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逆袭[重生](130)
容正清惊疑不定,心中燃起强烈希望,颤抖道:“必须调查清楚!倘若真是家姊骨肉,我岂能放任不管?”
“对!”容瑫兴奋击掌:“如果明棠表哥还活着,我们就可以一起读书了。”
六月十六·傍晚
赵泽雍策马回城,他午间没有休息,提前忙完公务,赶着去看容佑棠。
同行的郭达笑言:“连考九日,容哥儿不知成什么样了,倘若高中,表哥准备怎么奖赏他?”
赵泽雍莞尔:“你到时便知。”
恩科会试结束,考生们依次离开贡院。
容佑棠苦熬九日,交卷后浑身轻松,胡乱将应考物品一收一卷,拎包袱离开贡院。
啊呀,我都要臭了!
九天没洗澡的容佑棠难以忍受,决定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泡澡,从头到脚都要搓洗!
爹和顺伯肯定来接我了、厨房肯定在做好吃的,回家我先泡澡,然后大吃一顿,再舒服睡一觉。
哈哈哈~
容佑棠美滋滋,眉眼带笑,出贡院大门后,走得飞快。
此时,贡院前方宽阔空地上人山人海,都是前来迎接自家子孙的。
容正清已初步打听明白,叔侄俩满怀希望,与许淮秦浩良一起,紧张寻找,眼睛都不敢眨;
周仁霖带伤现身,坐在马车里张望,说是来接长子,实际上是想亲眼看看庶子;
容开济与李顺高站车辕,扶着马车,翘首以盼。
“老爷,我觉着少爷肯定能中!”李顺信心满满。
“这话别在哥儿面前说啊,免得他有压力。”容开济嘱咐,随即却忍不住透露:“老李,我昨夜梦见了放榜。”
“少爷肯定中了吧?”李顺忙问。
容开济乐呵呵,笑而不语。
“嘿嘿嘿,少爷那么聪明,一准能中。”李顺坚定表示,话音刚落,他就看见容佑棠远远地走出来,“哎,老爷快看,那儿那儿!”
李顺喜出望外,踮脚挥手,嘹亮吆喝:“少爷,少爷,这儿,这儿!”
容开济眉开眼笑,也挥手高呼:“棠儿,佑棠,这儿来!”
作者有话要说:
容佑棠,顶住!
小天使们,顶住!
统统不要慌啊,来,我抱着你们【作者菌张开双臂】
第82章 *,谢谢支持正*版哦
人潮涌动,正疾步快走的容佑棠听见呼唤,一抬头,远远就看见高站在车辕上挥手的养父和管家,他笑眯眯,下意识也挥挥手:
“我这就过去了——啊!”
说话的同时,他短暂停下脚步,不自知阻挡了身后同场考生的去路,突然被谁狠撞一把。
“哼!没眼色的东西。”
容佑棠一个趔趄,险些摔倒,站稳后急忙退避路边,自知有错,回头的同时脱口而出:“抱歉,我不是故意挡路的。”
周明杰脸色黑沉,傲然昂首,轻蔑斜睨容佑棠:“哼,恬不知耻,不知耻者无畏。”我要是你,羞也羞死了,顶着男宠的名头,竟敢来赴考?!
容佑棠见是周明杰,也沉下脸:“我并非有意挡路,且已致歉,你为何出口伤人?”
你刚才用力推撞,看似更像是故意的。
“轻飘飘的道歉算什么?”周明杰虽腾不出手去调查,但不知何故,他坚信胞弟接连出事与眼前的小太监男宠有关,故敌意深重,冷冷道:“你若是个男人而不是太监,就该敢作敢当,别鬼鬼祟祟背后下手。”
哦,原来是为你家人出头来了。
容佑棠轻轻一笑,语意却森冷:“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来而不往非礼也。鬼鬼祟祟四字,也不知谁最擅长,我原样奉还!”
马车里,一直密切关注的周仁霖又是欣慰、又是着急,唉声叹气:怎么回事?兄弟俩同时赴考,本极好的事,怎么能在贡院门口拌嘴?唉,明杰真是的,为何推搡弟弟?明棠也真是的,一点儿不知道尊敬兄长……
老天保佑!
那绝对就是我的明棠,孩子长大了,长得像极他小舅,他躲着我,偷偷在东四胡同巷子里长大了!
周仁霖笑逐颜开,欢喜得不知如何是好,但余光一扫,脸色大变——人潮熙攘流动,西南角落赫然站着容正清叔侄!
“来人!”
“大人有何吩咐?”
周仁霖胆战心惊,喝令:“你们赶紧去把大公子带回来,快去!就说我在马车等他,有急事找!”
几个小厮领命,急忙逆人潮而上,把正与容佑棠僵持的周明杰点头哈腰请走,艰难挥开人群,挤上马车,周家人随即离开。
容开济和李顺自然也看见了,李顺当场就喊:“嘿?那人怎么回事啊?推推搡搡的!”
