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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这贾氏她们看着是个不错的媳妇儿，做事麻溜，进退有度，怎么会与吴夫人有过节。
一个官员夫人平日里与吴夫人见过几面，出来打圆场：“’这里面怕是有什么误会，吴夫人要不和贾氏说清楚，免得伤了和气。”
贾氏最是记仇，吴夫人打了她两巴掌她恨不得喝吴夫人的血，吃吴夫人的肉，但是谁叫吴夫人的丈夫是礼部尚书，只得咬碎了牙齿，望着吴夫人道：“吴夫人是长辈，妾身挨您教训也是应当的，只是……呜呜呜呜……”
要不是跟吴夫人一起的官员夫人从陈府下人那里知道了她办的事，还真被她的样子骗过去。
吴夫人望着她，坦坦荡荡地高声道：“你说得没错，我本夫人确是与你第一次见面。”
贾氏哭得更大声了，手绢擦泪，但是吴夫人压根不想听她说话，对身后的小厮道：“把那些人带过来。”
哭爹喊娘的朱红和心里有些害怕，但面色沉静的秦钟等人被推上前来。
吴夫人道：“今儿我和几位夫人约好，前来给陈大人吊唁，不想却撞见这刁奴与其他人争吵，说他奉陈府大奶奶的命，四五日都不给陈府老太太做吃食，竟是要生生饿死老太太，让老太太给陈大人陪葬！”
这话一出，院子里的人全都看向贾氏，又看向坐在灵棚里哭灵的沈老太太。
吴夫人继续道：“我原想着，她是沈老太太的大儿媳，我又与沈老太太交好，就不追究她接管沈老太太的抱翠楼，卖给我的能让人引发癔症的假玉首饰。”
“没想到，她竟如此待沈老太太！”
抱翠楼的金银玉饰款式不错，用料也上乘，不少夫人都在那里买过东西，一听说自己买的玉饰居然会引发癔症，赶紧让跟着的丫鬟看看自己头上手上用没用。
一检查，竟然有一小半的夫人都佩戴了抱翠楼新做的玉饰。
这些夫人脸色难看，问吴夫人：“夫人说的可是真话，这玉当真能让人发癔症？”
“你若不信，可找大夫前来查看。”
事关自己，这些夫人当然要查，招人过来问现在哪里有见多识广的大夫，站在角落里的一个下人上前：“今天陈三奶奶身子不爽利，叫了苏记药铺的苏大夫前来看病，夫人若是信得过，可叫他来。”
苏记药铺在盛京城里颇为有名，这些夫人没异议，叫人去把苏大夫来。
靠在丫鬟身上的贾氏面色已经开始发白，死死捏着丫鬟的手。
她望着吴夫人：“吴夫人怕是被小人给蒙骗了，妾身与老太太从无嫌隙，老太爷去世，老太太悲痛不已，用不下吃食怎么能推到妾身身上。”
“那抱翠楼里的玉更不可能如夫人所说的是假玉，引发癔症更是无稽之谈啊。”
贾氏接手抱翠楼后，把原本的老掌柜一家轰出去，换成自己的侄子蔡福，但是她也只叫蔡福用质量稍差的玉换出里面的精品，金银全部存到她的私库里。
所以，她虽然慌，但心头还有一点底。
只要她咬死没有不善待老太太，基本就是雷声大雨点小，不会出什么事。
同时，她对沈嬛更是恨之入骨，吴夫人给她的这两巴掌，她必定要落在沈嬛身上。
给陈三奶奶看病的小苏大夫被叫来了，看到院子里这么多人，他有一瞬的茫然，但还是尽职尽责地按照这些夫人指示，拿起玉饰一一检查。
*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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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如何？”
这些夫人等着苏小大夫检查的结果。
贾氏老神在在， 并不慌乱，顶多以后抱翠楼的玉饰生意不好做一些，谁也拿她没办法。
