恃宠而作(25)
陈裴眯着眼睛看着苏青筠,低声道,“你跑什么?”
陈裴的声音很低,一阵风过来,刮的树叶哗啦啦的声,苏青筠听的不是特别的真切,只听到了一个什么。
苏青筠僵硬的想要往后退,但是脑袋后面是土,苏青筠皱着鼻子,如临大敌的看着陈裴,
他们两个人距离太近,他能够清晰的看见陈裴脸上的小绒毛,陈裴一说话,呼吸打在人的脸上,苏青筠觉得自己的脸痒痒的。
苏青筠不自在的动了动,陈裴嘶了一声,眯了眯眼睛,“再动?”
苏青筠感觉小腹上发硬的东西,立马僵硬的不动了,耳尖也微微的发红,尴尬的看着陈裴,“你……起来。”
“起来?这个时候你让我起来?苏公子,你的良心呢?”
陈裴低头眯着眼睛看着苏青筠,苏青筠一脸严肃,如临大敌的模样却是一点也没变,倒是耳尖出卖了他。
苏青筠咽了一下口水,陈裴看着苏青筠上下滑动的喉结,眯了眯眼睛,低头吻住了苏青筠的嘴角,轻声道,“小公子,今天我们来体会一个成语的另一个意思如何?”
苏青筠抬头看了一眼陈裴,陈裴弯眼一笑,手下稍微一用力,就把苏青筠的腰带解开了,陈裴低头凑到了苏青筠的耳边,微微一笑道,“这个成语叫……花前月下。”
京城突然来了不少流浪汉,天桥下突然特别的拥挤,人一多,纷争就多。
钱成把自己的头发往后一抹,叼着一根草,用脚踢了踢地上的土块,后面的小弟一看他的动作,纷纷的往后退了退,给他腾出来了一个地方,
钱成眯着眼睛看着对面两个缩着脖子的流浪汉,两个人缩到了墙旁边,安静如鸡,钱成伸脚一使劲踹那个人的身上,直接把一个人踹翻了过去,
“我他妈的问你呢!你他妈的没听见吗?你他妈的从那来的?快几把交代!”
那个人被钱成一踹,顺势的往那边缩了缩,不管钱成怎么骂,就是不说话,也不走,就是那么的死皮赖脸的赖在那里。
钱成被他的态度弄得一愣,随即一口气就上来了,直冲脑瓜门,上去就是踹了那个人一脚,“我就操了!你这个人真他妈的……”
钱成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什么词,憋了一口气,吐出来两个字,“难整。”
后面的小弟以为钱成会说出来什么话,半天憋出来两个字,也难为他老大了,几个没忍住的都笑出了声,
钱成回头瞪了一眼几个人,那几个小弟把脖子往后缩了缩,串到了队伍后面去了。
钱成皱了皱眉,把嘴里的草吐出来,瞪着两个人,骂也骂了,打也打了,其他人都走了,就这两个人和贴树皮似的,沾上就不走了。
钱成憋了一口气,瞪了一眼两个人,僵硬的说,“看在你们两个人脸皮这么厚的份上,就他妈的留这里吧。”
那两个人抬头看了一眼钱成,那两个人头发都打成了一个结,上面还有土块,两个大汉看着钱成,眨了两下眼睛,不放心的看了一眼钱成,还是往后缩了缩。
“我就……”钱成瞪了一眼两个人,“我她妈的那么可怕吗?”
两个人缩了缩,钱成皱了皱眉,走到两个人面前,伸脚踢了踢其中一个人,道,“我他妈的也让你在这里了,现在总应该说了吧?你们从那来的?”
那个人垂了垂头,用细微的声音说,“余……余杭”
第33章 灾民(二)
余杭……
钱成愣了一下,猛地一下子往后退了一大步,后面的人感觉出来钱成的不对劲,茫然的看着钱成。
“咋……咋了老大?”
他们整日在城中乞讨,不知道城外的情况,但是钱成却知道,江南余杭,爆发了瘟疫,一下子死了好多人。
瘟疫这个东西,就像是一个隐形的人一样,杀人不见血。
却让人死去活来。
这几日城门管的特别的严,不让进,也不让出,如果没有特殊的原因,是不会放人的,钱成这几日去城门口乞讨,都很少看见城门开的状态了。
京中管的紧,也没有几个人知道为什么城门管的那么严,自然也没有几个人知道余杭瘟疫的事情。
钱成往后退了退,稳了稳心神,到底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严肃的看着那两个人,“你们什么时候进城的?这几日京城封城,你们应该没有那么大的能耐进来。”
钱成连他妈的都忘记说了,如临大敌的看着两个人。
那两个人往角落里缩了缩,努力的缩小存在感,唯唯诺诺的说,“我……我们昨天进来的,跟着一群商队……跟着他们的车混进来的。”
钱成忍了忍,还是没忍住,爆了一句粗口,钱成一伸脚踢向了地上的石头,石头在空中飞了一个抛物线,啪的一声打到了墙上,又啪嗒一声掉了下来。
后面的小弟看着钱成反常,想问又不敢问,站在后面欲言又止的。
钱成低头看着地,指了指外面,沉声道,“去,把昨天住在这个桥洞里的人,都他妈的给我找回来。”
“老大……还没黑天……”
那人的话还没说完,钱成暴躁的一转身,一脚踢了过去,“我他妈的让你去找!就他妈的赶紧给我找!”
