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不压正[穿书](56)
“应该是之前,据他所说他守着这座城也已经两年,期间没再接到过别的命令,若是不知道上次的事件,也不奇怪,但是让属下颇为在意的是,之前与之对战的时候,他使招式的却很像浮罗剑法,简直根出同源,这跟那第二条命令会不会有什么直接关联?”
浮罗剑法?
夜子曦呆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她想表达的意思,微微沉吟了半响,“咱们教内的纪录典籍,可有运出?”
“有的,就安置在地下室里,正准备根据您的意思再做安排。”
“去查一下,浮罗教的起源。”夜子曦闭了闭眼,说了这么多话,也有些累了,授权给璃月去办,就又沉沉睡去,直到半夜被她叫醒。
萧君逸摊开那微微泛黄的书立在他面前,远近和角度正好够他看清上面的字,上面明明白白地写着,“玄正十二年,盖因……自圣域脱离,独创‘浮罗教’,自此两立,需后人谨记,绝不可修炼……若至第九重,则爆体而亡。”
而那略过的地方,都被一片厚重的墨迹掩盖,再不能辨。
作者有话要说:
来来来,终于写到幕后问题了,开心(づ ̄3 ̄)づ╭?~
第66章 阴魂不散
不可修炼至第九重?
浮罗心经么?毕竟除它以外都是教主不可修习的, 但既然祖训示下禁止修习, 为何后来还是成为了历代教主的必修的内功心法?
是因为它的强大诱人, 还是有什么原因,让他们即使冒着生命危险,也要修练?
“圣域?不是圣朝?根本是两股势力还是后来改的名字?”夜子曦又往后翻了翻, 就是一些其他的纪事了,没什么特别,不过仔细翻看, 每任教主在任时间都不长,最年长也没活过三十五岁,而理由不一而足,除了被刺杀或中毒之外, 均是走火入魔, 爆体而亡。
那……他呢?
他也会……那样吗?
原以为解决了蛊的问题,小命无虞了,可最近发生的事似乎都在昭示他的天真。
“看来是同一股势力,且从那么久之前就在窥伺我们了。”他强忍着心悸又往后翻了两页,之前几任教主,成长经历也并非顺遂, 内忧外患不说, 更是个个都死于非命,若非浮罗教上下团结一心, 又以避世为主,从不露面, 而圣朝的主要势力在外域,恐怕早就正面杠上,而不是像这样暗搓搓下毒手。
这般想来,原主的身子,一定也是他们做的手脚了。
烈焰王虫本就和惑心蛊有异曲同工之妙,不过更霸道些,也……更能折磨人些。
费尽心思用这种东西来对付他,倒真是为难他们了!
书册一页一页往后翻过,仅存于历史中的人物形象都鲜活起来,等翻到夜寒时,萧君逸体贴地默默放缓了阅读速度,一字一句看过去。
对于这个他从没谋面,甚至在原著里都只是一笔带过的男人,分外好奇,也颇有好感。
是这个人支撑起原主前十六年的痛苦,不惜散尽修为给他续命,又给他默默安排好后续的一系列事情,虽然笔墨不多,但是一个寡言却疼爱的孩子形象已经种下,但是这上面记载的,显然比他所知的还要深刻。
夜寒,浮罗教第三任教主,也是个不世出的武学天才,甚至可以说是鬼才。
六岁时浮罗心经已练至第三重,十二岁时练至第六重,后来不知为何,停滞了许多年,甚至再不见他练武,反正那时他的武力已经够碾压全部教众,坐稳这个位子。
可直到夜子曦出生,他竟继续修炼,武学天赋显露无疑,一路势如破竹,几乎没有任何瓶颈滞涩,第七重第八重然后……
走火入魔。
夜子曦深呼吸了一口气,别开了脸,眼前模糊成一片,浅薄的眼眶承载不了这么多悲伤,化成晶莹的泪液缓缓从两侧划下,被萧君逸心疼地拭去。
却也只是抱紧了他,什么都没说。
一直以来令他困惑不解的某些事情,终于是明晰了,却还不如糊涂过着。
这真相,果然从来都不是什么美好的东西。
当年修炼到第六重的夜寒,恐怕很早就意识到了功法有问题,所以那段时间一直在试图找出其中漏洞所在,或是干脆开始修习别的功法,可后来,夜子曦出生了。
这个孩子从小就被盯上,现在更是有足够的理由相信,二长老方权,恐怕根本就是圣朝派来的奸细,才能从夜寒那般严密的防护下给他种下烈焰王蛊,自此痛苦折磨,生不如死。
可戏剧性的是,只有浮罗心经能缓解这种痛苦,而那么小的夜子曦根本无法自行度过,更何况一旦发作神志不清,无法运功来抵御,于是为了他唯一的孩子,明知那是一条死路,明明已经决定放弃这门功法,他却只能继续修炼晋级,直到突破那个临界点,再无法压制直至身陨。
这个男人……这个男人……
他从来没体会到什么亲情父爱,可现在却感觉快要被那莫名的悲伤压垮了,即使是为了原主,跟他没有实质的关系,但胸口的闷疼却是实实在在的。
因为这么一个,素未谋面的男人。
“哥哥,你的身体……”萧君逸实在看不过去,几乎都快把他的脸擦红了,才主动打断他,语气难掩担忧。
“没事,我以后不动武就是了,你……之前教你的,都忘了吧,这不是什么好东西,更何况你们该是有自己的祖传心法的,千万千万不要继续修炼了。”夜子曦感受到他的不安,抬手想要摸摸他的脸颊,才想起自己现下的境况,只能悻悻作罢。
可说起心法,他又记起了刚穿来时,原主不惜背上个凶残的骂名,也要将闫氏心经抢到手,真的只是因为少年心性贪玩好战,还是因为……
他其实也意识到了,或者说被夜寒叮嘱过不可继续修炼浮罗心经,所以想要另辟蹊径呢?
