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休妻好不好(5)
德帝意识到宇文晔再继续留在宫中会有危险,便诏令宇文晔出宫建府。宇文晔因此成为襄平有史以来第一位年仅九岁便单独建府的亲王。
单独建府的宇文晔虽然逃离了太后的视线,但是来自于的太后的敌意却并没有减少,宇文晔明白要想不再受到太后的威胁,便要拥有实权,他毫无根基,那么从军便是他唯一的选择,况且德帝也需要一个可靠的人掌握兵权以此来跟太后对抗。想明白了这一点,十二岁的宇文晔自请上战场,从一个小兵做起,最终在十八岁获封镇国大将军,手握襄平三分之一兵权的宇文晔自是不用再恐惧来自王太后的威胁。
苏慕枫虽知道皇家的生活必定不易,却也没想到宇文晔之前的岁月过得这般艰难,且虽是艰难,到底靠着自己挺过来了,不由得钦佩起宇文晔来。
“既然王爷已无惧于王太后……也就是当今太皇太后,为何不把乳母接到王府中照顾?”
“乳母当年定的是谋害太皇太后的死罪,且是太皇太后与德帝下了明诏处死的,若是被人发现是王爷救下了乳母,那便是欺君之罪。所以乳母之事还望王妃守口如瓶,万不能向外透露半句”齐福恭敬的回话,却还是忍不住要叮嘱苏慕枫几句,毕竟这是关系着性命的大事。
苏慕枫没想到宇文晔这么轻易的便把攸关生死的大事告诉了他,他不知道宇文晔对他的这份信任是从何而来的,扪心自问,若是与宇文晔易地而处,他必定不会像宇文晔那样,而且是在明知对方在绞尽脑汁抓自己弱点的时候,难道宇文晔就不担心他会用这件事情威胁宇文晔休妻吗?
当苏慕枫说出这一问题时,宇文晔是这样回答的:“王妃乃光明磊落赤诚坦荡之人,断然不会如此”
苏慕枫闻言很是汗颜,虽说他并非满腹阴谋之人,但就替嫁这件事而言,他实在算不上坦荡,并且也不在意用些不那么光明磊落的手段来解决此事。
虽说苏慕枫并不打算以此威胁宇文晔,但是却还是决定利用此事,毕竟这大概是宇文晔唯一的软肋了。苏慕枫心中盘算着,既然不能威胁,那就换个方式,以医好乳母作为休妻的交换条件,只是不知道乳母病情究竟如何,看来还是要再亲自去替乳母诊一次脉,才好和宇文晔谈条件。
第10章 贺喜宴
苏慕枫没能等来独自去探望乳母的机会,却等来了太后的宴请,宇文晔的伤既然好了,那么这皇室宗亲的贺喜宴便是躲不过了。
皇帝南巡,带去了不少亲王郡王,因而这由太后办的贺喜宴上女眷居多。这其中就包括原本太后要赐婚给宇文晔的恭王妃、容王妃和英王妃。
传言太后四次赐婚宇文晔,前三次都被皇帝否决了,据说情况是这样的,第一次是宇文晔十八岁那年,清宁嫁过来一个和亲公主,由于当时是宇文晔领兵打败了清宁,迫使清宁和亲议和,于是清宁指明和亲公主要嫁给宇文晔,但是皇帝却说,和亲公主是邻国皇帝的女儿,定王的辈分如此高,若是公主嫁给定王,那邻国皇帝便比他高了四辈,这万万不可,于是便把和亲的公主嫁给了皇长兄恭王。
宇文晔二十岁那年,太后想把王太傅的孙女王赐婚给宇文晔,但皇帝却认为,太傅的孙女弱不禁风,看起来病恹恹的,怎么配得上英姿伟岸的定王?反倒是与喜欢舞文弄墨的三皇弟容王很般配,于是下诏,将王素然大肆夸奖一番,然后赐婚给了容王。
宇文晔二十一岁那年,太后又看上了骠骑将军的女儿,但皇帝却认为此女出自武将之家,缺乏教养,定不够知书识礼贴心可人,怎么配得上定王的天纵英才,倒是跟成天舞刀弄枪的英王很是般配,于是又下诏将骠骑将军的女儿夸赞一通,然后赐婚给了四皇弟英王。
宇文晔迟迟未纳正妃,惹得朝野议论纷纷,不知从何时起,定王之所以迟迟未纳正妃,皆是因为皇帝忌惮不愿定王有后这一说法开始流传开来。弄得皇帝心中很是委屈,天知道他一次次的搅黄定王的婚事皆是他这位叔爷爷本人授意的,如今他倒成了臣民心中忌惮功臣没有容人之量的小□□帝了。
