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帅治国(16)
顾文亮用手探了探姜永琏的额头,原本皱紧的眉头似乎放松了些,他面上微露笑意:“陛下睡醒之后好像好多了呢。”
姜永琏反手摸了下自己的额头,他的手心发烫,也不知道他的体温是否到了骇人的程度。姜永琏顺手抓住林迹深的手贴着自己的额头:“真的退烧了?”
不是在哄他?
——皇帝身边的人为了安慰皇帝,是各种瞎话都说的,姜永琏对他们有些信不过。他很紧张地盯着林迹深,林迹深指间微颤,脸上有一抹红云:“陛下,臣不通医理。您还是让太医再确诊下。”说完,便让出自己的位置。
已经长出花白胡子的老太医右手搭着姜永琏的脉门,脸上还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姜永琏都快急死了。只听到太医磕了个头,照例说了句:“圣躬安。”
这样的套话请脉时已经说了无数次,姜永琏耳朵都快听得长茧了。幸好顾文亮在一旁道:“奴才方才探了一下陛下的额头,感觉这烧已经减退了。”
这时太医才微微一笑:“再吃几付药,如果不再反复发热的话,那便是好了。”
WHAT?姜永琏惊喜地捂住嘴巴笑,他的心情像过山车一样,从极度悲伤再到狂喜,一路上他吓得肝颤。原来他只是患了普通的感冒,并没有臆想中的肺炎。姜永琏觉得自己蠢哭了,果然猪都是笨死的。竟然是一场大乌龙,好在他没有说出更加丢脸的话。只不过,他和林迹深都莫名其妙地哭了鼻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姜永琏后知后觉地发现方才好像是有些夸张了。
姜永琏吸了一下鼻涕,气吞山河道:“我饿了!”他原就饿了,又虚惊一场,是该好好补补。
顾文亮看向太医,太医还是那句话:“不拘什么粥,只要陛下喜欢都可以。”
这下姜永琏总算听清了这句话,好可怕,少一个字,意思就千差万别好吗?姜永琏知道自己没事了就开始讨价还价:“太医,那药,可不可以弄得不那么苦?”
顾文亮和林迹深异口同声道:
“陛下……”
“陛下!”
姜永琏立刻投降:“啊哈,我随便说说而已,良药苦口嘛。对了,太医,素臣好像也病了,你顺道也替他把把脉。”
林迹深有些不情愿:“臣好得很,一点事都没有。”
姜永琏努了努下巴,林迹深这才乖乖坐在一旁让太医替他诊脉。太医诊过脉后,慢条斯理道:“林大人只是外伤,不碍事的。双腿晚上用药酒揉开淤伤,十来天左右便可行走自如。”
姜永琏在病榻上也听到了,他“唔”了一声:“宫中有最好的跌打药酒,刘太医可以斟酌着用上。素臣额上还有伤,也一并看了,找些伤药出来。”
“是,臣去御药房找找。”刘太医领命而去。
姜永琏一听说自己没事,心情一好,便马上吩咐传膳。虽然只能喝粥,但顾文亮是体贴细心之人,粥备了三四十种。
“素臣也还没用饭,也过来吃点。回家记得不要吃海鲜之类的发物,要是留了疤,你意中人不知道会多伤心。”
“陛下总爱拿微臣取笑。”
林迹深斜坐着陪姜永琏用膳,林家的家训是“食不言,寝不语”,但姜永琏没有这方面的讲究。待吃得半饱,他就开始叨叨叨。
“你也二十二了,这个年纪,家里难道未替你说一门亲事?”林迹深与沈玉书年纪差不多,按说在这方面也不会太落后才是。姜永琏已经下定决心,再也不对只能看不能摸的有非分之想?人生苦短,没有缘分就不要浪费时间。
林迹深一说到这个问题就非常羞涩,姜永琏却不肯让他含糊其词,林迹深拗不过,只好道:“之前也无人乐意与家中订亲。臣父的意思是,先立业再成家。”林业从兵部侍郎被贬为兵部员外郎,家道中落,很多世家都看不上林家。
姜永琏笑眯眯地问:“那总有意中人吧?”
林迹深慢慢放下碗筷,他飞快地看了姜永琏一眼:“不知道。”说有的话,以姜永琏的性格一定会追问。说没有的话,姜永琏也要问为什么。
所以,这个“不知道”答得很妙。
姜永琏懵了。
不知道?
