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啊,太子殿下 上(219)
终于岳亭侯卫府公子出了声,“要不,还是我去吧,我岳亭侯府虽低了辅国公府一等,可也是正经的侯爵,百年之家,想必吕家也不会不给我这个面子。”
“卫兄……”勇毅侯府冯公子呆了呆,接着也说,“我勇毅侯府也不差,说来祖父身上还有实权,相比我更合适一些。”
“咱们几家都差不多,你行,我也行。”永昌伯府郑公子叹了一声,“我祖母还是郡主呢,宗亲。”
三人说完,互相看了一眼,然后笑起来,似乎觉得也没那么可怕了。
“行了,行了,都闭嘴吧,别争了!本公子去就是。”朱公子听着你一言我一语,这慷慨激昂的仿佛不是去送死,而是去赴宴一样抢着,实在够无语,“小先生怕是已经安排好了吧,如今这个关口,哪能说换人就换人的。”
“朱兄,你不是不敢吗?”
朱公子哼了一声,“谁说我不敢了,我就是烦坐马车里颠个一两天,你们知道这大热天不好受。”朱公子挠了挠头,“这儿除了殿下,我出身最好,小先生说的没错,所以没你们的份。”
说完他心里叹了一声,觉得自己真是疯了。
书生们面面相觑,接着纷纷对朱公子及其他三个露出敬佩的眼神。
“朱兄,深明大义,我对你们是彻底改观了。”
“是啊,以前我们还骂你们废物,这样想来其实我们才是最没用的那个。”
“朱兄,卫兄,郑兄,冯兄,若将来还有机会在京城一聚,我定当与你们把酒言欢!”
“把我们都算上,这可是我们患难与共的情谊。”
……
从小被骂到大的惹是生非,担不起事,哪怕成亲之后估也照样吃吃喝喝,府中大事被排除在外的纨绔们,心中不禁产生一股异样的感觉。
心热又激动。
他们从前一直瞧不起书生,极尽贬低,无非是因为够不上那个圈子,其实内心深处也羡慕那种国家大事挂在口,侃侃而谈的模样。
这个时候,这些书生的肯定仿佛给他们打开了一个新世界的大门,重新认识了自己。
谁不想做个有用之人!
贺惜朝说:“那既然朱公子愿意,真是再好不过,如今趁这个时候,其余的人便将所有的信件都再抄誉一遍,让朱公子也带上一份。”
这样,吕家怕是会更相信他们将希望寄托在辅国公公子身上,而忽略了其他暗中的人手。
过了午后,几匹快马匆匆进了知县衙门对面的宅子里。
来人是承恩侯面前最得力的幕僚,他一来便对吕学良道:“三老爷,您真是冲动了!”
吕学良脸色顿时不好看,“郎先生,我要是不将英王看起来,他们若是派人出去,这该如何是好?”
“唉,可以暗中监视知县府衙,可怎能直接带人威胁英王,这样子,怕是直接让英王与吕家对立起来,这是把吕家往悬崖上推啊,英王这个身份在这里,您能拿他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若是英王非得跟吕家作对,不如……”
“糊涂!”郎先生叹了一声,可他不是承恩侯,对吕学良也不敢说重话,他知道吕家在江州地方说一不二惯了,导致吕学良对天家也少了敬畏之心,竟然随口说出如此诛心的话来。
“三老爷,那可是英王,皇上最宠爱的嫡长子,他若有一丝损伤,皇上必定要将江州翻过来,那时候吕家还能有好?这是最下下策呀!”
吕学良一听顿时说不出话来,他就是一时冲动,“那爹怎么说?”
郎先生道:“事已至此,也别无他法,既然请了英王殿下前往吕家,虽冒犯了些,可也只能硬着头皮请他今日启程,等到了吕家,侯爷会再作安抚赔罪。”
他的话一般就代表了承恩侯。
吕学良不再犹豫,便站起来对梁知府道:“梁大人,走吧,横竖都是我等自作主张,到时候任殿下打骂出气便是。”
梁知府点头,可洛淄县令忽然道:“三老爷,大人,那鲁老头该如何处置?”
一提起鲁县令,两人的目光便阴沉了下来,眼中寒光一现,吕学良回头就对身后的人吩咐道:“年纪这么大,也该入土为安了。”
“等等,三老爷请慢。”
吕学良看过去:“郎先生有何指教?”
郎先生说:“三老爷,鲁县令蛰伏多年,其中大事可参与不少,如今英王一来便露了形迹,可见他已经迫不及待,手上定然有诸多不利各位大人及侯爷的东西。”
江州知府点了点头,“郎先生所言不错,怪本官识人不清,让这老头糊弄了这么多年,他肯定藏了些要命的东西,得尽快找出来。”
“会不会已经交给了英王?”
郎先生摇头,“不会,鲁县令如此谨慎,他定然要确认英王殿下与吕家彻底对立才会送过去。”
“行,我让人再使使劲,看能不能撬开他的嘴巴!”