于是当太后再次张罗起为宇文晔赐婚时,皇帝便打算不再阻拦了,只是没想到太后这次挑的人即便皇帝想要鸡蛋里挑骨头却也是无从下手。论家世,苏家是先帝敕封的安国公,苏茂仪还曾经中过榜眼,只不过他并非为做官而考科举,因而也并没有走仕途就是了。论才貌苏慕柳是京都公认的美人,文武双全。让皇帝意外的是,他那位拒了三次婚的叔爷爷,这次居然答应了。
宇文晔携苏慕枫到达殿中时,宾客已几乎全部到齐,二人一入殿便吸引了所有的目光,定王俊逸英伟,王妃清丽妩媚,这对夫妇怎么看都是登对的。对于皇帝三次阻拦太后赐婚宇文晔一事,朝野上下人尽皆知,因而二人进殿来,这些宗族里的小辈们虽是向二人行着礼,心里却免不了带着一丝丝好奇的心思,想要看看定王夫妇遇到那三个曾经差点成为定王妃的王妃会有何反应。
宇文晔与苏慕枫神色如常的入座,苏慕枫本不知道这满座的盛装佳人里究竟哪三个是曾被宇文晔拒婚的,但是旁人那向一处汇聚的目光告诉了他答案。苏慕枫看向正打量着看着他的三位王妃,虽说比慕柳那丫头是差点,但也算是美人了。
不多时太后与太皇太后也入席了,这宴会便算是正是开始了。
苏慕枫看着宇文晔波澜不惊的向太皇太后行礼,太皇太后亦是一脸和善的问些家长里短,不由感叹,到底是皇家的人,个个都是演戏的高手,若不是已经知晓宇文晔与太皇太后之间的恩怨,苏慕枫也许便真的信了眼前这其乐融融的景象。
宴会过半,似乎一切正常,但苏慕枫入殿时容王妃与英王妃那并不善意的眼神告诉他,事情也许并不会如此简单。
歌舞罢,便是宾客们呈上贺礼了。皇族的规矩,大婚当日皇族宗亲并不会到场庆贺,而是第二日在宫中举办贺喜宴,这时宗亲们才会出席,并送上贺礼。这也是为了防止有人利用婚宴将皇族一网打尽,实际上昭帝在位时就曾发生过这类事件,而这规矩也是自那以后定下来的。
贺礼无非是些寓意吉祥的珍宝玉器,苏慕枫自小见惯奇珍异宝,只觉得稀松平常,只是英王妃送的玉璧却是特别,玉璧确是件难得的宝物,只是在这场合送这礼的人显然没安好心。
第11章 鸾凤玉璧
苏慕枫不喜欢挑事,但也绝不是会吃亏的人。
“英王妃的贺礼价值不菲,想必花费了不少心思吧?”
英王妃没料到苏慕枫只一眼便看出这贺礼的蹊跷,不由有些慌神,却又觉得也许定王妃只是觉得这玉璧特别,未必知道它的来历,于是便定下心神,道:“定王身份尊贵,这新婚贺礼自然得用心准备。”
“启禀太皇太后,今日得各位宗亲贺王爷与慕柳新婚之喜,慕柳无以为报,愿讲个故事,搏大家一笑”
“这宴席尽是歌舞,也着实无趣,定王妃请讲吧。”
一众宗亲皆是一头雾水,贺喜宴上,新妇主动要求讲故事,这倒是第一遭,看来这定王妃果然如传闻中那样,并不是个守规矩的人。而英王妃脸色却变得难看起来。
“数百年前,月胧国的大历朝有位雕刻玉石的大师无意中得到一块举世无双的玉石,大师将它雕刻成一对鸾凤玉璧,并将其中的一块送给了自己的夫人,这玉璧便是象征他夫妻二人的深情。当地刺史得知了玉璧的事,便将大师夫妇杀了,将玉璧抢夺来献给了当时大历朝的皇帝的宠妃。这位皇帝的宠妃得到玉璧大喜过望,随即央求皇帝举办了宴会,向各国使臣展示这对宝物,各国也因此觊觎上这对玉璧。清宁向月胧讨要未果,便借口发兵攻打了月胧,大历朝因此而灭亡,这对玉璧自然也就落入了攻打月胧的清宁桑格部落手中。之后由于桑格部落不愿将玉璧献与王庭,因此与王庭开战,清宁百年部落之乱便是由此而来。兵荒马乱之中玉璧不知流落何处,最后一次现世传说是在百年之前瀚云与羽枫之战中。传说是因为玉雕大师夫妇的怨气诅咒了这对玉璧,因而玉璧所到之处无不伴随着血腥与杀戮,得到玉璧的人也都不得善终。”
