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皇帝的同人被发现后(16)
“你不懂,文人得意忘形,手之舞之,足之蹈之。”
韩悯为了气它,一路蹦跶着回家。
*
韩悯回到家时,已经过了正午。
厨房灶上热着饭菜,韩悯就站在灶边吃。
草草吃了一顿午饭,他回了房间,打开装钱的小木匣。
把今日上午代写书信的十来个铜板,还有白石书局给的定钱放进去。
装钱的木匣子又开始满起来了。
韩悯搓搓手,叹道:“看见钱我就安心了。”
他小心翼翼地将木匣放回原处,坐在书案前,开始写《圣上与御史的二三事》第二册 。
系统道:“诶,趁现在有时候,快起个笔名,要是临时问你,你肯定想不出什么好名字。”
韩悯放下笔,抬头望着房梁,认真地想了一会儿。
系统继续念叨:“我已经给你想好了,你的文学之路可以分这几个阶段,首先是小试牛刀,然后崭露头角,大展身手,大有作为,大杀四方,”
韩悯喊停:“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已经学到‘大’字开头的成语了,不用显摆了。”
系统根本不听他的:“到最后,就是横扫千军,‘天不生你韩悯悯,文坛万古如长夜’。”
它在做什么白日梦?
韩悯说话它也不听,最后只好喊道:“我想好我的笔名了!”
系统安静下来:“是什么?”
“‘清纯佳人白玫瑰’。”
系统卡住了。
韩悯重新拿起笔,一边憋笑,一边写字。
指望不上他,系统只好自己翻文献帮他找,还要兼及五行八卦,给他起一个运势奇好的漂亮名字。
*
两日后,那只叫做萝卜头的苍鹰飞来,停在韩悯窗前——傅询给他回了信。
那时韩悯问傅询柳州情况如何,傅询便回了一句“无碍”。
韩悯随手把那张纸条夹在《治安疏》里,仍旧翻开书稿,开始写他的话本。
很快就到了年节。
这十来日里,韩悯白日里出去给人写信,闲时写了几十页书稿。
白石书局那边,预备在年节之后,就把他的第一册 话本印出来卖。
他的酬劳是两袋子银锭。
过年用还有剩。
腊月三十下午,韩家门前。
韩悯一手拿着春联,一手扶着梯子,爬上高处。
韩佩站在门前,右手握拳,左手张开。每说一句话,就低头看看自己的左右手,分清方向。
“二哥,向左……向右!再向右一点!”
韩悯依他的话,拿着春联往左一点,再往右一点,问道:“这样?那这样呢?”
不远处,一个玄色披风的男人翻身下马,径直朝他们走来。
那时韩佩正低着头,努力辨清左右,一抬头,忽然看见有个男人绕过他,径直走到二哥身后。
那人抱着手,就站在梯子边,抬头看着韩悯。
韩悯浑然不觉,仍旧仰着头摆弄对联:“韩佩佩,这样子呢?”
韩佩瞧了瞧那人,连忙提醒韩悯:“二哥哥,有个男的。”
作者有话要说:
有个男的、个男的、男的、的
老傅:???我生气了,要悯悯……
第12章 睡你房里
有个男的?
小孩子说话怎么不清不楚的?
韩悯双手举着对联,站在梯子上,转头看去。
他被那人吓了一跳。
男人一身玄衣,身形高大,剑眉浓秀,薄唇微抿。
他抱着手,在韩悯看过来时,不自觉微微挑眉,面上笑意渐浓,大约在等他先开口。
韩悯怔了怔,不敢确定地唤了一声:“王爷?”
傅询颔首,算是应了。
韩悯惊讶道:“你怎么……”
傅询不答,只是指了指他手里的对联:“再往上些。”
“啊……好。”
傅询往后退了几步,与韩佩站在一起,看韩家宅院的正门。
韩悯转回头,站在木梯上,没敢再往上爬,只好踮着脚,费力地往上伸长了手。
韩佩与傅询站在一处。
虽然不认得他,但是韩佩一向活泼,便扯了扯傅询的衣袖,想跟他说话。
只是还未开口,韩佩仰头,只见那人直勾勾地盯着自家二哥。
这眼神怎么看怎么让人不舒服。
韩佩有些不高兴,瘪了瘪嘴,也不想再说话。
傅询转头看他,问道:“你怎么了?”
韩佩忍耐不悦,向他作了个揖:“不知先生是?”
分明就生气了,还挺懂礼貌。
肯定是韩悯教出来的。
傅询觉得蛮有意思:“我是你二哥的好朋友,你喊我傅三哥就行。”
韩佩便道:“我是韩佩。”
“我知道。你小的时候,你二哥把你抱出来给我们看过。”
韩佩还没来得及再说话,傅询的目光很快又转回韩悯那边。
韩悯踮起脚,带起原本就不长的衣摆,傅询看见他素白的中裤裤脚,还看见他——
发抖的双腿。
他怕高。
声音也有带了些不易察觉的颤抖:“王爷,那这样呢?”
傅询话里带笑,一面上前,一面道:“可以了。”
韩悯把对联“啪”地一下,贴在门边的石墙上,使劲拍了两下,让浆糊粘牢。然后松了口气,赶忙要爬下来。
而傅询走到他身后,心想他怎么还不掉下来。
自己好接住他。
韩悯双手扶着木梯,虽然害怕,但还是稳稳当当地往下爬。
离地不远时,傅询悄悄伸出手,有意无意地扯了一下他的发带。
韩悯身子一僵,迅速抱住木梯,回头看他,杏眼圆睁:“你干嘛?”
傅询没办法解释,只道:“失手。”
韩悯磨了磨牙:“别乱开玩笑啊。”
傅询低头看看地面:“其实你可以跳下来了。”
韩悯随着他的目光,低头去看,确实不高,而且很低。
他缓缓地挪下去,傅询站在他身边,想伸手扶他一把。
余光瞥见门里,有个男人正看着他。
傅询转头,却是韩悯的兄长韩识。
韩识正巧推着轮椅经过庭院,又正巧望见自家门前,有个对自家弟弟动手动脚的男人。
见傅询看过来,韩识才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一扫方才沉思的神色,朝傅询抱了抱拳。
“定王爷。”
傅询也收回想要动韩识弟弟的手,向他行礼:“韩大公子。”
那头儿,韩悯往后退了几步,端详了一阵自家家门。
韩佩勾了勾他的手指,小声唤道:“二哥。”
他看向傅询。
韩悯便道:“是二哥的朋友,你叫他王爷就好。”
韩佩点点头。
韩悯弹了一下他的额头:“要等你给我指挥,贴到明日,这对联也贴不上。”
韩佩委屈地揉揉脑袋:“我又不是故意分不清的。”
韩悯上前,拿起木梯,对傅询道:“进去吧。”
傅询要接过他手里的梯子:“我来。”
就当他是为了方才扯自己的发带赔罪,韩悯也不客气,直接交给他。
韩悯问:“你怎么过来了?”
“柳州二次地动,得在南边再耽搁一阵子。前几日安定下来,又是年节,忙里偷闲,想了想,只想过来看看你。”
这话说来简单,轻飘飘的,其实傅询在来的路上斟酌了许久。
韩悯摸不准他的心思,还没来得及回答,傅询却停下了脚步。
“你就住在这……”
韩悯循着他的目光,抬头看去。
自家的屋顶。
韩悯轻咳一声:“之前震坏了,找不着泥瓦匠,我自个儿修的。”
傅询便改口:“还挺……错落别致的,明日我帮你再修一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