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凭美貌当剑圣[穿书](77)
落永昼真诚问她:“所以这一路上我一旦和人打架拔剑,财物有所损坏,都可以报西极洲的名头,让那人去向西极洲要钱是吗?”
陆归景双眼一亮,他觉得这样可以。
月盈缺冷漠一拂袖,无事发生。
“事不宜迟,我立即去安排。”
还是陆归景最靠谱,想得最多,他说着不禁有点迟疑:
“不过两位前辈若是都不坐镇,穆七那边祸患未定,魔族会不会更加猖獗?
落永昼满不在乎道:“不要紧。”
他意味深长:“你以为谈半生算不出天河的下落,穆七不会来搅局做个搅屎棍?有我们在第六州吸引火力呢,怕什么。”
******
“我是真不喜欢这座王宫的陈设,天知道穆曦微当年建它的时候怀着何等鬼才想法,才把王宫造成这副鬼样子!”
穆七向来说话含笑,一副彬彬有礼好说话的模样,唯独现在眉头上的险恶烦躁已经快要压不住,不停在殿中转着圈,想来是真的不喜欢。
谈半生对他的喜好并无兴趣,闻言连眼皮都懒得掀一下。
是个人,大概都很难想象谈半生和穆七和平共处一室的画面。
问题是他们还真的做到了。
谈半生自王城一战后,头发皆白,仅有一手完好无损,另一宽袖下空空荡荡,除却重叠衣料外空无一物,形容也比往常消瘦许多。
但他仍是飘渺冰冷的模样,好似笼了一层九天星辉,见之退避,不敢直视。
在穆七焦虑地在宫殿里踱步了百八十回,转了千八百个圈的时候,谈半生终于忍受不下去。
穆七爱晃悠自己晃悠,晃到他性命尽头谈半生也管不着。
但在叫自己过来的时候这样晃,不是浪费他谈半生的时间?
“你是不喜欢这座宫殿的样式,还是不喜欢这座宫殿的含义?”
穆七停住了脚步。
王宫是仿着百年前穆府而建。
百年前的穆府,是穆七七百年前传承下来的那所。
七百年前的穆府,一砖一瓦,一走廊一转折,都有她的心血巧思,是她最喜欢的地方,最喜欢的建筑。
见王宫,如睹旧物,如见旧人。
这点因果,果然瞒不过谈半生的眼睛。
穆七的确被他戳到了痛处。
他往后一仰,整个人瘫倒在了高处王位之上,开始拍着扶手使劲地笑。
谈半生冷眼旁观看他发疯。
笑到最后,穆七的手也拍红了,眼泪也笑出来了,才气喘吁吁开了口:“我们得去天河一趟,落永昼的修为在那儿。”
谈半生的手指顿住,不再去掐掌宫。
天河被视作上界之河,不归人间管辖,人间的种种规则束缚不到他,即便是谈半生,也很难真正对天河那边发生之事一览无遗。
他也没去多问穆七是如何得知。
谈半生越是一言不发,穆七的话就越多,探身往前,兴味盎然:“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吗?”
谈半生看也不看他,显然是真不觉得很有意思。
穆七毫不气馁:“像剑圣这种人,也是可以被杀死的。只要在他寻到自己修为之前拦住他,抢过他的修为,他也就于普通人无疑。”
“……”
谈半生深呼吸一口气。
他告诉自己应当冷静,于穆七这种疯子计较不值得。
等复活他师父的事做完,他与穆七自当一刀两断,生死相搏。
但谈半生还是忍不住。
他嗤了一声,笑里满是一言难尽的嘲讽意味:“当我好心,劝你一句,比之你夺走落永昼的修为,成功杀了他。他恢复自己修为杀了你的可能性更大。”
“不要紧。”
穆七不知是真的成竹在胸,还是生死看淡,十分悠然:“反正落永昼是要杀的,他的修为也是要拿的。你的师父也是要复活的。”
穆七:“如我没记错,复活你师父里有一味重要的原材料,即是天河之水。”
“那还废话什么?走。”
******
白云间与第六州距离得虽远,对陆地神仙而言,也就是数个时辰的距离。
他们很快来到第六州中最为繁华的主城,不执城。
也就是不执寺的所在之地。
毕竟来人家的地盘,先去拜访一下,最基本的尊重还是要有的。
不然三个陆地神仙来这里,人家不执寺还以为打算怎么着他,指不定引起什么让人啼笑皆非的误会。
不执城身为一州主城,自是繁华。
这种繁华不仅仅体现在城中卷入云霄的飞檐丹瓦,庄严不绝的梵唱声洗涤人心。
更在城外,每个路人的表情都平静而祥和,许多黄袍的僧侣背着竹篓,踏着布履来不择城朝圣,抬头驻足望着城门口那一块硕大的牌匾。
行人与僧侣互相点头微笑致意,合掌念一句佛号。
落永昼想起了有关第六州的传言。
第六州为不执寺所居之地,佛道之风自然盛行。
而不执寺避世,间接导致了第六州中人不爱与外人往来,生老病死,都未曾出过这片土地一步,封闭的风气如双刃剑,既带来了安宁和平,也有极端固执的固步自封。
和乐融融的城门前兀然扬起了一片烟雾。
众人顺着烟雾方向望去,才发觉有一队人神情倨傲,衣饰华丽,高高坐在灵兽之上。
刚刚的烟雾是灵兽脚下扬起的灰土。
为首之人旁边的侍卫一样的人物,高声喝了一句:“蹲下!”
