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长辰着实禁不住叨念,大步走入闵谦之的府邸,脸色黑压压的难看,冷声道:“大行人。”
“大司农?”闵谦之将最后一点子鱼食洒在鱼池中,拍了拍手,笑的十分悠闲自在:“怎么,今儿个大司农好是空闲,竟有功夫到本君这里来串门儿?”
闵长辰没空与他闲谈:“不知大行人可看到了犬子?”
“小君子?”闵谦之一笑:“大司农的爱子,怎么会跑到本君这里来呢?真是不巧,本君未曾看到……”
他说着,转头看向乌阳,笑道:“阳儿,你看到了不曾?”
乌阳拱手道:“回义父,不曾。”
闵谦之摊了摊手心:“大司农,真是对不住,帮不上你什么忙了。”
闵长辰眯起眼睛,眼神十足可怖,闵谦之不以为然:“怎么?难不成大司农觉得是本君偷了你的儿子?真是笑话,本君也有自己的爱子,为何要偷你的儿子?小君子纵使优越,能比得过我家的阳儿不成?”
闵长辰冷声道:“若是大行人看到了犬子,务必通知于我。”
“哦?”闵谦之笑道:“大司农也真是不容易啊,听说小君子十足调皮,大司农平日里便头疼不已,若是本君猜的无错,大司农也该返京参加遴选了罢?如今这个节骨眼儿上,小君子竟还瞎跑,真是一点子也不体谅你这个身为父亲的,是么?”
闵长辰淡淡的道:“这是我的家务事,便不劳烦大行人置喙了。”
说罢,转身走人,大步离开了府邸。
闵长辰一走出来,梁羡和白清玉立刻迎上,梁羡道:“如何?闵芽可在他这里?”
闵长辰摇头:“不在。”
白清玉眯眼道:“或许只是闵谦之不承认罢了。”
闵长辰又摇头:“若当真是闵谦之抓了犬子,如今必然已经开始与我开条件,没道理藏着掖着,他想要的,无非是闵家的宗主之位。”
梁羡摸了摸下巴,道:“有些道理,那不是闵谦之抓了闵芽,还能是谁?”
白清玉突然压低声音道:“有人出来了。”
众人躲入拐角之后,便看到闵谦之被乌阳护送着,从府邸中走出来,直接上了辎车,也不知去何处。
闵长辰蹙眉:“他现在出府,会不会是去芽儿?”
梁羡道:“大司农暂且回去,带人继续在城中寻找,跟踪闵谦之的事情,便交给孤与丞相罢。”
闵长辰有些犹豫,但还是点点头,道:“劳烦梁公了。”
闵长辰离开之后,梁羡立刻拿出手机道:“跟踪孤可是专业的。”
以前只有梁羡一个人拥有隐身术,如今白清玉也可以使用隐身术,简直方便,梁羡按下隐身术按钮,二人立刻追上去。
闵谦之的辎车行了不远,缓缓停靠下来。
梁羡挑眉:“女闾?明日闵谦之便要启程返回都城遴选,今日还有闲情雅致来女闾取乐?”
闵谦之下了辎车,目光阴沉沉走入女闾,一点子也不像是前来取乐的。
他入了女闾,熟门熟路的往里走,站定在一间屋舍门前,“嘭——”乌阳替他推开大门,闵谦之大步走进去。
屋舍中有人,正坐在镜鉴前化妆,听到推门声吓了一跳,转头看过去,随即笑起来:“大行人,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梁羡与白清玉躲在门外偷听,因着乌阳在里面的缘故,二人也无法靠的太近,毕竟隐身术只是隐去身形,跫音和吐息声还是可以听到的,所幸屋舍里的人谁也没有避讳声音,听得是清清楚楚。
那殷勤微笑的人,正是行露!
闵谦之凉丝丝的看着行露,道:“闵芽不见了。”
“什么?”行露惊讶的捂着嘴:“小君子不见了?是谁干的?谁这么大的胆子,竟敢掳劫小君子?”
