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夫郎威武(116)
常生天天都要来药田里看草药生长情况,看到有杂草冒头就去拔掉,还没等他回答,就见这人手里将脚边的红薯藤连下边的手指头大小的红薯一起拔了出来。
顺着常生的目光低头看向自己手里拎的东西,那人轻咳一声,显然也意识到自己帮了倒忙了,难得的脸红了一下小声说:“还能不能再种回去?”
他年后因为要赶考,所以家人就不让沾家务事了,更甭说地里的活,导致他自家地里新种的红薯与土豆两种作物,只是听说而不知究里,于是出现了这样的局面,心里懊恼极了,让生哥儿生气了吧。
接连两个噗笑声响起,那人抬头一看,脸上烧得更厉害了,他被生哥儿笑话了还罢,没想到还被旁人看到他这蠢样了。
生哥儿听到另一个笑声也忙转头,结果看到是顾晨心里松了口气,不知为何脸也跟着红了起来,他知道被旁人看到这模样肯定要说闲话了,不过晨哥儿不会。
连忙走过去抢过杨文成手里的红薯藤,带着窘意说:“你要是好奇就坐在边上看看吧,地里的活不用你动手,有时间不如温习功课准备下一场的府试去。”
顾晨找找鼻子,仿佛被他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杨夫郎三个儿子性格鲜明,这次子杨文成就是个内黑处处装大人的少年,貌似听杨夫郎嘀咕过他的亲事,没想到他自己倒瞧中了目标,更没想到他瞧中了村里人都没相中的生哥儿。
内里黑,脸皮也比一般人厚,因而等杨文成将手里的红薯藤交给常生再走出来时,脸色已恢复如常,向顾晨走来:“晨哥儿也出来散步?小白越发神骏了。”
“是啊,我出来散步,没打扰到你吧,要不我继续散步你继续帮忙?”
打趣的话让杨文成再次红了下脸,古怪地看了眼顾晨,早就觉得顾晨与一般哥儿不同,想到自家三弟最近不再提起的念头,杨文成心中再次升起古怪的感觉,故作平常地掸掸衣裳,说:“不必了,看书累了出来换换新鲜空气,劳益结合,我这就回去继续温书,晨哥儿,生哥儿,你们也早些回去。”
青葱少年作了个揖转身离去,相对成年汉子略嫌纤细的身影,仿佛山脚下一颗新生的翠竹般挺拔无畏。
待他走后,常生才挪动脚步走过来,脸上的窘羞还未退去,结巴地说:“晨哥儿……他……他说路过……”
“对,路过,所以没事的,都是一个村里的,搭把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地里的草药长势如何?”可以对着厚脸皮的杨文成打趣,可对于内心与魁梧的外表成反比的生哥儿,顾晨就要照顾一下他敏感的心灵了。
常生悄悄看了顾晨一眼,见他并无异色,这才偷偷松了口气,看得顾晨肚子里打跌。
真是,一个在担心自家儿子不知要找什么样的哥儿,一个成天担心自家哥儿嫁不出去或是嫁了人家尽受欺负,看之前一向精明的杨文成露出傻乎乎的表情,分明是早自己相中了,杨夫郎都被蒙在鼓里,而常生,恐怕是不敢往那方面想吧,毕竟现在杨文成虽然还只是童生尚未考中秀才,但在这一带也绝对算得上是上上人选了。
唉,生哥儿这要不得的自卑心理肯定又冒出头了。
也不知道生哥儿的亲身父亲爹亲是怎么照料这个儿子的,尤其是他父亲,自己老父与儿子都在平阳村,也只在年前送了次年礼,且非亲自前来,而是让下人送了过来,那日常郎中东西留下人赶走,心情明显也变得极差。
可见,这是个不负责任的儿子与父亲,生哥儿养成这样的性格与那位父亲脱不了关系。
顾晨也没多说什么,看杨文成的性格就知道不是旁人能替他拿得了主张的人,只要他自己下定了决心,这事多半能成了。之所以现在没提,估计是等下一场试考过之后吧,如果能一举得中秀才功名,说亲时面上也风光。
临走时顾晨说:“明天天气好,跟我到镇上一起走走吧,你还没去过我家酒馆吧。”
常生本来要拒绝,一听到顾晨提到他那酒馆立即将话咽回,连连点头,心里好生佩服晨哥儿,阿爷也说,晨哥儿本事大,像这样的哥儿无需依靠汉子自己也能将日子过得极好,让他多跟晨哥儿学学,可晨哥儿哪里是他能比得了的。
顾晨挥挥手带小白走了,常生觉得顾晨哪里是人这等小人物高攀相比的,却不知顾晨也觉得常生这样的性子挺好,人单纯只有一根筋,谁要对他好,他就拼命地回报别人。
最让他羡慕的就是那副好身材啊,宽肩劲腰长腿,虽然性子腼腆了些,可做事的风格却绝对配得上他那副身材,毫不拖泥带水利落得很。
相反,杨文成这个小汉子与同龄汉子相比倒显得文弱了些,站在生哥儿身边还不及后者高大帅气,想想那副画面,顾晨忍不住噗嗤笑了起来,两人的性别要是换一换倒适合这个年代的审美标准。