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少年心思很难猜哎。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哦,今天更新得太晚了。
感谢柱斑一生推筒子那么多的营养液~
☆、第31章 过百抽一
姜永琏七天后才痊愈,时间上挺符合一般重感冒的周期。这件事给了姜永琏深刻的教训, 生命可贵, 装叉需谨慎。姜永琏自己对这事绝口不提,不过却封不了底下的宫娥太监的嘴。宫里一向八卦传得比什么都快, 那些人不过听得一鳞半爪,事情传着传着就传讹了, 有人说皇帝抱着骁骑营的林参领卿卿我我, 两人别提有多亲热了。又有人说起当日马场之事,于是林迹深光荣地成为姜永琏绯闻榜上的常客。
等姜永琏好利索了, 他就将一张当票交给顾文亮:“这事你去办妥。”
天子富有四海,姜永琏前段日子虽然哭穷, 但宫中的用度其实还是不缺的。眼见皇帝身上居然摸出一张当票,顾文亮眼睛都看直了。当票上面有典当人的姓氏, 顾文亮看了一眼, 心想:不至于吧?好歹也是官宦世家。顾文亮自己也在京中也买下一处宅子,他在王府当总管几年,单是历年的赏赐与他人的进贡, 就不是小数目。
顾文亮办事是不需要多操心的, 不过小半天功夫, 回来时就捧回了一个老红皮描金箱子,那铜锁摸久了, 已经有些掉色。姜永琏兴致勃勃地取过钥匙打开,顾文亮也不免好奇地盯着看了几眼,里面其实并没有什么贵重东西, 只是一些时的玩具,比如说陶响球啦,布老虎,泥人偶,一柄短剑等等。穷京官入不敷出,时常要进当铺。当铺借钱给官员是一件一本万利的事情,因为官员绝不会赖账,所以当铺对他们送来的典当物的价值并不是很计较,总归他们还是要赎回去的。
午后姜永琏闲得长毛,童心未泯地拿了陶响球出来玩。陶响球弹一下便沙沙作响,它在黄花梨木做的八仙桌上的溜溜地转,感觉和小时候弹玻璃珠很相似。姜永琏坐下来喝茶,他毛手毛脚的,长袖一拂,便将陶响球扫到地上去了,也不知道滚落到了哪个旮旯角落里去了。
“快找找,快找找。”
在场的宫娥内侍都被打发去找,于是这些人都趴在地上,撅着屁股在找那个看起来其貌不扬,不值一文钱的陶响球。
顾文亮安慰他:“陛下不要着急,总归在这个屋子里。”
姜永琏摸着林迹深的短剑道:“这可都是素臣的旧物,短了一样可就不好了。”
顾文亮陪笑着道:“奴才见过的王公大臣也不少了,倒是没见着几个像林大人这样的家风。”
“你不懂。按照俸禄的话,百八十两根本就养不活一家人。”姜永琏初步估算过,一般京官要养着家里二三十口人,只靠俸禄的话,全家都得喝西北风。像沈伦这样仕宦几十年就到处置宅买地的,必然还有别的财路。但也不是所有的人都愿意拿这样的钱,这些官员固守清贫,所以有时免不了要进当铺。
林迹深刚捐了一年的年俸,平时的交际应酬都要花钱,偶尔还陪姜永琏打打牌,花费其实不少。林迹深既然已经入朝为官,也不好再向家里伸手要钱,他会跑当铺其实也不奇怪。
“陛下要将这些东西还给林大人吗?”
姜永琏拔出剑鞘,窄窄的剑身透着寒光,这把倒是好铁打造出来的兵刃。姜永琏轻轻地抚摸剑锋:“不着急还给他。”
——他大概已经发现当票遗失了吧?
“陛下小心些。”顾文亮笑道,“陛下似乎对这柄短剑极为钟爱。奴才倒是想到一个典故,故剑情深。林大人倒是一个念旧又长情的人。”
“嗯?你想说什么?”
“奴才现在才明白,陛下为什么对林大人刮目相看。白马寺奴才也听说过的,前几任住持还被封为国师。在佛祖面前许下的心愿若是成真,便该去还愿,这样才能得到佛祖长久的庇佑。”
“哦。”
“那里的素斋在京中也是极有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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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永琏下决心解决官员的俸禄问题,他要给官员集体加薪。国家养军队也是一笔庞大的开支,这些仅仅靠节流是远远不够的,将来大裁兵需要钱,国家必然要开辟新的财源才能解决目前的财政困局。姜永琏亲自召见内阁,向他们说了自己的初步构想。
当然,农业税本来就已经很重了,已经不适合再多摊派,可是商业税可以搞起来啊。姜永琏参考晚清时的做法,决定在全国内征收“厘金”,按照货物的估算价值过百抽一,也就是征收百分之一的商业税。这项举措于贫民无损,对富户不利。内阁官员大多富庶,其姻亲也多是地方上的豪族,沈伦不好自己出面反驳皇帝的意见,内阁里面自然他的同党打着冠冕堂皇的理由反对。
“陛下初衷极好,但底下官员参差不齐,恐有阳奉阴违,骚扰百姓之辈。到时只怕所得不多,地方上又民怨沸腾。”
“那自然要有相应的奖惩举措。阳奉阴违,骚扰百姓,有一个拿一个,合着国法律法是摆设吗?厘金十分之二,可留作地方官员养廉之用,这样便不怕他们不用心。为了杜绝他们中饱私囊,可让地方上的乡绅监督厘金的收用,每月将厘金明细张榜公告,若是数目不符,可向州府等投书举报。”
这都是晚清左宗棠试行过的方法,在当时取得了不错的成效。乡绅在当地有一定的声望,也珍惜自己的名誉,这些人是不大容易被收买的。
沈伦道:“陛下既然坚持,不如先在江苏等地试行。”
姜永琏斩钉截铁道:“不必试行了,这个月拟定章程,下个月全国推行。”正当内阁官员面面相觑之际,姜永琏又道:“目前国库不到五百万两银子,又来一场灾荒怎么办?国家承平已久,但燕国这几年却气势汹汹,已经陆续收服了周边几个国家。大宁与燕国接壤,难免他们不骚扰边境。届时朝廷拿不出钱,底下的士兵拿什么打仗。沈首辅,你兼着户部尚书,想过这事没有?”