但这两者相差实在太大了,就算闫氏一族足以凭这独门心法成为武林的顶尖世家,但是比起浮罗心经,却还是相差巨大,甚至毫不夸张地说,不足万一。
已经掌握了绝对的毁灭性力量,又有多少人能真的放弃对力量的追逐,舍近求远去修习一本次品呢?
尤其是对实力至上的武林人士来说,终其一生都是在探究更为高深的功法,他们却要生生割舍,无异于是将他们的灵魂也一同剥离一般,分外难忍,哪怕是以生命为代价。
更何况,以圣朝对浮罗教的敌意来说,他们必须有强大的武力才能生存下来,否则怕是一早就湮灭在历史里了。
“哥哥,别想了,以后有我保护你,而且你可以修习我的功法,萧家功法虽然比不上你的,但是聊胜于无,更何况偌大的教派,真正需要你出手的时机不多,而且……”萧君逸喋喋不休地劝着,可对上那双盈盈笑意的眼,却慢慢噤声,胸腔的鼓胀的情绪得不到纾解,难言的急切几乎要生生将他逼疯了。
他抱着人的手一紧再紧,痛苦地弯下。身子,哆嗦着将唇贴上了他微凉的唇瓣,却也仅仅是贴着,没有多余的动作,似乎只是想从这种亲密动作中汲取一丝凉意,浇灭那股无名火一般。
“是我没用,如果我能再强一点,你根本不需要有任何担心,纵然不会武功也安全无虞,小的时候明明恨不得以身相代,却只能看着你痛苦,现在好不容易觉得自己长大了,能保护你了,却还要你百般操心甚至伤重至此!”
“哥哥,我会很努力很努力,变得足够强大,所以求你了,别再这样,我受不了的,只要一想到你运功时在经历何种痛苦,我就……”
他弯着身子,几乎半折起来,因为血液不流通,又或者是情绪过于激动,一张俊脸憋得通红,夜子曦甚至能感受到滴到他脸上的湿润,却没继续说下去。
因为夜子曦微微抬头,含住了他的唇。
没用什么力道,就像是含住一块绵软的糕点一般,小心翼翼地叼在嘴里,舍不得吃掉,不带半分狎昵,就只是想通过这个动作让他闭嘴。
“你做的已经很好了,不要担心,我现在还好好的呢,别什么责任都往肩上揽。”松开了那块软肉,夜子曦僵着脖子重新跌回了枕上,有些酸,有些疼,可谁让他浑身上下只有一个脑袋能动呢?
萧君逸被放开了,但是两人相距不过一指,他只要微微低头,就能吻上那鲜艳的红唇,而他最爱的哥哥,刚刚主动吻了他。
唇上略微的潮气和冷意昭示着他刚刚不是在做梦,心跳快得似乎要从胸腔里冲出来,他有些激动地不知今夕是何夕了。
“哥哥,我……”他又凑近了几分,重新叠上,正待一亲芳泽,却听得外面传来轰隆声和喧闹的呼喝声,顿时脸一黑,“你先休息,我去看一眼。”
说完,咬牙提剑冲了出去,那架势,恨不得将打扰他好事的人大卸八块般,浑身的杀气都抑制不住了。
“哎哎,别打,我这次真不是来打架的!”刚推开门,他就听到了那道熟悉至极,分外甜美却令人毛骨悚然的女声,眼中的杀意暴涨,甚至微微泛红。
门外躺了一片护卫,哀声惨叫着在地上翻滚,露出来的皮肤青青紫紫,看上去好不凄惨,已经中毒颇深了,而红玉就站在对面的房檐上,不断躲闪着来自护卫的攻击,实在躲不过了就撒一把毒粉,那人便会从梁上滚落,跌在人堆里。
这下便再没人敢往上冲,只能是握着剑严阵以待,不再做无畏的牺牲。
“我真的不是来杀人的,你看,我都没下毒,只是一些小小惩戒,够有诚意了吧。”稍微得了空隙,红玉坐在屋檐上,朝下喊话,这次换上了一身大红色的长裙,看上去艳丽灼目,又多了几分稚气。
“大老远跟来,你想做什么?”璃月立在台阶上,脸上冷得像是能刮下冰来,任谁看到将他们一行人害的这般凄惨的罪魁祸首,都是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她却还敢主动上门挑衅?
是真仗着自己一身毒术寻常人奈何不得,还是压根就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呢?
若是她拼死一战,未必不能将她斩于剑下!
“这是在干什么?哎呦我去!这女人怎么来了!快快快跑……”黎吻被人从药房里挖出来,就看到对面那存在感极强的女人,下意识转身就跑,却被她先行拦住去路,“小哥哥别跑呀,我特意来找你的。”
璃月欺身而上,将他护在身后,黎吻小心翼翼地从她肩上探出头,哆嗦道,“你找……找我干什么?想杀我的话,我们之间相斗,胜负可未知!”
“杀你?”红玉看到璃月,眼中的清纯顿消,狠辣了一瞬,看到黎吻之后又瞬间变回那清纯无辜的嘴脸,歪了歪头,似乎很不能理解,“我为什么要杀你?我可喜欢你了,只要你答应跟我在一起,我就救他们所有人,包括那个……恩,那个……经脉尽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