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夫郎他天生好命(116)
谢大树说:“良婿如今立府,三妻四妾也正常……”
“皇上提了一嘴,到现在还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还是哥儿,我这个做大哥的,也只能探一探底,别叫人进了门,给宁哥儿吃委屈。”
谢大树:“是了,等下了旨,咱就去告诉宁哥儿。”
“不管怎么说,我弟弟永远是周寂年正室原配,谁也欺负不了他!”
“……”
绿禾正给小正豪捂手呢,一抬眼,见主子又出来了,脸色苍白惶惶然。
“宁爷,怎么……”
谢宁紧紧抱着儿子,疾步往周府回去。
绿禾匆匆和小正豪告别,追着谢宁身后回了府。
谢宁回到家,直奔书房,结果看着空空的书房,才想起来,昨天夫君说了今日有约的,他怎么一急就给急忘了。
渝哥儿在谢舍门外时,没仔细听,光顾着看地面的白雪了,这会儿更是不知事,跑到廊檐下踩雪。
谢宁站在书房门口发呆……
“渝哥儿,回来!又调皮,你爹爹呢?”林锦牵着孙儿的小手,将人扯回廊下,伸手去摸渝哥儿的小靴子。
“都湿了,你不冷吗?”林锦抱起渝哥儿,匆匆朝厅堂去,只朝谢宁喊了一句:“宁郎,进屋烤火来。”
谢宁听到这声音,眨眨眼,脸上冰冰凉,他用手一抹,是眼泪……
谢宁吸了吸鼻子,回了房间,绿禾紧紧跟着他。
走到房间门口,谢宁对身后的绿禾说:“寂年回来就叫我,我睡一会儿……”
说完他就独自进了屋,走到束发台前坐下,透过铜镜打量自己。
他今年二十五了,儿子都六岁了,成亲八年了。他不像刚成亲时身患怪毒症,他皮肤光滑了,他越来越好了。
可是这些人为什么见不得他好?
在他生长的小地方,几乎是没有一夫多妻的,因为小家小户养不起,所以他真的接受不了。
周寂年在琴楼听着小曲儿,喝着酒,一直待到夜深……
林锦哄睡了渝哥儿,才去唤了绿禾来问话,“今儿你们去哪处了?”
“去谢舍了,只是还未进门,宁爷就匆匆出来归家了。”
“那估计是和亲家闹不愉快了,饭不吃怎么好?”林锦吩咐下人,“去灶里传一声,饭一直温着。”
绿禾没说话,她觉得和谢家没关系。
“等寄年回来,让他们小两口一起用点儿……下去吧。”林锦摆了摆手。
绿禾腿儿一弯,退下了。
谢宁又苦思又苦等,夜深之后,终于等来了周寂年归家……
他第一次见夫君喝得烂醉,几乎整个人挂在石头身上,被扶回来的。
谢宁一听动静,忙迎了出来,他有好多话想要和寄年说,脑子里有很多很多的主意,他想要争取一二。
结果,他一跨出房门,他的夫君‘噗通’一声跪在了雪地里。
谢宁瞬间红了眼眶,咬着压槽狠狠瞪着周寂年,往常他这样,寄年一定会哄他的,再不济也是逗弄他,惹他发笑。
可是周寂年就是跪着,一身酒气,垂着头耷着肩……
林锦和周三丰听到下人通传,披着袍子匆匆赶来,一见儿子跪在雪地,更是懵了。
“石头,还不快扶老爷进屋!”周三丰护犊子。
林锦也误会了,走到谢宁面前,“宁郎怎么了?置气了?和爹说说,爹给你做主。”
谢宁眼睛向上抬了抬,林锦的话叫他委屈,眼泪控制不住淌下来。
周三丰去扶儿子,周寂年铁了心要跪着,他只好呵斥下人,“石头!”
石头咬咬牙,按照年爷的交代,说:“老爷今日去琴楼听了曲儿,心里畅快,吩咐过他做什么都不许拦!”