常生回去跟阿爷说第二日跟顾晨去镇上,常郎中连声说好,巴不得自家乖孙多出去走走,见得多了心胸也会开阔些,他恨不得自家乖孙完全抛开过去的包袱再不想那些不愉快的事。
虽然年前儿子借口城里事务繁忙抽不出空回乡,也让人捎话叫他回城过年,他在一口回绝后心里虽然稍有遗憾,但不见面也有不见面的好处,否则生哥儿一见到他儿子儿么以及生哥儿的那些兄弟,这段时日在晨哥儿影响下发生的改变恐怕又要倒退回去了。
幸好当年他带生哥儿回乡时已放下话,生哥儿的亲事由他这个亲阿爷做主,旁人谁也不能插手。当时他那儿子儿么的表情倒像是甩去了一个包袱似的,就连其他的孙子也一副巴不得生哥儿赶紧离开的表情,他心中说不了的失望,回到乡里来,觉得还是乡里人要淳朴得多。
人富贵了,也容易被富贵迷花了眼。
第二日,常郎中笑眯眯地带着常生来到园子门口,卫衡正好将马车牵出来,常郎中转头卫衡转了几圈笑道:“卫小子这阵子气色好了不少啊。”
“常郎中气色也不错,”卫衡干巴巴地回了一句,回身对顾晨说,“少爷,让我给少爷赶车吧。”
“没必要,生哥儿先上车吧,”后面话是对站在一旁的常生说的,说完又继续对卫衡说,“园子里离不开人,你离开了谁给我盯着,再说少了你杨三儿还不得像匹脱了僵的马四处撒野了。”
卫衡想到杨三儿的性子抽了抽嘴角,常郎中则哈哈大笑,背着手说:“咱庄户人家没那么大的规矩,再说我家生哥儿也可以搭把手,赶紧出去玩吧,玩得晚点回来也没要紧。”
卫衡也没再劝,如今园子的确离不开人,不说旁的,单酒坊就需要人看着。
顾晨也跳上马车,拉了缰绳“驾”了一声,马车动起来,朝身后的人挥挥手离开了园子。
常生也没坐进马车里,就坐在顾晨身边与他说话,因没再提及昨日的事常生表现正常,从杨夫郎家门口走过时还与他打了个招呼,仿佛院子里有个人影闪了一下,而常生除了与杨夫郎打了招呼外可以算得上目不斜视。
姜石头家门口,小夫郎看到远去的马车朝外呸了一口。
姜石头问:“阿玉,你这是怎么了?”
小夫郎指着远去的马车说:“还不是那家园子的人,真晦气,你倒说说,凭什么我满心欢喜地跟你家那叔嬷打招呼,他倒一个冷脸让我下不来台,以前在村里倒没声没息的,现在巴上那家哥儿,看看,连自家亲戚情分都不顾。”
姜石头当天就听自家夫郎在家里抱怨姜嬷嬷当众让他下不了台的事,皱眉说:“好好的你去招惹那个老东西做什么?他现在过得越好,等他死了剩下的东西也就赵多,到时还不都是我们姜家的?再说现在那个哥儿,哪里是我们这样的人家惹得起的,没看到徐富贵现在的样子。”
小夫郎又呸了他一口:“你拿谁比不好偏拿那个软蛋来说话,现在谁不知道他就一个废人了,连夫郎都跑得没影了。哎,对了当家的,那个张小碗真的就找不到了?你说说这么大一个人能跑多远,怎就找不到了?”
姜石头戏谑地捏了把自家夫郎腰里的软肉说:“你管他徐富贵有用没用,只要你当家的有能耐就成,还怕你当家满足不了你?”
小夫郎哎呦一声身子就软了下来,姜石头看得心痒,成亲不到两人载,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于是趁势给拉进了屋里,大白天的就关上了房门。
这边房门关上了,那边墙头上露出一个脑袋,骂骂咧咧道:“真是个没羞没臊的,大白天的就把自家汉子往屋里勾,哪家汉子这个时候不是去地里干活了。小骚货,当别人不知道他的心思,以为姜嬷嬷会给了好脸色把钱财都贴到他家里去,呸!活该没脸!”
“行了,又在墙头上骂什么?你看到他们在屋里做啥了?还不去喂猪去。”院子里的汉子姜河没好气地呵斥自家夫郎,成天没事专盯着石头的夫郎做什么,再怎么说他与石头那也是堂兄弟。
姜河知道知道夫郎去找姜嬷嬷自然也不高兴,可石头夫郎才进门不到两年,对那些事又知道多少,提起姜嬷嬷姜家没人不恨不怨的,宁愿将钱财藏起来也不给自家侄子,将他们当成什么?
最后还让姜家在村里闹得没脸。因此姜家人都达成了默契,就这么与姜嬷嬷僵着,不上门,总有一天那老东西老得动不了,有求到他们头上的时候,除了姜家人,谁会去管人的身后事?
顾晨可不知道姜家人的反应,知道也不会当回事,甚至会对姜家人想当然的想法大笑几声。
倒是在村里经过徐家门前的时候,听到里面传来的叫骂声还有孩子的哭声,叫骂的声音自然是徐富贵的,没了下面那玩意儿这声音都变得刺耳尖锐起来,倒是那孩子,留在这家里还不如当初被徐大柱两口子带着,听杨夫郎也提过,那孩子跟着这样的长辈也是遭罪。
徐阿嬷劝儿子和哄孩子的声音则小了许多,而徐老汉则蹲在厨房门口发愣,都没说给自己老伴搭把手,由着儿子在家里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