那人抱着被钱成踢疼的屁股,一溜烟的跑没了。
一天了……
钱成转头瞪了一眼那两个人,使劲的一踢地,“真他妈的操蛋!”
钱成心里没有底,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他也没见过瘟疫,但是听说过,北方有一个村子,村中的一个人得了瘟疫,村中的人把那个人隔离了,其他人都没怎么样,该干什么就还好什么,最后那个村子成了瘟疫村,死了一村子的人。
这就是瘟疫可怕的地方,传播速度特别的快。
钱成稳了稳心神,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但是一抬手,发现自己的手抖得不行。
已经握不住了。
这如果处理不好……不敢想象。
钱成揪了一个草芥,放在嘴里嚼了嚼,嚼了一会,钱成呸的一声,把嘴里的草沫子吐了,走过去,一脚踹向其中一个人。
那个人没反应过来,直接倒了下去,钱成直接一脚踩在了那个人的胸口,使劲的往下压压了压,那个人痛苦的皱着眉,嘶了一声。
钱成的脚使劲的捻了捻,看着那个人,“和你一起来的,除了你俩,还有别人吗?”
“没……没有了。”
那个人呻吟了一声,求饶的看着钱成说,“就我俩……”
钱成使劲踹向了那两个人,指着那两个人,恶狠狠的说,“消停的给老子在这里呆着,你们要是敢跑,老子抓到你们,他妈的废了你们!”
那两个人都不敢说话,缩在角落里,钱成转头看着后面的人说,“你们,看住他们俩,看不住,提头来见!”
众人惶恐的看着钱成,钱成说完,就往将军府赶。
他去将军府,而不是官府,是因为他觉得,将军管这个事情的几率大一些,还有一个是因为,当年将军在这里找到的苏青筠。
钱成走的极快,已经耽误一天了,他心里没有底,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现在就应该是争分夺秒的时候。
钱成握紧了手,路过药店的时候往里看了一眼,顿了一下,那个穿着浅色长衫的人,笑的时候微微的珉着嘴唇,钱成一愣,陆质?!
陆质笑着和身旁穿着深色衣服的人说完话,转头往外面看了一眼,看见钱成的时候也愣了一下,
“钱成?”
陆质的声音,总是给人一种温润如玉的感觉,就像是暖玉一样,特别的温柔。
陆质把手里的草药递给旁边的人,笑着道,“哥哥帮我一下,我出去一趟。”
被叫哥哥的人转头看了一眼钱成,礼节性的点了一下头,转头去找掌柜的。
陆质从里面走出来,看着钱成一笑说,“你这急匆匆的,看着方向,是去将军府吗?”
钱成抬头看了一眼陆质,愣了一会,突然扑通一声跪了下去,“陆公子。”
“诶?你干嘛?”陆质看着钱成一跪,忍不住的往后一退,直接退到了一个人的怀里,陆离一手拿药,低头看了一眼陆质,看着钱成道,“有什么话,还请起来慢慢说吧,”
钱成看了一眼眼前的男人,虽然说出来的话,客客气气的,却多了一丝不容置喙。钱成看了一眼陆离,慌乱的心稍微的稳定了下来,挠了挠头发,“我就是……太他妈的激动了,当年陆公子治好了我的病,什么也没说直接就走了,我……想报恩。”
“那起来吧,也没有跪着报恩的,”陆离低头看着钱成,“刚刚听质儿说,你要去将军府?”
钱成愣了一下,嚯的一下起来了,看着她们两个人说,“嗯,是这样……”
钱成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陆离打断了,陆离抬眸看着钱成,平静的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既然你要去将军府,那就一路去吧,”
陆质听了这话一笑,“将军还不知道你回来么?”
“我没和他说。”
他是遇到了陆质,跟着陆质一起回来了,至于大部队,都在后面,应该还要一日才能回来。
陆质摇了摇头,他哥哥还是那个性子。
苏青筠一大早就起来了,陈裴练完剑回来,本打算继续抱着苏青筠睡觉,结果发现屋里没人,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不由得转头问刘襄道,“他呢?”
刘襄低头道,“小公子去了书房。”
陈裴扬了一下眉毛,也没有打扰苏青筠,去处理公务去了。
正午回来,看见刘襄纠结的站在门口,挑了一下眉毛,“还没出来?”
刘襄为难的点了点头,陈裴摸了摸鼻子,看来昨天是把苏青筠惹毛了。
可是一看刘襄手里拿的白粥,陈裴眯了眯眼睛。
这真是脾气大了,惯的他,饭都不吃了。
陈裴往书房走,苏青筠抄了一整本大学,听见门声手里的笔顿了一下,很快就调整过来,他跟在陈裴的身边三年,陈裴走路的节奏,他一下子就可以听出来。
陈裴走过去,站在桌前,扫了一眼字,“字不错,”
陈裴说完,很快又补充了一句道,“不过没有力道。”
苏青筠抬头淡淡的看了陈裴一眼,冷淡的道,“那将军觉得,什么样的字,才算是有力道的?”
陈裴找了一个椅子坐下来,拍了拍手,刘襄立马进来,端着一碗粥。
陈裴指了指那碗粥,一笑道,“喝了就有力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