沈伦赶紧叩头请罪。
这些内阁官员大多遇事只会磕头,平时端坐在朝堂上就跟庙里的雕像一般,京城中有人戏称他们是“泥塑阁老”。姜永琏一想到这个就有气,他淡淡道:“这事就由许近来做吧。”
许近在闽郡一案的精明干练为姜永琏所激赏,他是徐太傅的学生,操守方面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由他来主持厘金的征收是最适合不过了。
这次朝会一散,所有人都知道,沈首辅沈大人已经失去帝宠了。
朝中颇有些官员是大地主出身,按说过百抽一不过是从他们身上拔根汗毛下来,大抵是富户生来更吝啬,竟是心痛得整宿整宿睡不着觉,内心无不盼着厘金征收出点乱子。但许放心思缜密,布置得宜,厘金试行两个月,效果挺好的。两个月国库就多了几百万两收入。这么算下来,国库一年可以增加收入三千万两以上。要知道以前国家一年也就这么多银子,现在收入翻了一番,许多人一算账,自然是很眼热这笔多额外收入了。
上次闽郡赈灾之后,要说京中哪个衙门最苦,自然得数内务府了。姜永琏裁掉了很多不必要的花销,这里面的每一笔花销对他们来说都是白花花的银子,每个项目经他们过过手,不从中扒一点好处下来呢。内务府官员一向以豪富著称,现在忽然要他们清粥小菜过日子,他们自然也就不干了。
内务府花钱的名目向来是层出不穷,他们又一向与宫中的内侍宫娥交好,于是不断有人给姜永琏吹风,说行宫有些地方旧了破了,要好好修缮一下。姜永琏听说后也不是太在意,他随口应承了一句,破了就去修呗,让底下的人拿个预算和方案给他。这一下内务府的人就开始大做文章了。
林迹深身在骁骑营,得到消息也很快。朝廷好不容易有一点中兴的气象,底下的人就开始作了。这奢侈风气一开,之前的努力可就打了折扣了。
姜永琏这次没有听林迹深的,只是嘱咐他专心骁骑营的营务,原先定下的三个月考核之期就快到了。
林迹深出宫的时候顾文亮特意送了送他:“林大人,你这次真的孟浪了。你又不是御史言官,这些事还真的不归你管。已经有好些人参你行事骄纵了,你贸然介入此事,这不是授人以柄吗?你仕途正好,前程远大,何必为了这点小事而葬送一切呢?”
“事有所为,有所不为。”林迹深知道姜永琏大约是听了底下人的挑唆才会一时兴起要重修什么园子的,姜永琏已经下令让他专心营务,考核期前不要再进宫了。这样他连再次进谏的机会都没有了。林迹深犹豫了一下:“顾总管……”
顾文亮知道林迹深的意思,他摇摇头:“这事奴才也不好出面。”内务府上下连结了许多人的利益,顾文亮并不想挡他们的财路。他只是一介宦官,并不想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林迹深只好另外想办法。两天后林业上书反对重修园林,姜永琏对内阁重臣还是很客气,只推说自己还未做决定。内务府上下听闻这个消息大受鼓舞,已经摩拳擦掌地准备大干一场。
李景作为右佥都御史也上表反对,姜永琏知道这事林迹深必定和李景商量过了,他摒退了内侍,独自召见了李景。
“你说内务府官员贪墨,中饱私囊,你有证据吗?”
这句话便让李景哑口无言,他一时拿不出证据,好在御史可以风闻言事,就算没有实证也不打紧,不至于会被严谴。
林迹深咀嚼了这句话的意思,他眼睛一亮,道:“假如我们找到了内务府中饱私囊的证据呢?”
“可是,事情这么纷杂,要从何查起呢?”
