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
哗啦——哗啦——
不等梁羡想完,便听到屋舍中传来阵阵的水流声,氤氲的雾气潮湿的蒸腾开来,一面双扇绢丝屏风遮挡着内室的光景,透过幽幽的烛光,又薄又透的绢丝屏风上若隐若现,映照着白清玉肌肉流畅的身躯。
他高大的身躯浸泡在热汤浴桶之中,平日梳理整齐的黑发披肩散开,微微仰着头靠在木桶的边沿,眉心紧蹙微微闭着眼目,下巴的弧度流畅而硬朗,喉结急促的上下滚动,随着一声仿佛受伤般的低沉闷哼,热汤暗昧的波动,白清玉突然沙哑的低唤一声:“梁羡……”
梁羡吓得一个激灵,手足僵硬,脊背拔直,还以为隐身术失灵被发现了,哪知定眼一看,白清玉原是在做那种见不得人的勾当!
白清玉困乏的靠在浴桶之中,没成想竟沉沉的睡了过去,又是那不着边际的预知之梦,昏君梁羡主动坐在自己怀中,双手一分纱衫从肩头片片滑落,热情急切的纠缠,令平日里淡泊此事的白清玉几乎变成了一头见血的野兽。
白清玉猛地睁开双眼,吐息紊乱得犹如粗糙的沙砾,眯着眼目幽幽的自言自语:“我竟……又梦到与昏君做那档子事儿。”
梁羡:“……”又?绝世大闷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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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丞相在吃味
☆君上也有失手的一日☆
梁羡准备送太子昭明和邹安瑾回舒国。
除了梁羡从舒国公子晦那处缴获的两万精兵之外,梁羡还给太子昭明准备了二百承,也就是二百辆马车,送太子昭明风风光光的回国。
之前提到过,一个鼎盛的国家,会被称之为千乘之国,因而可别小看了这二百承,二百承对于当时的平均水平来说,绝对是个大手笔,相当能拿得出手,十分阔绰了,也算是给足了太子昭明脸面儿。
除了给太子昭明脸面儿,梁羡还准备给邹安瑾……撑腰。
因着梁羡深知太子昭明此人,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般温文谦和,他是个可以为了自己的国家,自己的族人做坏事的君子,一旦太子昭明顺利回国,过个三五载,坐稳了舒侯之位,必然会与梁国划清界限,到那时候,梁羡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梁羡必须早做准备,牵制住太子昭明才是长久打算,便是因为这些,梁羡必须拉拢邹安瑾,必须给邹安瑾撑腰,让他在舒国的地位如日中天,只手遮天。
梁羡站在城门口亲自送行,笑眯眯的道:“孤与邹相一见如故,相见恨晚,如今邹相便要离开孤的身畔,孤心中……好生的不落忍。”
邹安瑾与梁羡已然一拍即合,二人打算联袂,便顺着他的话道:“阿瑾虽知地位低贱,不配与梁公惺惺相惜,但这些日子承蒙梁公的照拂,已然将梁公视为血脉亲人一般对待,阿瑾斗胆,恳与梁公结为异姓兄弟,不知梁公意下如何?”
他这话一出,太子昭明诧异的看向邹安瑾,邹氏在舒国的地位可谓是一家独大,虽邹氏乃是卿族出身,世代为臣,但说句大实话,很多公族之后都比不上邹家的地位,已然令太子昭明忌惮不已,若他与梁国的国君结为手足兄弟,邹氏的权势岂不是更上一层楼?
不等太子昭明说话,梁羡一脸浮夸的惊喜,拉住邹安瑾的手,亲切的道:“当真?那可真真儿太好了!来,当着舒太子的面儿,也当着我大梁国的文武百官的面儿,孤今日便与邹相结为异姓兄弟……”
他说着,目光幽幽的看向太子昭明,分明是说给太子昭明听的,一字一顿的道:“从今而后,有我梁羡一日,便不由得旁人给孤的阿瑾兄长脸色看,阿瑾兄长若在外受了什么委屈,只管报孤的大名!”
