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宠娇夫(14)
外头可真黑呀,叶小公子心里直打鼓,左右寻找那双会在黑暗下发光的兽瞳,不料环视一圈,院内的石板却不见了往夜会过来晒月光的黑豹。
叶瑞宁疑惑地抬头仰望:莫不是今夜无月,所以豹子兄弟不过来晒月光啦?
想罢,叶小公子只好溜回房内继续入眠,赵肃呼吸沉缓,未有清醒的迹象。一连三日,叶瑞宁都在半夜清醒,在不惊扰赵肃的情况下趁着起夜时在院中溜达,却再也看不到那头在月色下惬意晒月光的威风豹子。
小公子暗生遗憾,白日赵肃不搭理他时,他孤零零一人独守院中,竟也想起豹子兄弟的体贴。
那夜豹子兄弟为他铺垫草席和被褥,一头野兽尚对他如此想顾,反观赵肃这个莽汉,每日用武力胁迫他干粗活,不把他叶小公子的身份放在眼里,人不如豹,人不如豹!
赵肃打了壶酒,手上提着一条肥美的鱼进门,便饶有兴致得靠在门边看着叶小公子挥舞起扫帚,愤愤不平的模样。习武之人耳目比寻常人机敏,仔细一听,小公子嘴里碎碎叨叨地,骂赵肃不是个好东西,山里恶汉,粗俗。
他嗤嗤发笑:“小公子,你自言自语些什么话呢,要不说给我听听,我两一起乐乐?”
“哼——”小公子连鼻孔都快翘到天上,“快去给本公子备饭,本公子饿了!”
叶瑞宁故意板起冷脸不与赵肃说话,星子零星点缀着,时辰尚早,他就嚷嚷着要睡觉,赵肃让他出去晾衣裳他也不去。
如此熬到半夜,叶小公子摸着黑起身,第一眼便是要看今夜的月亮够不够圆,院中空荡,豹子兄弟都不来赏月色了。
叶瑞宁说不清到底是失落或是其他情绪,他转进茅房,腰带刚解开,一道水柱有力地从旁边飞射而下。
小公子愣了愣,顺着看过去,驴玩意儿暴露在他眼皮子底下,许是他看的缘故,赵肃还故意用手抖了抖,水柱飞射得更加远。
叶瑞宁惊呼着跑开,顾不得还要撒尿,提着裤腰带拔腿奔到门外,大叫:“赵肃你下流!”
赵肃舒坦地哼了哼,解决好才慢腾腾踱步到叶瑞宁眼前:“小公子跑什么呢,莫不是……”
男人故意向叶瑞宁下边瞟:“小公子这玩意儿太小见不得人?”
“粗俗!下流!无耻!”
叶小公子憋着涨红的脸反反复复几个词变化着骂,他都要恨死赵肃了,总让他看戳眼睛的东西,伤风败俗,有辱斯文!
“小公子,你还不进去撒尿呢?”
“你滚开,本公子自己会处理!”
“小公子怎么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为何看见男人的玩意儿会害臊呢?莫不是……”
“住口住口——”叶瑞宁急得跳脚,“你不许再说!”
叶小公子憋了太久,匆忙赶进茅房,岂料赵肃故意留在门外,不时与他闲谈两句,听上去颇为愉快,他越是急,便越尿不出,都快哭了。
“赵肃,你给本公子滚回去睡觉——”
“小公子为何还不出来,难不成患有此方面的难言之隐?要不我明日给你把大夫找来看看,男人不能撒尿可不是件小事呀。”
“呜,你滚。”
赵肃逗弄够了这才施施然离去,叶小公子颜面尽失,裤腰带系好,手也洗干净了,坐在石阶上数星星还不肯回屋呢,丢人!
赵肃总让他丢进颜面,真的太讨厌了。
后半夜小公子困倦得厉害,他揉揉眼睛溜进房内,正要越过赵肃,本该睡着的人忽然开口:“小公子这几日半夜鬼鬼祟祟地在院子里等谁呢。”
噗通——
叶小公子手脚一软,趴在赵肃身上傻傻看着人,憋出一句:“你、你偷看本公子。”
赵肃双臂交叠枕在颈后,悠哉道:“小公子莫要栽赃,习武之人无感灵敏,何来偷看一说,另外……”
赵肃看着叶瑞宁欲言又止:“小公子可否从我身上下去了,还是小公子就喜欢趴在……”
叶瑞宁手忙脚乱地从赵肃身上爬下去,再将手脚蜷缩起来,贴在窗内的一小角落里,闷声沉默,脸热得能蒸虾。
赵肃这人真的坏透了,不光让他看好几次那种丑陋可怕的东西,还时常用粗俗的话逗弄人,每日奴役他干粗活,不干活就要打人。仙阳城叶家最受宠的小公子,有谁能料到会落到如今的地步,当真应了那句落难的凤凰不如鸡,叶小公子想他荣笙哥哥。
叶小公子满腹委屈地做了个梦,梦里哥哥和爹爹都不要他了:“爹,哥哥,别不要宁宁呜——”
赵肃面无表情地看着直往自己怀里钻扭的小公子,掌心放在对方脑袋轻拍几记,脸色渐渐缓和。
叶瑞宁哭得神志不清,眼睫又湿又红,鼻尖一点小红,抹上胭脂似的,抽泣着紧抱赵肃的臂膀。
“哥哥……”
赵肃暗道:这人怕真的是叶小公子的情哥哥。
让人抱着当替身,赵爷头一次感慨自己居然怀有一副慈悲心肠。
第18章
在赵肃的奴役下,叶小公子的身体比起从前竟然变得健实起来,小公子如今能连提三四趟半桶水,能提着斧头劈几段干木,能早起踏晨露下荷塘赶鹅,好好叶家小公子,站在铜镜面前打量自己,嘴巴撅得能挂个油瓶。
叶瑞宁万分不愿意沦落成山民的模样,而他这段时日却晒黑一层,肌肤不如以往那般触手水嫩润滑了,他伸手碰去,脸上一层薄皮渐蜕。
叶小公子怒气冲冲地奔到门外,对着正在练功的男人大吼:“赵肃,我的脸脱皮呢!”
