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说他毒死了他的贴身奶嬷嬷,但他没说,是他的奶嬷嬷被别人买通,来给他下毒。
但他那阵儿觉得奶嬷嬷的气色不好,就把那杯有毒的羊奶倒到了奶嬷嬷晚上的粥里,让奶嬷嬷吃了。
奶嬷嬷只吃了一口,她尝出了一点奶味,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被毒死了。
那被羊奶里的毒,太重了。
重到只是掺在粥里,让人喝了一口,就能把人毒死。
小崽崽看着这只说着把奶嬷嬷给毒死了的崽,这只崽的脸上写着不要接近我,可眼底却在透着明明白白的渴望。
小崽崽看出来了他眼底的渴望。
“我会哄你的。”
小崽崽接住了这一份渴望,他很郑重的说道:“你哭了,我还会抱抱你。”
他们做小孩儿的,玩的时候可以一起玩,难过了也要互相哄一哄的。
“喂,小七,我哭了你也会哄我吗?”九九在旁边戳了戳他的小胳膊,问道。
小崽崽好脾气的点了点头。
他点完头,其他小孩儿也攀比似的问了起来。
班里小孩子们的声音响做一团,原本要折回来拿书的夫子,站在门口听了一会儿。
他没进来拿书,而是放轻了脚步走了。这些小家伙现在正热闹着,应该不想看见他。
班里热热闹闹,小家伙被围住,他一个个的回着话可忙可忙了。
小崽崽白日里过的充足,到了散学——
他又见不到阿无了。
自打他给老大驱完鬼后,愿因为阿无能够轻松下来,可没有想到,阿无还是在被使唤着!
而且现在,阿无不见的频率更高了。
小崽崽一边拆着家里的信,一边气鼓鼓,他拆完了信,还是很生气。
老大太不讲义气了。
小崽崽把信收起来,去找老大算账。
他还没走到老大的屋子,就在半路上又遇到了上次那个娃娃脸的男人。
“你这么生气,是要干什么?”男人问道。
“我要去讲道理!”
小崽崽攥紧了小拳头,他知道老大在关山居就是最厉害的,毕竟关山居的主人不知道跑哪儿去了,现在老大就是货真价实的老大。
他不能跟老大来硬的,他太小了,硬不过。
他要去跟老大讲道理,让老大不要针对阿无了。
“哦,去吧。”
“嗯!再见!”
小崽崽气呼呼的去了,一个时辰后,又气呼呼的回来了。
气死崽了,老大根本不听他讲道理!
第二天,小崽崽在忙,没空过来。
第三天,小崽崽又去讲道理了。
小崽崽讲道理讲的频繁,阿无消失也消失的频繁。
半个月后。
阿无叫住了还要出去的崽:“崽崽,过来,有事告诉你。”
小崽崽:“……”
小崽崽看看阿无,又看了看门口,在动摇了一番后,还是乖乖的走到了阿无跟前。
“阿无,什么事要说呀?”
阿无从枕头底下拿了一包东西给他,还有一张写满了字的纸。
“你不是要给你大哥贺生辰么?我替你备好了礼物。”
阿无,
阿无递过来的东西,小崽崽拿到手里看了看,他认出来有一包是种子,但写满字的纸,他不知道是什么。
“这是改良过的粮食种子,这是能够肥田的法子。”
“有了这个,你们受灾的田地能救一救。”
有了地,就代表着以地为生的百姓们,有了活路。
小崽崽拿着东西,小脸都呆住了。
“阿,阿无,你怎么拿到这些的呀?”
“大考官给的。”
阿无说这话的时候,眼里划过了一抹暗意,他抬手揉揉小崽崽的脑袋,催促着他道:“去把这些东西寄回去吧,这份生辰礼,你大哥应该会满意。”
小崽崽点点头,他被兴奋冲昏了小脑袋瓜,都浑然没有察觉到,阿无话里有一个巨大的纰漏——
小心眼的大考官,怎么可能会这么大方又好心的给了阿无这些东西。
这会儿的小崽崽高高兴兴的寄着东西,寄完东西,他还坐在房间的床上表示:“我今天不出门辣。”
看在种子跟肥田法的份上,他今天就不去跟大考官讲道理了!