邹安瑾拱手:“多谢梁公。”
“诶?”梁羡还是那般亲和温柔:“阿瑾兄长,还如此见外做什么?你年长,合该尊为兄长。”
“是,”邹安瑾本就是顺水推舟,自也不会推辞,笑得仿佛一条优雅的美人蛇:“弟亲。”
这面儿哥哥弟弟一家亲,太子昭明何其通透一个人,哪里能听不出来,从今往后,邹安瑾的背后便是梁国的一国之君撑腰了,他的脸色当即有些阴沉,但碍于礼面,还是需要强颜欢笑的。
梁羡走到使团队伍面前,笑眯眯的对藏在使团人群之中,蒙着面纱,垂低头,恨不能与自己脚背相面的舒国国女道:“国女。”
舒国国女吓得一个哆嗦,瞥斜了一眼梁羡,仍然不敢抬头。
梁羡尽量笑得和蔼可亲,道:“国女不必如此自卑,国女芳容并不丑陋。”
舒国国女睁大眼目,连忙捂住自己的面纱,似乎并不相信梁羡的话。
梁羡道:“敢问国女,孤是何人?”
舒国国女十足奇怪,哆哆嗦嗦的道:“是……是梁国的国君。”
梁羡点点头,就像道:“孤乃一国之君,一言不说天子九鼎,但自有八簋之重,重于泰山,孤从不说谎话,也不打诳语。难不成,国女觉得孤的言辞,比那骗子陈金石,还不可信?”
舒国国女连连摆手:“没、没有,小女并非这个意思……”
梁羡又道:“陈金石不过一个狂徒骗子,国女为何要信他的言辞?又为何要对他的言辞耿耿于怀?国女大可以相信孤的言辞,国女的面容并不丑陋,无需这累赘的面纱。”
舒国国女天生性子内敛,陈金石深知自己长相一般,想要攀附上如此高贵的国女几乎是不可能之事,因此总是变着法子的给国女洗脑,说她丑陋,别人都厌恶她,只有自己才不会嫌弃国女,久而久之,国女的秉性更加自卑,甚至这些年来都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国女惊讶的看着梁羡,颤抖得道:“当……当真?”
梁羡一笑:“怎么,国女还是不肯相信孤?”
舒国国女摇摇头,没有说话,转身默默登上辎车,很快,辎车的车帘子放下,遮挡住了舒国国女那张戴着面纱的容颜。
白清玉就站在梁羡身后,将梁羡“撩拨”舒国国女的举动看的一清二楚,言辞也听得一清二楚,不由挑眉道:“看来君上也有失手的一日。”
梁羡挑了挑眉,很是自信的道:“是么?”
哗啦——
舒国国女的车帘应声打起,一个侍女从车上急匆匆而下,一路趋步小跑来到梁羡面前,十足恭敬的双手擎着一物,呈现给梁羡,道:“拜见梁公,这是国女送给梁公的,还请梁公不要嫌弃。”
——一方纱巾。
那是舒国国女用来遮面的纱巾!
梁羡笑道:“转告舒国国女,这般有意义的物什,孤会替国女好生保管的,盼望国女从今往后更加自珍自惜。”
侍女匆匆离开,登上辎车。
白清玉眯了眯眼目,他还以为舒国国女对梁羡的“撩拨”无动于衷,哪知竟把这等私密的面巾转交给了梁羡。
白清玉幽幽的道:“君上如此舍舒女不得,为何不干脆将舒女留下,迎娶入大梁宫?”
梁羡一笑:“丞相,你这言辞,说话这滋味儿,会令孤误以为丞相在吃味儿呢。”
吃味?白清玉一愣,是了,方才自己的语气有些古怪,这般一回味起来,的确说不出来的酸涩。
梁羡瞥斜了一眼白清玉,突然发问:“丞相前日晚间,可做了什么梦?”
梦……
白清玉又眯了眯眼目,心底里陡然想起那日沐浴时的“怪梦”,昏君梁羡主动坐在自己怀中索吻的场面。
白清玉面不改色,平静的道:“回君上,卑臣前日并未做梦,不只是前日,这几日燕歇,也未曾做梦。”
装!你就装!我都看到了!
梁羡懒得与这个绝世大白莲比脸皮,眼看着太子昭明便要登车,走过去几步,对太子昭明耳语了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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