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就是这样,霍朗会假装提醒潜移默化的给霍昭洗脑,让他跟霍齐的矛盾越发严重。
霍昭似笑非笑的点点头。
不久,霍彦和霍齐就到了。
一来,两个人就跟行走的老鹰似的,身体往前走,头时刻朝向霍昭,眼睛用力的狠瞪。
霍昭冲着他们挑挑眉,瞬间激起了他们的火气。
霍齐是小霸王,受不得一点挑衅,虽然个头不高,但是能蹦跶,“霍昭,你这个小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要杀我们!父皇是被你蒙蔽了!”
霍彦拉着冲动的霍齐道:“六弟,娘娘交代了,别冲突。”
“是啊,六弟,都是兄弟嘛,肯定是误会。”霍朗也在一旁好声劝阻。
但是霍昭知道这两个人都是没安好心的,因为老六那个臭脾气,别人越劝,他越要反着来。
果然,霍齐一听,几乎都要爬到霍昭的案桌上,跟他叫嚣了。
霍昭嘴角突然泄出几份戏谑残忍,眼尾上扬,眼神锐利,“是你想杀我吧?”
霍齐爬桌的动作一僵,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怒吼道:“你说什么!”
霍昭微微眯眼,“你们都想我死吧,想过多少次?”
霍昭说你们的时候,目光也带笑不笑的扫过另外两人。
也许是霍昭问的过于直白,一瞬间让的确怀有这样心思的人都心虚了起来。
殿内一时间安静下来,霍齐涨红了脸,试图争辩什么,“你不过是一个贱种,还是煞星,我……我们……”
正说着,门外传来动静。
“苏太傅来了。”霍彦赶紧拉住霍齐。
霍齐不服气,感觉好像被霍昭的气势震慑了,这让他很不爽。随即拿起霍昭桌上的砚台朝着门口就砸去。
哐当一声,砚台碎成几块。
恰好此时,苏梓闻正欲进来,虽然没有砸到,却被惊了一下。
苏梓闻皱眉看向殿内。
就听到霍齐理直气壮的告状:“老师,是霍昭砸的。”
霍彦配合默契,道:“对,我也看见了,他故意的。”
霍朗则是站在一旁,做出一副欲言又止又无可奈何的模样,尴尬的看着霍昭。
霍昭好笑的看着他们,随即转头,就见苏梓闻冰冷的目光已经落在了他身上,每次被这样的眼神盯到都感觉浑身的皮紧绷起来。
苏梓闻今日还是一身绯色官袍,脸色却比之前见到时还要严峻。
想起昨日所听所闻,霍昭又忍不住暗暗磨牙,恨不得把人放在嘴里咬上两口才痛快。
苏梓闻果然‘偏听偏信’冷声道:“四殿下对臣不满?”
不满,很不满,非常不满!
霍昭默默吐槽,但是嘴上却道:“老师,我不是故意的,刚刚是手滑。”
“手滑?”苏梓闻语气显然不信。
“对啊,抄了十遍孝悌,手到现在还不稳呢。”霍昭笑着把自己的双手举到苏梓闻面前,一双手骨节分明,手型很好看,皮肤却有些粗糙,像是干活人的手,不像一个主子。
而此时其他几个人却都目瞪口呆的看着霍昭。
等等,这不对啊!霍昭一定会因为被冤枉而据理争辩,死活都要一份清白,脾气犟得很,可是每每这样,没有人证的他,最后的结局是又受屈又被罚。
而他现在这样,仿佛一身反骨都顺了似的,任何想要抓他把柄的人都不好再说什么。
霍齐却不甘,怒指霍昭,“他说谎,他就是故意朝着老师……”
正说着,就听到霍昭轻飘飘的来了一句,“六弟,你的手没洗干净呢。”
此话一出,众人看过去,就见霍齐的手指上沾着墨痕。
而刚刚霍昭伸出的双手却是干干净净,砚台是谁砸的,一目了然。
霍齐立马心虚的收回手,不敢看苏梓闻的脸。
霍昭正看好戏呢,就听苏梓闻开口道:“既然是意外就算了,来人,给四殿下再取一块新砚台。”
说完,苏梓闻就往讲台上走去。
霍齐顿时松了一口气,瞬间就跟斗鸡一样趾高气扬起来,得意的冲着霍昭一笑。
霍昭冷笑一声,他倒是不意外,这种不公,他早就习以为常了。
授课开始,大家都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再听苏梓闻讲课,真的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苏梓闻的声音总是带着冷色,仿佛在冰泉中静静躺着的玉石,不,没这么美好,就是一副死人样儿。
倒是每次把他逼急了才能听到一点不同的音色,带着鲜活气儿。
霍昭单手撑着下巴,撩起眼皮,闲闲的看着,那姿态仿佛不是在听课,而是纨绔在戏院看人表演。
那犹如实质的眼神在苏梓闻身上来来回回,无意识的转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就听到苏梓闻叫到他。
苏梓闻脸色紧绷,已经被那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了,“四殿下,臣的课有这么无聊吗?若是殿下觉得听课无用,那就莫怪臣请殿下抄写文章了。”
苏梓闻明显语气不善,显然是看出他在走神。
抄抄抄,又抄!