“唉,就算棠儿挡路,也不能下死手推啊,过份了些。”容开济不放心地跳下马车,迎着儿子走过去,李顺随后,嚷道:“咱去接应一下,别叫少爷被人挤倒了。”
随着考生出来,亲朋友好接了人便离去,故人群散得很快,贡院门口逐渐不再拥堵。
赵泽雍身着便服,率众从贡院西北角小巷绕出来,郭达定睛一看,敬畏地啧啧称奇,摇头道:
“幸好我不用参加科举,否则挤得多难受啊!啧,在贡院小隔间里呆九天到底是什么感受?”
赵泽雍勒马,悠然笑道:“你若是想,进去一试便知。”
“我才不去!”郭达断然拒绝,避之如洪水猛兽,说:“问一问容哥儿不就行了?何必自讨苦吃。”话音刚落,眼尖的他便在乌泱泱人群中有所发现。
“表哥,你看,容哥儿——”郭达朗笑,马鞭遥指……容正清。
“咦?”
郭达笑脸凝固,吃惊睁大眼睛,在马背上倾身,探头伸长脖子,惊奇道:“那是谁?怎么长得那么像容哥儿?”
赵泽雍也看见了,他目不转睛,同样十分疑惑,紧盯容正清细看,皱眉评价:“太像了。”
“莫非是亲戚?”郭达一头雾水,右手拿马鞭轻拍左手心,纳闷道:“可容哥儿不是家乡发大水、不幸家破人亡了吗?他被拐子卖来京城,幸运被他爹收养,莫非是家乡远亲来寻被拐的子侄?”
饶是赵泽雍再如何聪明,此时也反应不过来,他赞同表弟的猜测,颔首道:“当年水患,灾情严重,死伤逃难者无数,他年岁还小,被一拐几千里,家族的近亲远亲,想必不甚清楚。”
“唉,真是个苦命孩子。”郭达叹息。
其余亲卫亦怜悯唏嘘。
“看看他俩,一个模子印出来似的,多半是亲戚,估计还是近亲。”郭达由衷为小兄弟感到高兴:“倘若真是亲人,容哥儿知道怕是得高兴坏了,他的家毕竟在南边嘛。”
赵泽雍笑意隐去,当即皱眉指出:“他已在京城安居,南边只算祖籍,家就在京城。”
人群散了大半,贡院前坪慢慢恢复空旷。
李顺和容开济已接应到孩子,容佑棠搀着养父,一家人有说有笑,高高兴兴朝马车走。
而此时,容正清叔侄已惊喜得呆了,傻愣愣站立:容瑫兴奋雀跃,容正清喜极而泣,泪花闪烁。
“走,过去瞧瞧。”赵泽雍控马缓行,朝容佑棠靠近,同时观察容正清一行的神态动作——唔,看来真是亲人,他们的激动狂喜不似作伪,应属真情流露。
“咳咳,表哥,万一他们要带容哥儿回家乡怎么办?”郭达满脸促狭。
赵泽雍想也没想,立即替容佑棠作出决定:“无论是何亲戚,相认可以,往来也行,但若要回家乡,是万万不准的!”
“为什么啊?”郭达状似虚心追问,实则憋着坏笑。
庆王挑眉,强硬拍板:“他已被收养,一应文书齐备,加之容老待其有救命抚养之恩,他孝顺侍奉养父乃理所应当,必须留京!”
“是,您说得对。”郭达见好就收,严肃附和:“他爹特疼宠儿子,亲生的一般,若是容哥儿被亲戚带走,啧啧,老人家怕是要崩溃啊。”我表哥肯定会雷霆震怒啊。
“很是。”赵泽雍赞同颔首,前行一段后,下马步行。
此时,容佑棠已搀养父走到马车前面几丈远,愉快放松,无所不谈,他抱怨完不能洗澡后,又开始抱怨睡不好:
“唉呀,贡院里实在太多蚊子了!”
“少爷这几天都没睡好吧?”李顺无可奈何摇头:“没办法,谁让贡院不准带帐子呢?”
容开济心疼端详儿子,担忧皱眉:“唉,被蚊子咬成这样了!不会破相吧?”
容佑棠摸摸脸上的蚊子包,乐道:“哈哈哈,同考众人都挨咬,为肃静考场,考官不允许拍打蚊子,只能挥手驱赶!晚上趴着睡觉时,我想拿衣服包住脑袋,可考官又不允许,说是必须坦荡,最大程度地坦荡。”
李顺听得摇头,龇牙咧嘴道:“真真的……假如有体弱些的考生,怎么熬得住哇?”
“还真有熬不住的。”容佑棠同情告知:“我对面隔间就有一个,才考第三天,他就病得昏倒,考官叫人抬了出去。”
“何故?是宿疾还是突发疾病?”容开济惊诧问。
“他夜间着凉,冻病了,发热咳嗽。”容佑棠说,他们已走到马车前,李顺将应考包袱放进车里,跑去解绑在树杆的缰绳。
“爹,您慢点儿。”容佑棠正欲搀养父上马车,忽然听见右侧传来激动哽咽的深情呼唤:
“明棠,舅舅来晚了!”容正清两眼红肿,泣下沾襟,疾奔靠近。
容瑫也眼眶发热,欢天喜地呼唤:“明棠表哥,我们终于见面啦!”
时间静止了。
容佑棠茫然无措,回头,转身,愣愣看左侧几个朝自己跑过来的陌生人——下一刻,他又看见几乎同时从右侧走过来的庆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