“先从工部取内务府历年来的工程明细,我就不信里面没有猫腻。”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柱斑一生推筒子这么多的营养液~
谢谢啤酒鸭的地雷~
这一章暂时写一写WULI陛下的本职工作,下一章就要双双到庙里还愿咯~
☆、第32章 白马寺
姜永琏自马车上下来就后悔了,这白马寺座落在深山之中, 通往寺庙陡峭的山道上砌上了台阶, 从底下往上看,石道蜿蜒而上, 山中又云雾缭绕,颇有一种云深不知处的神秘感。马车到半道上就上不去, 所有人都得步行上山, 姜永琏不知道这个寺庙为啥要这么为难香客。
可是也奇了怪了,这里的香客还真是络绎不绝, 以前的世宗是出了名的佛教发烧友,每年都要来这里盘桓几日, 与住持谈谈经,斗斗嘴。这白马寺的名头就这么越传越响了。
姜永琏他老人家要到白马寺还愿, 这次是正大光明地出行, 白马寺为了迎接贵客,早早就清扫道路,还因为皇帝的到来谢绝了其他的香客, 山脚下已是侍卫林立, 无关人员是上不来的。
姜永琏在山脚下迟疑了片刻, 才终于下定决心道:“上吧。”姜永琏爬台阶爬得很辛苦,他忍不住向身边的人低声抱怨道:“山不在高, 有仙则灵,寺庙修在深山中就算了,还搞这么多台阶干什么?”难道是为了锻炼香客百折不挠的意志?
深山清幽, 任何动静都会被放大数倍,姜永琏跟拿了个扩音喇叭说了一遍没什么两样,先行下山陪同皇帝的白马寺僧人低首合十,脸上如泥塑一般面无表情。姜永琏有些不好意思,只听林迹深轻轻道:“陛下累了就请到旁边的亭子里休息会儿。”
半山腰处建着个亭子,这个亭子大约与白马寺同龄,很有一种古朴的韵味,一旁的石壁上有文人墨客留下来的诗作,给这座冷寂的深山多了一点文人雅士的浪漫气息。顾文亮指挥着内侍又把石桌、石椅仔细地擦了一遍,这才请姜永琏过去坐。姜永琏一屁股坐在石凳上捶腿,有内侍上前要替他捏肩膀,却被姜永琏打发掉了。姜永琏拉过林迹深,以近乎耳语的亲密姿态问道:“到底还有多远?快到了吗?”
顾文亮冲林迹深使眼色,林迹深心领神会:“快到了。陛下已经到了此处,若半途而废,就可惜了。”
“可不是吗?”
姜永琏并不知道仅仅走了小半路程,他走走停停,又与林迹深一路说说笑笑,在众人不断的哄诱下,姜永琏终于爬上了山顶。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山顶风光无限好,山风吹灌进衣袍里,衣袍被吹得鼓胀起来,很有飘飘欲仙,乘风而去之姿。
这让姜永琏觉得此行还是值得的。白马寺的住持是个佛法高深,慈眉善目的高僧,言谈也很风趣,姜永琏虽然不懂佛法,也觉得和他聊天是一次不错的体验。住持还记得林迹深,特意道:“这位林施主倒是虔诚之人。”
林迹深微笑合十行礼。
姜永琏算不上虔诚的佛教徒,那个装着平安符的小荷包如今还时刻系在腰间,林迹深只是随姜永琏四处走走,偶尔给姜永琏讲点寺庙的历史,姜永琏如果感兴趣的话他就多说点,全程承担了知客僧的工作。姜永琏也似模似样地在佛前上了香,又赐了白马寺一千两银子。姜永琏悄悄问林迹深:“这次要许愿吗?”
姜永琏上香的时候,他也在底下虔诚磕头,这次却不曾再许愿:“母亲说做人不能太贪心。”
姜永琏听了只是点头。
住持与姜永琏谈佛时姜永琏也点头,住持显然误以为姜永琏也像世宗那样是佛教发烧友,他滔滔讲了片刻,姜永琏忽然道:“我听闻这里的斋菜不错。”
“是,小僧早已命人准备。”
现代社会农家乐盛行一时,大家跑到郊外,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吃几口野菜,算是对快节奏的都市生活的一种逃离。其实白马寺也是如此,这些达官贵人,不畏路途遥远,大约也是为了求得心中片刻的宁静。今年是姜永琏改元登基的第一年,日子过得并不平静。骁骑营经过林迹深大刀阔斧的改革,底下哀号声一片,不过最后人员到底是精简了不少。虽说禁卫军的素质不可能一下子得到质的飞跃,但精神面貌看着比以前好多了,过去那种雇人点名、替操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姜永琏曾经巡查过两三次,就在他的亲自过问之下,禁卫军似乎终于记起自己拱卫京畿的职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