“阿无,我们叫上小白跟滕滕,吃锅子呀。”
关山居的特色锅子,又麻又辣的,可以烫很多的肉肉和菜菜,吃起来可好吃了。
小崽崽都吃了好几回了。
他说要吃,阿无自然要给他准备。
这一晚,他们准备好了锅子,又准备了很多菜,要吃的时候没见到翟白。
等他们吃饱,锅子旁边没吃完的菜,菜叶都蔫儿了,翟白还是没有回来。
第91章
翟白没回来, 阿无跟滕良都没什么反应。
滕良把桌子还有锅子都收拾了,阿无找了换洗的衣服,要带崽崽去洗澡。
锅子的味道大, 味道都沾到了衣服上跟身上,要好好洗一洗, 才能把味道洗掉。
“小白还没有回来。”
小崽崽看着翟白的空床位, 拉了拉阿无的衣袖。
阿无把换洗衣服找好,多拿了两个盆来, 他也看了一眼翟白的床,然后淡淡道:“不用管他。”
滕良看小崽崽总是瞅着床, 也开了口:“放心吧,他不会有事的,他估计晚点就回来了。”
“崽崽, 过来洗澡, 身上有味道。”
在滕良跟阿无的说话声中,小崽崽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阿无去洗澡了。
他一只手牵着阿无, 另一只手凑到了鼻子下面闻了闻:“是锅子的味道。”
“嗯, 味道太重了, 要洗干净了再睡。”
“好。”
洗澡的地方有不少澡盆, 也有能站着冲洗的地方。总之可以站着洗, 也可以泡着洗。
这些澡盆不会混用, 每个人都有一个。
阿无给小崽崽的澡盆添上水, 让他在里头泡着。
小崽崽慢吞吞的泡着澡,阿无则是洗的很快。
在洗完澡后, 阿无将刚才的盆拿过来,把他们换下来的脏衣服一道给洗了。
他们这儿是没人给洗衣服的, 当然了,可以花钱雇人洗衣服。
滕良他们都是雇人洗衣的。阿无没雇,他不缺钱,他只是觉得每天顺手的事而已,不用再刻意麻烦。
“阿无,崽崽也会洗衣服。”
澡盆里的小家伙趴在盆边儿,看着洗衣服的阿无,他软软道:崽崽可以给你洗衣服。”
“不用,我洗的快一点。”
阿无没让小崽崽洗,有他在,崽崽不用干活。
阿无洗衣服洗的很仔细,尤其是崽崽的衣服。
小崽崽爱穿浅色的衣服,但这样的衣服一点都不耐脏,穿不了多久就会脏兮兮的。
洗这样的脏衣服,阿无也半点没抱怨。
两人一个洗,一个泡,过了好一会儿才一起出去。
阿无在院子里晾衣服,小崽崽穿着白色的寝衣,乖乖的等着他。
小崽崽等着等着,抬头看起了天空。
他看见了满天的星星,今天夜里的星星又多又亮:“阿无,天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星星?它们是怎么挂到天上的呀?”
“夜里太黑了,天空怕崽崽看不见路,所以就把星星挂出来了。”
这样糊弄崽崽的说法,小崽崽听得眼睛弯弯,小脸上满是高兴。
“这是给崽崽的星星呀。”
“嗯,给你的。”
阿无已经晾完了衣服,他陪小崽崽站在院子里,看了好一会儿的星星。
小崽崽仰着脑袋,脖子酸了才肯回去。
“星星真好看,这么好看的星星,爹爹跟娘,还会哥哥他们会看到吗?”
“会看到。”
一大一小手牵手,慢慢往房间走着。
而与此同时,也有星空笼罩下的启朝皇宫,凌帝摔了宫人端上来的汤药。
“朕的头疾又不是什么重病,日日拿这些苦汤药过来,朕没病也要喝出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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