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无扣住他的小胖腰,及时拦住了他:“现在太晚了,等明天再看。”
小崽崽扭着胖腰,非要下去。
阿无按了他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没能拗得过他,看着他爬下了床。
“咚咚咚——”
小崽崽光着脚,踩在地板上,发出了声响。
在靠近隔壁房门时,他小手扶着墙,放轻了脚步声。
他推了推门,没推动。
下一秒,小崽崽出现在了窗户旁边。
他这回推窗户,总算把窗户给推动了。
窗户被打开,小崽崽自认为悄咪咪的翻了进去,他进去的时候,大考官跟连清都在被窝里。
小崽崽一点点靠近。
被窝里的人也压根没睡,他们开了盏床头灯,所以借着昏暗的光线,可以清楚的看见彼此的脸。
连清这会儿的脸上,明明白白地写着“你看吧,我就知道会这样”。
小崽崽白天问了那样的话,他就知道到夜里,肯定会有这么一出。
大考官嘴角抽了下,没有说话。
很快。
小崽崽摸到了床头,就在他凑过来想要看清楚时,大考官突然转过身,对着他坐了起来。
没有心理准备的崽:“!”
一大一小的目光撞上,小崽崽吓得一个屁股墩儿,啪叽坐了下来。
大考官吓完了崽,环着手臂,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的崽崽。
小崽崽瘪了瘪嘴,眼里迅速蓄满了眼泪。
“大半夜的,你摸进来干什么——”
大考官的话还没有问完,小崽崽已经哭出了声。
连清认命的跟着坐了起来。
他把地上的崽抱起来,放到了床上。
“别哭了。”
连清给他擦擦眼泪,低声解释道:“你老大没有欺负过我,你不用担心。”
连清是知道的,这个小家伙猫猫祟祟的爬进来,就是想来查看一下他到底有没有被欺负。
小家伙是为了他好。
连清哄着崽崽,哄了好一会儿,才把崽崽给哄住。
大考官看着他俩,原本还想再说点什么,但被连清飞过来的一个眼刀,给制止住了。
小崽崽这个时候爬过来,又被某人给吓哭了一回,肯定是不会再回去睡了。
连清揽着他,重新躺下来,直接跟他一块睡。
小崽崽靠在连清怀里,吸了吸鼻子,看也不看大考官。
这一夜,风平浪静,所有人都睡得还算好。
到了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大考官做了道新菜,才把生气的崽给安抚得愿意搭理他了。
一连几天,小崽崽虽然愿意搭理大考官了,但他的脾气还在,整只崽对着大考官都是气哼哼的。
大考官瞅他这样儿,扭头问连清道:“你看他,像不像个小河豚?”
连清:“……”
连清:“嗯……是有点像。”
小河豚崽崽不知道自己在被说小话,他接收到大考官的目光,又把小胖脸鼓了起来。
连清看着他鼓鼓的小包子脸,差点直接笑出声来。
在关山居的日子,是规律又平和的。
学堂跟以前一样,还会发放奖励。
小崽崽努力冲着奖励,当然,他也没忘了去看爹爹。
爹爹的治疗还在进行中,给爹爹看病的大夫,对小崽崽这个唯一直系家属,有什么情况会明白告诉他。
大夫也不管小崽崽的年纪如何,他只第一时间把治疗进度通知着小崽崽。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
小崽崽掰着手指头,数到了爹爹可以转到普通病房的日子。
在爹爹转病房时,小崽崽还给爹爹送了花。
他看见老大送给连清花花了。
关山居里的人,都很喜欢送花花的,连清叔叔也说了,送花花是表达浪漫的意思。
凌帝在病房里,没少收到自家崽崽送的花。
他看着这么一大束的花,还有些疲惫的脸上,露出了个笑来:“小七,怎么又给爹爹送花了?”
“喜欢爹爹呀。”
小崽崽抱住了爹爹,他用小胖脸蹭蹭爹爹,嗓音里透着满满的高兴:“大夫说辣,爹爹再治一段时间,崽崽可以带爹爹出去住!”
凌帝总待在这里治病,也觉得有点疲乏。
他笑着揉揉小崽崽的脑袋,期待着能跟自家崽崽一起出去住。
凌帝这段时间的治疗效果不错,他身体好了点儿,人也精神了不少。
这一精神,他的脑袋也活络了起来。
小崽崽给他倒杯水的功夫,就听见了他在挖给他治病的大夫。
“你想要金子,还是宅子,还是官职,我都能给你。”
“你要不要考虑,来我的太医院?”
凌帝刚来这里的时候,跟人说话,都是自称为朕的。
他自称为朕,但跟他对话的人,却对他一点儿敬称都没有。
久而久之,他也不得不改了称呼。
现在他又挖起人来,看姿态还是摆出了帝王谱。
小崽崽端着水,火速的转过小身子,在爹爹被骂之前,把端给爹爹的水,递给了大夫。
“姐姐,喝水呀。”
乖巧可爱的小崽崽,让大夫收了收对凌帝的冷眼。
给凌帝治病的大夫,是一个眉眼间都透着凌厉的女子,她抿着水,对凌帝淡声道:“你的什么太医院,我没兴趣。”
凌帝闻言,还有点不甘心:“我可以给你开最好的条件,你想要什么我都能满足你。”
大夫听见他这话,笑了一下。
她慢声重复着凌帝的话:“你是说,我提什么条件,你都能满足?”
凌帝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他点完头,大夫也提出了自己的条件:“让我去你的太医院也可以,我只要求你做到两点。”
“哪两点?”凌帝追问道。
他的眼神充满着自信,好像不管面前的大夫提出什么来,他都能答应。
在凌帝自信的眼神下,大夫字字清晰的说道:“一,我要你在启朝内提倡男女平等,二,我要你开设女子学院,让女子也能学习,也能科考。”
大夫的话说完,小崽崽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在学堂里上过课的崽崽,早早的就接触过了男女平等的思想灌输。
不止他,他们学堂的小孩都学过这个的。
他们不但学过,对这个思想也一点都不排斥。
这些小孩们是不排斥,但对凌帝来说,却是极度震惊的。
他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说出这话的大夫:“男女平等,女子学院……这太荒谬了。”
自古以来,不管是入学堂学习还是进官场做官,都是跟女子无关的,女子只需要在家相夫教子就好。
凌帝根本想象不出来,女子入学以及入朝的场景。
对凌帝的反应,大夫一点都不意外。
她面色冷淡的把小崽崽的茶喝完,然后随手搁到了一边。
“你既不答应我的条件,那我们就没得谈了。”
大夫说着,收起了一些治病用的东西,转身离开了。
凌帝看着她的背影,眉头紧皱,还在觉得她刚才的话是发了疯。
“爹爹,我去送一下姐姐。”
小崽崽比自家爹爹都要懂事,他跟爹爹匆匆说了一声,就小跑着出了病房,去追到了走出去的大夫。
“姐姐!”
小崽崽在身后叫道,他跑过去,一把抱住了大夫的腿。
大夫对凌帝的观感不好,对这只崽的观感还是很好的。
她弯下腰,捏捏小崽崽的脸蛋,问道:“怎么了?”
“你不要生我爹爹的气呀。”
小崽崽替爹爹道着歉,他仰着小胖脸,对着面前的大夫说道:“你说的条件,等崽崽长大一点,会去做的。”
听见小崽崽的话,女大夫的眼睛里,都泛着浅浅笑意。
她眼底有笑,也有失落。
这只崽的话,以前也有学生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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