把所有玉饰都检查了一遍的苏小大夫面色微沉， 对这些夫人道：“小人已经将所有玉饰都看了一遍， 若非小人曾亲眼见过此物，也要被它骗过去。”
“此玉名为怀玉，产自南陵国，质地颜色与玉石无二， 肉眼看去比寻常玉石水头更足， 颜色更艳丽，触感也颇为温润。”
“但他却与玉石截然不同，”苏小大夫望着这一堆做成各种玉饰的怀玉，“怀玉的色泽只三五年后就会逐渐褪去， 且南陵国当地人皆知，长期接触怀玉的人确实会被引发癔症， 所以怀玉在当地又被称为厄石。”
“许多年前曾有商人贪图便宜从南陵国买了一批怀玉，那些怀玉最后被当地官员挖坑深埋， 可之后大家发现， 埋怀玉那个地方的猎物都不太正常，口留涎水， 目光呆滞。”
一听他说这些怀玉的害处竟然这么大，买了这些玉饰的夫人脸色黑如锅底， 更有戴了不少时间的， 脸色惨白如纸， 抓着苏小大夫， 让他出手医治。
一开始给贾氏说话的妇人望着大半个身体靠在丫鬟身上的贾氏：“原来真如吴夫人所说， 还真是没看出来你有这样的敛财好手段！”
戴了抱翠楼怀玉玉饰的官员夫人吃了贾氏的心都有。
贾氏已经滑跪到地上， 她摇头：“各位夫人，妾身真不敢卖这些伤天害理的东西啊，您们可要好好看看，这些玉饰真的是从抱翠楼买的吗？”
吴夫人挑眉：“你是说，这么多太太，都在污蔑你？”
本来就怒火中烧的官员夫人们要不是顾忌陈枋跃的丧仪，一个个早就让贾氏知道厉害，一个小小翰林院孔目的妻子，也敢作贱到他们头上！
要不是给陈枋跃几分薄面，不活撕了她。
大理寺卿的夫人也在其中，冷冷一笑并不说话。
这么多座大山压下来，任凭贾氏嘴皮子如何厉害，百般解释，谁都没看他。
陈平吓得几乎尿了裤子，躲在人群后不敢出面，还是卢氏赶紧叫人把贾氏抬下去，厚着脸皮打圆场。
吴夫人深吸一口气，在下马幡前把手炉递给丫鬟，擦了擦手，撩开灵棚的白布帘子，一看到里面情景，手猛地一抖：“快来人，救沈太太！”
她年纪大，不比当年，搂也搂不起来沈嬛。
她的丫鬟赶紧上来和晴子搭把手，两人合力把不知道什么昏迷的沈嬛放到晴子背上。
院子里刚刚经了怀玉一事，气都还没喘匀的众人看着从灵棚里背出来的沈嬛：“沈老太太这是怎么了？”
背着沈嬛的晴子满脸是泪：“大奶奶……大奶奶不许府里人给老太太送吃食，也不许送冬衣，太太又饿又冷，实在支撑不下去了。”
沈嬛神志不清地趴在她背上，两只手臂软软地垂着，看得出来原本细长模样的手指又红又肿，全是冻疮。
再看面容……
众人都一时忘了在做什么，回过神来后纷纷臭骂贾氏。
——
沈嬛醒过来时口渴得厉害，他摸着身上厚实的锦被，声音沙哑地叫人：“晴子，奶娘，我想喝水。”
趴在床边一刻未离的奶娘猛地抬起头，看到清醒的他，脸上的肉因为强忍的激动而微微抽搐：“醒了好……醒了好……”
“我给太太倒水来。”
这些日子，吴氏也瘦了不少，原本圆润饱满的面颊都陷了下去，老了七八岁。
她把水递给沈嬛：“太太慢些喝，你昏过去的时间长，喝急了伤肠胃。”
虽然渴得喉咙冒烟，沈嬛还是听她的话，耐着性子一小口一小口的把水含进嘴里，再慢慢喝下去，她望了望四周：“这里是什么地方，晴子呢？”
他突然怕：“晴子去哪儿了，她没事吧？”
吴氏笑着道：“没事，晴子去给太太拿吃的去了，这几天您一直没醒，她也按时去，说怕您醒过来肚子饿。”
吴氏话音刚落，外边就传来脚步声，一个圆脸的丫鬟跟晴子走进来。
沈嬛越看这圆脸丫鬟越眼熟，脑袋里突然灵光一闪：“你是吴姐姐身边的人。”
圆脸丫鬟脸上露出讨喜的笑：“正是奴婢，沈太太竟还记得奴婢，是奴婢的福气呢。”
“我们太太一直记挂着沈太太，奴婢先去告知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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