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皇帝的同人被发现后(164)
像上一次傅询把他从暗室里带出来,傅询说,睡一觉就没事了。
于是他睡着了,睡得很沉。
再次有意识时,他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就喊了一声:“点灯。”
傅询猛地睁开眼睛,一只手按着他的背,把他往怀里带了带,一手掀开帐子,喊人进来:“来人,点灯!”
韩悯闭着眼睛,急得快哭了,喊道:“点灯,点灯,好黑啊……”
傅询也跟着催:“快,点灯。”
宫人匆匆忙忙地推门进来,隔着几重帷帐,试图解释:“圣上,现在是白日。”
韩悯的脸埋在他怀里,呜呜咽咽地要点灯,傅询一边安抚他,一边道:“点灯就是,不用管其他的。”
“是。”
房里又点起两支红烛,但外边天光正亮,好像也没有什么用处。
傅询拍着韩悯的背,温声道:“点灯了,点灯了。”
韩悯的眼泪汪湿他一片衣料,傅询顿了顿,扶住他的脸,把他的脑袋抬起来,再用手指把他的眼皮撑开。
“韩悯,天亮了。”
韩悯眨巴眨巴眼睛:“原来如此。”
傅询很熟练地摸了摸他的额头:“还烧吗?哪里不舒服?”
“我……还有点晕。”
韩悯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但是说不出来。
傅询的手顺着他的脖子摸下去:“那让他们去喊梁太医过来看看,你想吃什么?”
韩悯扭了扭,躲开他的手,却问:“我睡了多久?”
“两天。”
“我想先漱口,然后喝水。”
“好。”
傅询应了一声,就要下床,忽然这时,有人轻轻地敲门。
“悯哥儿,是醒了吗?”
是兄长的声音。
韩悯一激灵,下意识拉住傅询,慌张道:“你得先躲一下。”他紧张地望了望四周,喃喃念道:“躲哪里?躲哪里?”
最后他一掀被子,认真对傅询道:“快,快躲进来。”
傅询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两眼,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韩悯一边催他,一边应付兄长:“你快点进来啊,愣着做什么?被我哥看到你会被打的——哥啊,我醒了,你等一下,我穿件衣裳。”
“你在这里睡了两天。”
韩悯抓着他的手,就要把他往被窝里塞:“我知道啊,等会儿再说,我先把我哥应付……”
傅询继续道:“我也在这里睡了两天。”
韩悯抓着被子的动作一顿:“什么?”
“你我不是私会,你哥知道我在这里。”
韩悯表情呆滞,傅询揉了揉他的脸:“你睡傻了。”
他下榻穿鞋,穿好衣裳,过去给韩识开门:“刚刚醒了。”
“好,辛苦陛下了,我去看看他。”
韩悯重新躲回被子里,没敢说话,也没敢动弹,直到韩识走到他眼前,往下扯了扯他的被子。
他干笑两声:“哥,哥哥,你来啦。”
韩识皱眉:“你睡傻了?”
“没……没有啊。”
“洗漱一下,吃点东西,然后让梁老太医过来诊脉。”
这时已经是第三天的清晨了,韩悯睡了足足两天。他一醒,韩家人就都来了。
傅询穿好衣裳,后来卫归来了,宫人进来向他通报。他看了一眼韩悯,韩悯正被家里人围着,小口小口地喝粥,见他无碍,傅询便退出去了。
将离开时,看见书案上还放着一叠书稿。
是那时韩礼拿出来,要告状的,后来就一直放在那里,也没有人动它。
傅询再往里看了一眼,把书稿放回原处了。
先让韩悯把病养好,日后才好算账。
这两日他都在韩府,紧急的奏章也搬来韩府处置。
有急事要禀报,也要到韩府来。
卫归就在院子里等他,见他出来,便抱了个拳。
“禀陛下,水牢那边,韩礼招供了一些东西,事情有些复杂,底下人不敢轻易处置。”
“等韩悯好一些,朕过去看看。”
“是。”
再简单说了两句,最后傅询低声吩咐:“派个人去白石书局,把松烟墨客的书都买下来。”
韩悯的书稿上写了笔名。
“不要让别人知道,也不要送到这里,送去宫里。”
作者有话要说:危 危 危
危 悯悯 危
危 危 危(最高级别警告)
第83章 别惊动他【二更】
松烟墨客, 名字挺好听的。
就是写的书名好像不怎么好听,什么叫做《圣上与丞相二三事》?
傅询垂了垂眸,拇指不自觉摩挲着衣袖。
谁是丞相?江涣?圣上与丞相之间哪里来的二三事?他怎么就看出有二三事了?
那头儿, 卫归已经领命下去,傅询回去看了一眼, 韩悯还在喝粥,有家里人陪着。
韩悯捧着粥碗, 抬眼看见他,好像想跟他说话, 但是傅询不曾注意,转身离开了。
他想着趁这个时候,把昨日宫里拿过来的折子批回去。
韩悯低下头,继续喝粥。
韩爷爷抚了抚他的鬓角:“我的娇娇受苦了。”
他摇头:“没有, 是我自己一时不防备。”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 韩礼竟然会在韩家门口动手。
那时小剂子没跟着他, 韩府温府十分清贫, 没有专职的门房,正巧这时巷子里又没人,才让他得手了。
韩悯喝着粥, 家里人都认真地看着他,生怕他被屋子里的暖气暖化了。
虽然身体一直不好,但是长大之后, 他却很少生这样大的病, 起码在家里人面前不曾有过。
这回确实把家里人都吓坏了。
只喝了半碗米粥,韩悯就放下碗:“是韩礼,那篇文章其实……”
韩爷爷拍拍他的手:“你不用担心,人已经被圣上押起来了。你老师一看那篇文章, 就知道是你的,宁学官已经帮你向之前被骗的大人澄清了。”
韩悯点点头。
“你是什么时候写的?竟然连爷爷也不知道。”
他小声道:“就是去年科举那天。”
而且,爷爷你不知道的文章多了去了。
韩爷爷叹了一声,拄着拐杖,坐到榻上,揽住他的肩:“受委屈了,我们娇娇受委屈了。”
这回说的不是韩礼害他生病的事情,这回说的是韩悯错过了去年科举的事情。
韩悯把脑袋靠在爷爷肩上,笑了笑:“现在这样也很好,好的文章总会被人看见的,就算我那时死了,我的文章也一样会流传后代。”
“胡说,爷爷宁愿你无才无能,写一手烂文章。”
“那恐怕由不得我。”韩悯佯叹道,“我们韩家文脉如此,我一提笔,就有如神助,想不写好文章都不行。”
爷孙两个正说着玩笑话,杨公公就带着梁老太医进来了。
“行了行了,又不是才八岁。让老梁看看。”
杨公公说着,就坐到床榻的另一边,一把搂住韩悯:“小可怜,干爷爷还有一点私房钱,也认得两个退休的大内高手,改天就请他们过来,给你做保镖,暗中保护你。”
韩悯小声地把他方才的话重复一遍:“我又不是八岁。”
“十八岁,十八岁也要保镖。”
“二十。”
“二十也要。”
梁老太医给他诊过脉,重新改了药方,吩咐人去煎药。
韩悯才醒,不敢叫他劳心劳神,只是叮嘱他多休息,一行人就出去了。
*
躺了两天,身上骨头都是酸的,而且他觉得自己身上也不怎么干净,尽管爷爷说圣上每天都有要热水,要好几桶的热水。
要是傅询帮他洗……
他觉得不行。
韩悯爬起来,披上衣裳,出去一看,韩家俨然成了傅询的行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