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暑迷茫的眼睛里写满了困惑,奶声奶气道:“在……在哪儿呀?”
那一双眼眸好像再问,既然那位这么好,为何还会丢下他们不管呢。
“那位爹爹没有不管,只是还不知道小暑的存在。”楚稚忍下心头酸楚,耐心道:“以后若是知道了小暑的身份,定然会用心疼爱的。”
楚稚忽觉得胳膊被人碰了碰,只见小暑拉了拉他的衣角,将一个小小的毛笔递给了他。
还拉着他的衣角往书桌旁走去:“画……画画……”
楚稚恍然。
小暑这是想让他把“那位”画出来。
也好让她看看那个爹爹究竟是什么模样。
楚稚压下心酸,拿起毛笔,在纸上画了起来。
*
雍国,臣子们都晓得因了楚国国君的离去,陛下的脸色似乎不是很好。
因此格外小心,上朝时都是低着头夹着脑袋,唯恐得罪了涂曜。
谁知在这个节骨眼上,郑国却又抛出了橄榄枝,说愿和涂曜和谈归顺事宜。
而今日,便是郑国来送雍国大礼的日子。
郑国使者捧着匣子,倒是一脸虔诚。
涂曜此时没心思理会郑国:“他是真的想和朕和谈?”
“没错,我们陛下说是姜泠前一段冒犯了您,他特意备下礼物,让下臣亲手交予您赔罪。”
涂曜冷冷注视那匣子,语气倨傲:“匣子里的东西是姜泠的人头吗?”
那使臣没适应涂曜的说话风格,一时间呆了一瞬:“……非也。”
“郑国只有此人,还有些兴趣。”涂曜随即放下那匣子,淡淡道:“既然不是,那就拿下去吧。”
“此物定然比地盘划分还让陛下感兴趣。”那使臣硬着头皮道:“军师说,这东西定然能让陛下想明白许久萦绕的心事。”
萦绕的心事?
自己都理不清,又怎么会指望别人呢。
涂曜挑眉,打开那匣子。
见到实物前,一阵异香扑鼻。
熟悉又陌生的味道,他和宝华翻云覆雨的那个夏夜,便是被这味道环绕。
这是萦绕在宝华身上的味道,又为何会在此处?
涂曜心里蓦然一动,沉沉道:“这是什么?”
“这是松子草,多生在楚地,若长期使用此熏香,能……”那使臣顿了顿道:“能让男子受孕,同时掩盖男子特质。”
“所以不少人都会用此当熏香调节身子。”
男子受孕……
男子……受孕……
这些都是匪夷所思的话,但涂曜心跳登时加快,望向那匣子的眼神变得愈发深邃幽暗。
那个夏夜,是自己记忆里最为美好而不染纤尘的夜晚。
那脉脉幽香,撩人心魄。
他一直不晓得那究竟是什么香料,直到今日,才晓得那竟是从未听闻过的松子草。
男子助孕,遮掩体态……
只是……这松子草的味道会出现在宝华身上呢……
作者有话说:
好像有些小可爱提出了一些不同意见~这本书大纲早就有了也很清晰,都是按节奏走的,可能有些情节处理得不完善但作者也尽力了,希望大家看文愉快感谢在2022-06-30 23:21:50~2022-07-03 00:07: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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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这诡异的发现如同一个巧妙的开关,让涂曜心头咯噔一声。
楚宝华早已不在人世,和自己定情的宝华也不是楚国公主。
这些他都已知晓。
但这能让男人受孕的松子草,却奇妙的和宝华联系了起来……
这是男子用来受孕的东西,宝华身上怎会出现它的味道?
也许顺着想,便能发现问题所在。
但不知为何,涂曜的思绪刚刚触碰到某个自己也说不清的点,他便立刻收回了思路。
他阴沉着脸,转头看向刚刚请来的太医:“松子草只能作男子怀孕之用吗?它定然有旁的用处吧?!”
谁说宝华身上出现松子草的味道,就和松子草的功效有关。
相似的味道而已,又能说明什么?!
太医被涂曜冷飕飕的眼神一看,吓得双腿发软:“臣不解陛下之意,但也许……也许还有别的用处只是臣尚未发现……”
松子草的确是作为男子助孕用啊,而且以往这草是在楚国境内的田间,但自从有人发现他的功效以后,这草便身价倍增,又怎会拿它暴殄天物,用作他途呢?
但他看涂曜一脸“这草绝对还有别的用处”的表情,只能附和着勉强这么一说。
涂曜神色僵了一下,随即理所当然的点头道:“就不说别的用处,也有人会只喜欢这味道……”
那太医望着那松子草,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但看看涂曜,却还是什么都没说。
人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更何况涂曜乃一国之君,自己多嘴了恐怕性命难保。
等到太医和那使臣都下去。
涂曜才大步朝殿门走去,缓缓咬牙道:“陆徽,带上你的人,随朕一同去宝华的寝宫彻查。”
当着旁人,他自然不能流露出什么。
但是那松子草,却让他对宝华所有的信任都摇摇欲坠了。
陆徽一怔,忙拱手道:“是……”
草木深深,小桥流水。
景色如昔,但宝华在雍的宅邸,涂曜已经很久未曾踏足了。
最开始时,是怕触景伤情,难抑悲伤,便下意识地想要永久封存。
再后来,便是和楚稚日夜相处,楚稚和宝华那么相似,却又那么独特,逐渐地,似乎把曾经的宝华覆盖了。
但再踏入这居所,望着从前自己偷偷爬过的窗,望着二人拥吻的门扉……
密密匝匝的心痛袭来,涂曜才晓得,那个身影从未走远。
涂曜缓缓闭眸,再睁开时,眸底已涌上冷意。
但此刻,他不是悲春伤秋的时候,他来此地,不是追忆旧情,而是有更重要之事要勘察。
涂曜定定神,等到思绪平复,才抬步走入内殿。
陆徽忙要跟上去,涂曜却一抬手,示意他暂留在外。
事到如今,宝华的居所,他仍不愿让旁人踏足。
随即,涂曜便独自走进了曾经最魂牵梦萦的内室。
因此地被自己尘封,所以内室的一切摆设如常,只是香炉和名贵的桌案上都落了一层淡淡的尘土,之前他便是在这里嬉闹宝华,逗得她脸颊透粉……耀眼华贵的床帐如往常一般低低垂着,似乎一个转神,就能看到宝华似笑似嗔地看向他……
涂曜鼻子一酸,忙移开目光,专心寻觅线索。
他若有所思的看向书案最下层的抽屉,他记得有一次,他曾粘着宝华问过说她身上为何如此好闻,还作势要去看那香炉中的香,可宝华却似乎显出一丝惊慌,还忙让姝儿换了一种香料……
涂曜那时只觉得是女子家的俏皮,如今想来,却大有可疑。
他记得当时姝儿换香料时,便是在此处摸索。
涂曜蹲下身子,微一用力,书案的小抽屉便打开了,有些女孩儿家用的胭脂香水儿,应该是宝华走得时候较急,没来得及收拾。
这看起来没有任何诡异之处,但涂曜却微微眯了眯眸子。
虽然有腌制水粉的遮挡,但这抽屉还是有隐隐的松子草味道,涂曜拿起胭脂细看,这些胭脂香水儿都未曾用过,却都敞开着放置,浓郁的花香味盈满了整个抽屉,像是在遮掩什么。
涂曜面色微微一沉。
他想起太医说得放置过松子草的地方,那气味会经久不散,这敞开的胭脂水粉,是不是故意遮松子草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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