周三丰将背上的斗篷搭在儿子身上,回到台阶上,“去琴楼喝个花酒而已,宁郎,他最听你的,你劝劝……”
林锦是能理解谢宁的,但是他也心疼儿子,这天寒地冻的,“宁郎,有什么气都等寄年酒醒了再说,乖啊……”
周老太太和周六丰也赶来看热闹来了,周老太太一见最有出息的孙儿跪在雪地里,气得不得了了。
“噢哟老天爷呀,家门不幸,怎么有你这么狠心的夫郎!乖孙儿啊,快起来……”周老太太也是做足了面子功夫,亲自站到雪地里去扶周寂年,却被石头拦住了。
石头不知道年爷在计划什么,但是他听年爷的话。
“你这小毒夫!你是反了天了吗?”她孙子跪在自己房门口,肯定是这个谢家小哥儿干的!
谢宁深吸一口,明明是寂年他要委屈我!为什么一个个都要来为难我?
喝花酒?纳妾?谢宁咬着牙低吼:“你是铁了心想要跪到我同意了?”
周寂年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他根本就不知道谢宁会意外得知庆元帝有给他指婚纳妾的意思。
他的计划就是故意喝花酒,跪上一夜,事情闹大,让曲家知道他周寂年不靠谱!
得不到回应,谢宁更生气了,这个男人过去八年将自己捧在心尖尖上,而现在,这么伤他心的事情,却要以这种方式逼他妥协。
谢宁大步一迈,抬了手就想一巴掌打下去。
谢宁终究是下不去手,他舍不得。
众人都呆了,周三丰准备呵斥谢宁,却见谢宁放下手来,轻轻摸了摸周寂年的耳朵。
为什么这件事不能和我一起努力,或许在皇城门口跪上七天七夜,皇上能看在你我夫夫情比金坚的份上,收回成命呢?
谢宁轻声说:“周寂年,我不同意。”
你跪吧,让我看看你要纳妾的决心,让我彻底死了心,才好如了你的愿。
谢宁返身回了房间,目无尊长将房门反锁。
房门外,石头看着老太爷们,无意看到了周六丰神色不对,他暗暗关注,待年爷酒醒,一定要详细禀报。
周三丰见儿子不听劝,又拦不住要跪着,恨铁不成钢,“个耙耳朵,不成器!”
眼不见心不烦,周三丰将围观的人都赶走,自己扯着林锦回房了。
谢宁坐回床头,抿着嘴无声落泪,片刻又压着脚步,悄悄走去房门口,靠着门口坐下了。
就这样,谢宁在房间里坐了一夜,周寂年在雪地跪了一夜。
第二天清晨,郭韬如约来到周府,被石头引去见了跪在雪地的周寂年……
周寂年看人真准,自那次乔迁宴,他就看出来了,郭韬嘴上没把门。果然,这事儿当天就在朝臣里传开了……
周寂年因‘喝花酒被夫郎雪地罚跪一夜’告假缺了一天早朝,庆元帝得知之后,意外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大概是因为庆元帝回忆到自己与皇后年少小打小闹的事了。
而周寂年这边,他跪了一夜,石头送走郭韬之后,连忙将他背去右厢房,盖了厚厚的被子,美美睡了一觉。
等他下午醒来,他才知道天给他跪塌了!
石头站在床前,描述完昨夜发生的事情,将谢宁的原话转述给年爷听之后,眼见着年爷的脸瞬间白了。
周寂年一掀被子就朝隔壁去,奈何谢宁才刚睡着,门反锁的死死的!
“宁郎……宁郎!”周寂年轻拍房门,声音不敢急,音量不敢大。
“我怎么敢跪到你同意,你开门听我说。”周寂年活了几十年,第一次干了搬石头砸自己脚的事。
他就算这一次冒着掉脑袋的危险抗旨不尊,还有可能会有下一次,下下次。彻底让人不开口,也好过人家来求婚,他再拒绝得罪人。
这时,暗信匆匆来报,“老爷,大鱼上钩了。”
周寂年一听,宁郎刚睡着,左右他进不去屋里解释告罪,干脆先处理周六丰。
周寂年说:“书房来报。”
边走边按了按额间,宿醉,头晕脑胀,膝盖胀痛,唉……
书房里,石头遣散了仆人,走到外间烧火盆。里间,暗信细细禀报:“在内城凯旋门胡桃巷子里的一处院子里,六爷唤人朱老爷,并和朱老爷详尽说了昨夜府上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