第174章 兵分两路
几人到了县衙门前, 吕学良问道:“里面有没有动静?”
负责看守的人回答:“没有,小的将这个宅子围了两圈, 就是有人翻墙出去也看得见。”
吕学良于是理了理衣襟,“走吧, 我们去请英王殿下。”
这次宅子门口的侍卫没有阻拦他们, 一路放行置厅堂前。
萧弘正坐在上座喝茶, 贺惜朝坐在他的下手, 四个打扮考究的公子依次坐于两边,还有十几个书生模样的没有坐下,这阵势似乎就等着他们来。
几人恭恭敬敬地见了礼,萧弘嘴角弧度往上一勾, 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说:“你们的耐心挺好, 一直等到现在才来催本王。”他目光一撇, “哟,有新面孔啊,看来承恩侯下了指示,怎么说?”
那人抬手拱了拱, “殿下, 小人乃……”
“别,无名小卒, 本王懒得记。”萧弘闲闲地喝了口茶。
郎先生脸上的笑容好悬没有掉了下来,在江州府,作为承恩侯面前的红人, 已经少有人落他面子。
可萧弘给他吃的这一记,他却不敢显露在脸上,只能沉了沉气,再赔起笑脸说:“小人在承恩侯面前腆了个职,的确不足挂齿。前些日子听闻殿下心系奎梁县村民,承恩侯赞赏不已,特地命三老爷全权处理此事。三老爷年轻气盛,做事有些毛躁,听承恩侯频频询问殿下何时大驾吕家,便为父分忧,在今早送粮之时冒犯了殿下,令殿下有所误会,特地来此向您赔罪。”
听到这话,萧弘不禁挑起了眉毛,接着饶有兴致地看向吕学良。
“不会吧,吕三老爷带了那么多人过来,本王还以为要是不走,就要来硬的呀!”
吕学良扬起笑容说:“殿下误会了,这些都是送粮的人,为了防止路上有人哄抢,才多派了些,殿下面前,哪儿敢有人来硬的,承恩侯头一个不答应。”
“这样啊。”萧弘拨着茶沫,回头看向贺惜朝,“惜朝,你怎么说?”
贺惜朝微微一笑,温声说:“既然都是误会,几位大人,还有吕三老爷就不要站着说话,坐下吧。”
萧弘点点头,“对,坐吧。”
“多谢殿下。”
等他们一坐,萧弘便放下茶盏,问:“那这吕家,本王是不是可以缓一缓再去?”
吕学良正要说话,便见郎先生先一步道:“殿下,三老爷虽莽撞了些,不过侯爷已经得了他的消息,命府中上下备了丰厚晚膳,整理了房舍,府内外焕然一新全部正恭候殿下大驾。殿下体谅,还是今日便动身吧!”
萧弘笑了一声,“似乎像一句人话。行吧,此等盛情,本王若是再三推辞,就显得不识抬举了。”
几人赔笑道:“殿下说笑了。”
“那什么时候走?”
郎先生道:“此地到吕家还需半日,现在出发刚好赶得上晚宴。”
萧弘于是站起来,“那就别废话了,走吧。”
然而他刚起身,便见一人匆匆跑了进来。
此人凑到吕学良耳边快速地说着。
吕学良听了眉间顿时皱了起来,目光不禁瞥向萧弘另一手边的辅国公公子。
朱公子手心顿时出了汗,不过天气炎热,他一直摇着折扇倒也看不出来失态。
“怎么回事?”萧弘话音一落,守在大门前的禁军侍卫便走进来,对着萧弘单膝一跪,禀告道,“殿下,辅国公府来人了。”
“啊?”朱公子一听,连忙咽了咽口水问,“我,我家?”
这演技,萧弘抽了抽嘴角,都有些不敢看了。
侍卫回答:“是。”
贺惜朝瞥了朱公子一眼,然后说:“那就快让人进来吧,辅国公这个时候派人来,怕是有什么急事。”
侍卫即可便领命而去。
吕学良跟郎先生互相看了一眼,微微皱眉,却不好多说什么。
不一会儿,一个管家模样打扮带着两个护卫匆匆地走进来,先给萧弘磕了头,然后直接对朱公子道:“少爷,少夫人有喜了!”
“啊……”朱公子瞬间长大了嘴巴,然后便说不出话来。
那呆愣的模样倒是比较符合一个乍然听闻要当爹的男人形象。
卫公子马上接口道:“嫂夫人有了?”
“是啊,少爷走后一个月,少夫人就吃不下饭,老夫人请了大夫过来把脉,便有喜了!”
“这是好事啊,恭喜朱兄了!”书生们立刻恭贺道。
就连吕学良跟江州知府也一同贺喜。
朱公子抬起手拱了拱,“同喜同喜。”
“对了少爷,这是老夫人给您的信,还有夫人的,少夫人的,您看看。少夫人心情不好,吃不下饭,老夫人夫人看着挺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