闵谦之幽幽的道:“是啊,本君也在想,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掳劫了闵芽之后,却不告知于本君。”
行露放下手来,也不再装模作样,笑的花枝乱颤,道:“无错,什么也瞒不得大行人,是行露掳劫的小君子。”
梁羡与白清玉对视一眼,原是行露!
闵谦之道:“你既已然得手,为何不前来禀报于本君?如不是闵长辰找到了本君府上,本君倒还被蒙在鼓中!”
“嘻嘻嘻……”行露娇俏的笑起来,十分做作的捂着嘴巴,笑得花枝乱颤:“大行人,行露为何要禀报与你?”
“你!”闵谦之冷声道:“你别忘了,自己是谁的狗!”
行露笑道:“狗急了……可是会咬主人的!”
嗤——
乌阳立刻拔剑,剑尖点在行露的脖颈上,立刻道:“放肆!”
“哎呦,人家好怕呢!”行露有恃无恐:“你杀了我好了,杀了我,你们也别想知道小君子在何处。”
“哼,”闵谦之冷声道:“你以为本君不敢?这天底下,还没有本君不敢的事情。”
“大行人当然敢,”行露又道:“然……大行人你可想好了,行露既然敢这般做,自然铺好了后路,只要行露明日没有露面,行露安排好的打手,便会将大行人这些年来搜罗的所有机密,全都嚷嚷出去,那些秘密可都是达官显贵的把柄,若是宣扬出去,他们没了脸子,便什么也不怕了,到时候必然会去找始作俑者,这么一查,哎呀,行露乃是大行人身边的细作,这笔账,还不是算在大行人的头上么?”
闵谦之克制着怒火:“你要如何?”
行露吐气如兰的笑起来:“行露只是爱慕大行人已久,想要大行人娶了行露而已。”
乌阳立刻看向闵谦之,闵谦之想也没想,冷笑道:“做梦!”
“别着急拒绝,”行露压低了声音,在闵谦之耳边轻声道:“大行人,行露这些年帮助大行人搜罗各种达官显贵的秘密,发现了一件关于大行人身世的事情……”
闵谦之眯眼道:“不必虚张声势。”
“哦?”行露道:“不止如此,行露手中,还有一份大行人的父亲,也就是前闵氏宗主的亲笔遗书,他在遗书上写着,有些人并非闵氏族人,恐怕存有异心,危害闵氏安危,若是此人心存异心,便将这份遗书拿出来,昭告天下,为闵氏拔去毒瘤!”
闵谦之登时睁大了眼睛,遗书?前闵氏宗主,那不正是自己的“父亲”?“父亲”留下了遗书……
行露笑道:“如何,大行人如今……可愿意娶行露了?”
闵谦之还沉浸在震惊之中,无错,他不是闵氏之人,只不过是闵氏宗主找来冒名顶替的奴隶,可是这么多年来,他为了闵氏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不敢越雷池一步,生怕做错了什么,给闵家丢了脸面。
就是如此兢兢业业的十几年,竟然换不回一颗真心,到头来,“父亲”还是留了后手,竟然留存下来这么一封隐秘的遗书,一旦昭告天下,便可以置闵谦之于死地,甚至万劫不复的遗书!
嘭——!!!
闵谦之很很砸了一拳案几,浑身颤抖不能自已,随即呵呵沙哑低笑:“我闵谦之,最厌恶的便是威胁……你可以试试。”
说罢,一甩袖袍转身离开。
梁羡在墙外听得清清楚楚,低声笑道:“闵谦之竟然留着这么大的把柄,老天爷都帮着孤。”
作者有话说:
今天3更哦~
第149章 智商下线卡【2更】
☆他不过是想要顽弄你罢了☆
行露手中握着闵谦之这么大一个把柄, 但谁知道闵谦之头铁如此,竟和行露撕开了脸皮。
梁羡与白清玉离开女闾,梁羡道:“行露威胁闵谦之不成, 二人已经撕开脸皮, 正式决裂,他手中握着闵谦之这么大的把柄,但若是贸然揭露出来, 按照他的身份, 是一点子水花也掀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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