霍昭不悦的扫了苏梓闻一眼,直接站起身道:“老师,你这可冤枉我了,我很认真在听啊。”说着就将刚刚苏梓闻讲课的那段内容默背了下来。
声音朗朗,充满少年的朝气,像一束阳光穿破冬日。
等他背完,所有人都呆呆的看着他,不敢置信。
霍昭愉悦的看着苏梓闻,心说傻了吧,谁让你前世罚我抄书,害老子想忘都忘不掉。
我倒要看看,我这么优秀的学生,你还能不能说出屡教不改四个字!
苏梓闻的确是被震惊了一下,几不可查的皱皱眉,淡然道:“看来殿下是有在听,那就坐下继续听。”
霍昭差点崴了脚,没好气的偷摸着瞪一眼。
清冷寡淡的声音继续在殿内游荡,临近中午,授课快结束了。
苏梓闻上课有一个习惯,会在结尾处,就课程内容提出一个假设的问题,让他们思考解决办法。
今日,苏梓闻问的就是:“假设国库不足,只能拿出一笔钱,一边是国家祭祀大典的开销,一边是下方百姓的灾情,你们觉得该如何安排。”
霍齐第一个发言表现,“当然用于祭祀大典,这可是关系到皇族颜面,我们祭祀上天,天下才能安宁。”
霍朗道:“这样会引起百姓的不满,祭祀大典可以推迟,先赈灾,收拢民心,国家才能稳固。”
“三哥比我年纪大,怎么看事情这么单纯,下面的平民懂个屁,他们有脑子吗?反正灾情年年都有或大或小,祭祀大典可是三年一次啊。”霍齐立马反驳道。
霍彦听着也点头道:“对啊,而且祭祀大典都是定好的日子,怎么可能推迟,万一因为推迟得罪了神明,上天动怒,这谁负责啊。”
霍彦说完,也偷摸着想表现道:“要不,一半一半,祭祀大典缩减开销,赈灾那边也勉强弄一弄给个交代?”
霍齐不喜欢被抢风头哪怕是自己这边的。“钱不够,哪样都办不好,还不如盯着一样做到最好。”
其实苏梓闻并不是非要一个特定的答案,只是让他们思考罢了。
苏梓闻的目光扫过霍昭,他不打算叫霍昭回答,最近的霍昭让他有些不安心,他怕霍昭语出惊人。反正他的课堂常常忽视霍昭倒也不足为奇。
可是他却没想到,他随意的一个眼神,就让某人人来疯起来。
霍昭就是要表现一下,让苏梓闻见识见识他的厉害。
“国库没有,去弄钱就是了,贪官,奸商,地主豪绅,只要想办法筹到钱,两边的事情都能办。”霍昭流氓的挑眉道:“老师可没说不能另外找钱。既然两边事情都重要,那就想办法都做成,凭什么要选一个放弃一个!”
霍昭此话一出,三个皇子都回头看他,苏梓闻心头一跳,正要说什么,就听到殿外传出笑声。
“哈哈哈哈,老四说的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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