城门口众人看他的神情仿佛看傻子。
他以为这是哪里?
是不执城。
是第六州最繁华的地方,有陆地神仙坐镇的城池。
要想在不执城门口撒野,没点真本事还真做不到。
左右不执寺的执法队一会儿就到,众人已经看到这一队人哭爹喊娘的将来,并不是很怂。
落永昼小声说:“他一定不知道上一个对我那么做的人结局如何了。”
祁云飞虚心请教,小声问道:“上一个那么做的人结局如何了?”
落永昼:“你认识的,白玉檀。大概也就是被我炸飞两次琉璃台,祖孙三代一起吊着打的结局。”
月盈缺小声插了进来:“这群人是四姓的人吗?反正我看着蠢得挺像的。”
陆归景摇了摇头,公正客观地小声道:“四姓的人至少会知道递拜帖,一群死讲究。”
落永昼:“那是哪门哪派的人,敢在不执城门口放肆?”
他们陆地神仙对不执寺尚要以礼相待,相较之下,这队人所作所为,着实令人匪夷所思。
陆归景打量他们一番:“衣服上没有任何门派宗门的徽记标识——”
他摇了摇头,瞧着不甚赞同:“可能是单纯路子野,胆子大。”
也是,但凡出身来历有个名姓,知道不执寺的轻重要紧,怎么敢在不执城门口撒野呢?
为首的人看他们六个跳得最欢,登时大为不满,想也不想间一道鞭子抽了过去,猎猎破空。
当然一个人都没抽到,落了个空。
还顺带被六人附送了看白痴的眼神。
祁云飞在一旁请示陆归景:“师兄,我打这些人,应该不用赔钱吧?
“你真是太丢我们名门正派光明磊落行事的脸!”
陆归景厉声喝斥他,吓得祁云飞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随即就听陆归景难以置信:“这种宵小鼠辈,你打了他居然还想赔他钱?不让他赔到倾家荡产算是我们有好生之德。”
他们白云间珍贵的灵石,珍贵的财政,要用在这群人身上?
怎么可能?
他陆归景不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
祁云飞受教。
然而纵然有陆归景的保证,面对这种等级的对手,他根本连剑都不想拔。
真的太太太丢人了。
是被人知道他对这群人动手,可以被出去长长远远挂在耻辱柱上的那种动人。
更不用说秋青崖等人。
月盈缺甚至生不出气,踌躇道:“阿昼,你说他们知道我们是谁吗?”
落永昼缓缓道:“那必然是,不知道的。”
在他们两个抬头交谈之际,为首的首领看清了落永昼与月盈缺他们两个的模样。
真是两个……美人儿!
他胸口一窒,一时间什么夸赞容貌的词都忘了干净。
尤其是那个白衣服黑头发的,怎么能有人长成他这个样子?
那眉那眼,只消一眼,也能把人三魂勾着七魄一块飞了。
最绝的是你看他眼,他眼里有滟滟秋波千顷连星辰,浩浩长天万里荡云霞,都是艳极了,动人极了的颜色,照得进自然一切奇异瑰丽的造化,却疏淡得容不下一个人影。
倘若他眼里有你的一个影子,就是为他死了,为他赴汤蹈火,刀山火海,也甘愿。
人生在世,竟能让他遇到这样的美人儿。
人生在世,若是不能抱一抱亲一亲这样的美人,和他快快活活睡一觉一度**,又有什么趣儿?
他收了打算用来教训人的鞭子,把原本快脱口而出的斥骂硬生生拧成笑容:
“我当然知道你们是谁。”
陆归景和祁云飞两个对他肃然起敬。
知道几人是谁,还敢在那里动手,已经不是真勇士一个词可以简简单单形容的。
莫非是穆七那边派来的人?
他们对视一眼,一脸凝重,窃窃私语。
然后几人就听着为首头领调笑道:“这两个美人儿合该是我的人。”
“就是那两个穿白衣服的,一个白头发一个黑头发的那个。”
他说的就是月盈缺和落永昼。
“……”
哦。
陆归景和祁云飞一脸麻木地同时闭嘴,在心里向穆七道了个歉。
这群人,辱穆七了。
穆七虽然疯了点,脑子好歹也是有的,派出来的手下想来也不至于像这群人一样愚蠢猥琐又油腻。
月盈缺头一次被人强取豪夺,甚至还想让他继续说下去,看看究竟是怎样一个流程。
但她更在意另外一件事情。
她轻声对落永昼道:“这群人认不出我,没见过我的画像。”
落永昼心想你的画像还要像灵石一样人人见过人见人爱不成?
月盈缺:“他们竟没见过我的画像,是我第一美人的名头流传的不够广吗?”
落永昼:“……”
他安慰月盈缺道:“你要这样想,美人榜首现在是我,他们一样没见过我的画像,是不是好受许多?”
月盈缺:“……”
话虽如此,落永昼的明烛初光快压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