苏慕枫顿了顿,手指摩挲着玉璧目光,凌厉地看着脸色煞白的英王妃,缓缓道“英王妃用这玉璧贺王爷与本王妃新婚之喜,当真是有心了”
在场的的人听完这故事哪还有不明白苏慕枫故事中的玉璧指的就是英王妃送的贺礼的,将这被诅咒的玉璧送给别人做新婚贺礼,这用心简直是险恶了,还被当场拆穿,不知这事要如何发展,一瞬间殿内静默异常,一众宗亲皆屏息以待。
“太后皇太后,我,我并非故意的,我只以为这玉璧是个宝物,不知道它背后还有如此多的故事。”
被揭穿的英王妃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只能抵死不认。
“定王妃,英王妃比不得你学识渊博,不知道玉璧背后的故事,因而定不是故意的,况且这诅咒一说,本就是怪力乱神无稽之谈,哀家看,这玉璧好得很呀。”
对于太皇太后会偏向英王妃这一点,苏慕枫丝毫不感到奇怪。
“太皇太后说得是,英王妃出生武将之家,见识比不得定王妃也是情有可原的,况且不过是个小辈,本王愿意相信英王妃乃是无心之失”
宇文晔面不改色的用他那毫无起伏的语调说出这一番话来,嘴上说是原谅英王妃,但人人都看得出,他是将英王妃蔑视到脚底下去了。
“既然太皇太后与王爷都相信英王妃是无心之失,那本王妃也相信。既然如此,诚如太皇太后所说,诅咒一说不足为信,且这玉璧着实好的很,不过美中不足的是这玉璧只有一块。”
说到此处,苏慕枫看了一眼宇文晔,似是在征求意见,而宇文晔则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不过好在另一块目前就在定王府中。王爷与本王妃决定将这两块玉璧凑成一对,鸾凤和鸣,赠与英王与王妃,不知太皇太后以为如何?”
“既是定王府上的东西,当然由你们自己做主。”太皇太后又能说什么呢?毕竟是她说的,这玉璧没有什么诅咒,好的很。
英王妃也只得接受这本来自己用来诅咒定王夫妇的玉璧,还得是欣然感激的接受,毕竟定王不但没有追究,还把这对无双的玉璧送给了她,她只得在心里暗恨定王夫妇,顺便也咒骂给她出主意,要她送玉璧的容王妃王素然。
一众宾客自然都知道苏慕枫是什么意思,不由暗暗赞叹,这定王妃当真不是好惹的,但是偏偏就是有些不信邪的人,总想着要压人一头。
第12章 玉莹箜篌
王素然一向自视甚高,但是当年却被宇文晔拒婚,虽然最后嫁给了容王,但这口气在心里怄了三年,对于宇文晔她是毫无办法,因而若是能在定王妃身上找补回来,她也能舒心一些。况且,在苏慕柳之前,王素然便是京都最负盛名的才女,不过后来风头便被苏慕柳抢走了,这也是心高气傲的王素然所不能忍受的。
“太皇太后,素然近日得到一件稀奇的乐器,定王妃满腹才学,因而想要呈上请王妃鉴赏一番。”
“稀奇的乐器?哀家也很想开开眼,快呈上来吧。”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容王妃来者不善,而太皇太后的态度则表明,她对定王夫妇可不像她表现的那般和善。
不多时,容王妃那所谓稀奇的乐器便被请上了殿,果然是一众宗亲从未见过之物,光外表便流光溢彩,令人称奇。
“请问定王妃可识得此乐器吗?”容王妃成竹在胸,为了得到这乐器她费了不少心思,整个襄平能识得此种乐器的人凤毛麟角,更不用说清楚眼前这件乐器的来历,此番定然要让定王妃哑口无言,颜面尽失,也好让京都的人都知道,这第一才女只能是她王素然,而不是什么苏慕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