将
凤璇阳紧了紧龙倾寒身上的狐裘,还怕他冷着,一手环上了他的背,将他裹得密不透风。
“子玥,你冷么,”生怕龙倾寒冷着,凤璇阳还多问了一句。
脸颊蹭了蹭衣领口上的皮草,龙倾寒笑着摇头道,“不冷,你冷么。”
“嘿,本座铁打的身子怎会冷,倒是你,体寒受不得冷,如今上山来,天更冷些,我更怕你冷。”凤璇阳说着,又将环着龙倾寒的手箍紧了一些,另一手执起龙倾寒微有些冰凉的手,运着内功给他取暖。
龙倾寒此刻心里是说不出的暖意,凤璇阳对他的照料当真是无微不至。那一日,离开天剑宗后,两人便赶往万花寺去了。他们俩诈死之后,龙星将认了罪,之后便在万花寺出家。因而龙倾寒想了想,还是打算去寻龙星将,道道多年来憋在心里的话。
万花寺靠近九天教,因着两人先是打道去了天剑宗,再折去万花寺,这在行程上就多用了几日。
再加上,凤璇阳不忍龙倾寒一路奔波劳累,更是放缓了行程,因而当他们到达万花寺时,已经是十二月初了。
冬日里的阳光偶尔才从云层里窜出来,冷风呼呼地灌进,让龙倾寒不禁打了几个哆嗦,是以走进万花寺的大门,凤璇阳都是搂着龙倾寒,以免他被冻着。
前方给他们带路的小沙弥,年纪尚幼,看到他们俩这般亲密的动作,这还未能完全戒掉情爱的他,脸上都窜起了绯红,带领他们俩到了目的地后,赶忙低头告罪离开了。
凤璇阳眼尖地瞧着那小沙弥红了的耳根,笑眯眯地将自己温暖的手摸到龙倾寒脸上,捂得他冻僵的脸热乎了,才放开手,拉着龙倾寒上前敲门,以免进了佛家地方,再做这些事情,污了佛家清静之地。
敲门声落,吱呀的开门声随之响起,而入眼的人,让双方都互相顿了顿。
沉默地看着彼此的脸庞,静静相对无言,直待客堂里传来了尘方丈的声音,他们才从愣怔中走出来。
“阿弥陀佛,戒元,外头是哪位施主造访,还不速速迎客入内。”
“是,师父。”
熟悉的嗓音一落,看着面前已经剃度的人,龙倾寒心底是说不出的感伤。眼前龙星将的容貌于龙倾寒而言极其陌生,但他一眼便认出了龙星将,毕竟是相处了多年的人啊。
了尘方丈口中的戒元,也即是昔日的龙末,真名唤作龙星将,他在看到凤龙两人后,也是片刻的愕然,可随后,竟不知该如何面对被自己伤害过的这两人,因而只能沉默着相顾无言。
了尘方丈缓解了他们的尴尬后,龙星将便双手合什,将凤龙两人引进了客堂。
凤璇阳横睨了龙星将一眼,鼻腔里吐出一记冷哼,拉着龙倾寒行到里头时,愕然发现,里边坐着的人,不仅有了尘方丈,尚有……
“表舅父,表舅母。”
还未待得凤璇阳反应过来,龙倾寒便先他一步道了出口,他的话音很平淡,不带一丝波澜,显然对此事已经释然与接受。
他口中的表舅父,表舅母,自然便是龙越俩夫妇了。
此时,曾经最亲,如今最陌生的人,一见面,双双都是尴尬得不知能说什么。而偏偏这时,了尘方丈觉得他们一家子见面,自己插不上嘴,颂了个佛号便离开了。
最后,客堂里,只剩下了凤、龙两人同龙越一家三口。
凤璇阳从始至终,都未告诉龙倾寒,龙越夫妇多年来教养他时,对他未有尽心之事。他要让他活在最美的谎言里,永远都被傻傻的瞒着,这样,才是最大的快乐。
沉默的气氛在龙越与尚红绣轻落的一个“嗯”字后,弥漫在了他们的周围。
最后,还是凤璇阳憋不住沉默,出言打断了沉默。
“我说你们这是作甚呢,见个面都无话可说,不说本座便带子玥走了!”
说完,好似威胁一般,凤璇阳扬了扬下巴,拉起龙倾寒的手作势要走。
龙倾寒当真是哭笑不得,明明主动来寻人的是自己,怎么被他弄得好似是他们让自己来寻一般。他扯了扯凤璇阳的袖子,拉他走到了一边,让他安心坐下。
双唇一动,龙倾寒方要开口,便听龙星将歉疚的话语先一步道了出口:“子玥,先前,我对不住你,请受我一拜。”话音一落,龙星将便一撩袍袖,咚地一声跪下,重重磕了一头。
反应过来的龙倾寒立时便将他拉了起来,给他掸了掸膝上的尘,道:“怪不得你,怪只怪老天爷捉弄,这么些年来,若真说歉疚,还是我亏欠你甚多,我夺了本该属于你的东西,还让你低□份做我的护卫,我……”
“不,说到怪责,一切都怪我,”龙越站了起来,行到两人身边,深深地望了他们一眼,叹息地道,“为人父者,我未做到看好自己的孩儿责任,而即便是对养子,也是极尽苛责,未能好好善待,若真说对不住,应是我来说才是。”
“爹。”
“表舅父。”
两人同时道出声,双双对视了一眼,脸上便现出了释然的笑容。
有的时候,谁对谁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失去的还能再回来,余生还有弥补的机会。
霎时,他们三人拥在了一块,不必多言,便已垂泪。静坐在一旁的尚红绣也红了眼,正拿着丝绢偷偷地抹着眼泪,凤璇阳脸上虽毫无表情,但心里头还是有不少的触动。
待得三人泪尽了,抬头欢笑时,凤璇阳才爱怜地拉过龙倾寒,亲昵地用手指拭去他脸上的泪痕。
余下三人看着凤璇阳的动作,都欣慰地点了点头。
“凤璇阳,”龙星将忽而开口道了出声,眉目里满含坚定的神色,我虽害过你的人,但你也杀了我的养父,这笔账,若算下去,必是没完没了的。是以今日,我期望能同你一笔勾销,恩怨两清,此后,我只望你好好待子玥,莫让他受半点苦。”
“恩怨两销?”凤璇阳抱胸,挑了挑眉,“哪有这么容易。”
还未待得龙星将发话,凤璇阳便抢白道:“哼,子玥唤了你恁多年的哥哥,本座不喜,这笔账得跟你好好算算。”
龙倾寒闻言,当真是哭笑不得,便是龙星将也被这话噎得双唇微张。
这声哥哥,是龙倾寒失忆时误以为龙末是自己哥哥而唤的,若真是该算账,应是同龙倾寒算账才是,岂知却算到了龙星将头上。
知晓凤璇阳是个无赖的性子,龙星将苦笑地道:“不知凤教主打算如何?”
“简单,给本座揍几下便可。”凤璇阳仍是一脸无赖地坏笑。
“我若不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