赵肃打完拳头收招吐纳,叶瑞宁跳到对方面前崩溃地指着自己的脸:“你看看你看看,都怪你害本公子弄成这副样子,好疼呢。”
赵肃中指与食指并拢,掐着叶小公子的下巴抬高他的脸,左右端详:“是在蜕皮。”
“小公子身娇肉嫩,不过晒了几日太阳,这白嫩脸蛋便遭受不住。”
“哼,本公子岂是你们能比。”叶瑞宁气不打一处来,竖目横眉的开始埋怨起赵肃,“你赶快给本公子找大夫治治这张脸”
荣笙哥哥最爱捏他的脸,为此叶小公子十分臭美的好好保养,一些女子专门用于养肤的香膏他都私下里悄悄用着,如今脸毁了,叶荣笙还未看到,叶瑞宁倒自个儿心疼起自己来。
赵肃笑笑,大拇指往上滑动,贴着叶瑞宁的面颊轻轻一按,陷进软软的肉里,手感不错,便多按捏几记:“小公子一个男人这般在乎脸做什么。”
叶瑞宁登时反应:“你不要脸本公子还要脸呢!”
叶小公子追着赵肃念了半天,最后自己掏钱出去找大夫看脸,赵肃刚进屋,就看到小公子对着铜镜往脸上涂涂抹抹,香喷喷的药膏涂了满脸都是,赵肃看着叶瑞宁只露出两只黑溜溜的圆眼睛,好笑道:“小公子,男人脸上多几道疤称之为英武,你弄得比个娘们还要好看,有意思么。”
“你知道什么!”
叶小公子不服气,鄙夷道:“谁规定男人一定要像你们这般粗莽,我是芝兰玉树俊秀风流,你们这样的,在城里根本不受姑娘喜欢。”
“对了,赵肃你赶紧把墙修补好,你这儿太热了,我要搬回去住。”
叶瑞宁等了好几日不见豹子兄弟,对此并不抱希望了,他还想着倘若能将豹子兄弟驯服,以后带回叶家风光养起来呢。
赵肃一听,问:“小公子真要回去住?”
叶瑞宁小眼神一翻:“自然。”
那几日赵肃总是拖着不修墙,叶瑞宁也习惯,一早还想着变变花样嘲讽嘲讽,岂料赵肃当真开始修补起墙上的缺口来。不光修墙,村长这日亲自上门,身后领了两个人,专程挑过来伺候叶小公子的。
叶瑞宁问道:“村长这是何意?”
村长道:“我已经赵爷说明,小公子既然要搬回来住,身边自然少不的人伺候,这两人是村里兰家的孩子,年纪小,干活又踏实,放在小公子身边伺候妥当。”
叶瑞宁想说他不要别人伺候,但看赵肃一副置之事外的神色,心口一堵,便道:“好,我看他们两个看着老实,就让他们跟着我,假如把本公子伺候得高兴,荣笙哥哥来接我当日,我定让哥哥不会亏待他们。”
叶瑞宁让两人把他放在赵家的衣裳和小被褥全部收拾好搬回大院,大院和小院仅仅一墙之隔,墙上的缺口修补完好后,看着却没有前些时日亲近,叶瑞宁说不上哪里生气,但他的确不舒服。
赵肃……
赵肃这恶汉为何突然随随便便就把他放回来,不奴役他了呢?
叶小公子躺上了舒服的大床,身下垫着柔软的席,被褥都是熏过香的。村长这次为他找来的两个人当真把叶瑞宁伺候得很好,加之两人与叶瑞宁年纪相仿,叶小公子脾气被赵肃磨去不少,对伺候在身边的两人话多了起来,不似在叶府时,总要时时挑着他们的刺故意为难。
不知是否因为墙上缺口修补好的缘故,赵肃那恶汉几乎消失在叶小公子的视线下,半日隔壁小院没有动静,夜里黑谧,更是无人,叶瑞宁纳了闷,碍着脸面,拉不下脸去问,便对身边的两人旁敲侧击,让他们注意注意赵肃这几日究竟在做何事,居然连个身影都不见。
名为兰草的少年第五次打从赵家小院回来,对叶小公子摇摇头:“小公子,赵家院内并不见赵爷。”
看那日情形兰家两位少年都以为叶小公子对赵爷恨得牙痒痒呢,谁知竟暗中差使他们去打探赵肃的行踪,小公子的气性琢磨不定,他们收了钱过来伺候人,不好多问什么,小公子让他们做何事,他们照办便是。
一日下雨,入了初秋,气候仍闷热得厉害。叶小公子心浮气躁,兰草嘴巴利索性子活泼,被打发出去替小公子出城添置东西,兰之稳重办事妥帖,遂留下贴身伺候叶瑞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