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变性第71年[星际](35)
伊芙嬷嬷坐在床边,像是每一个母亲一样,悲伤地哭了起来。
她已经很努力地去学了,可总有那么多她还没学会的事情发生。她愿意为她的孩子们付出生命,然而照顾这两个孩子长大,似乎是更难的事。
伊芙嬷嬷擦干净眼泪,才回到自己的房间去。
顾长安乖乖地躺在床上,看到她的时候,眼睛像星光一样好看,他的声音像是地球某个冬日温暖的阳光“伊芙,刚才有人吵架吗?”
伊芙嬷嬷为眼前的孩子感动着。
她温柔地笑了起来“没有,是孩子们在假装打仗。想听故事吗?”
听到孩子们没有争吵起来,顾长安才安下心,他眉眼弯弯地笑起来“想。”
好孩子。
她的好孩子。
第28章
最近,征服号上的所有人都睡得不太好。
不过原因显著不同。
谢廖沙情窦初开, 晚上想着他的大校, 怎么可能睡得好。
张伯伦目睹顾长安和谢廖沙一副分分钟要窗台相会的模样, 心里又怀疑又不想怀疑, 再加上漫长的星际远航太过折磨人, 他又不像顾长安和谢廖沙,没有恋爱可谈,和唐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对大章鱼也心怀警惕, 因此思虑过重, 难以入眠。
唐自然也有他的心事。
而顾长安,是因为卷土重来的神秘杂音。
它与遭遇“魔术师”之前听到的那些一样不可描述不可理解,所以顾长安猜测, 听到“魔术师”才是个意外。
如果将顾长安自己比喻为地球文明中古老的收音机, 这个收音机由于某种尚不清楚的原因,经常跳到一个全是杂音的频道。
某天,收音机到了一个陌生地点,又发生了跳频。此时,一个只在本地播出的广播,也许是因为和杂音频道频率相似, 发生了串台。
于是在一片杂音中,顾长安清晰地听到了“魔术师”的声音。
这是顾长安的猜测,他没有办法证实,也无人可讨论, 于是便放下这个猜测。
他从“魔术师”的话中,明白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能让自己变得更强,变得能够与更强大的危险抗衡。顾长安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顾长安不太能接受的,或者说,不太好意思接受的,是谢廖沙过于深情的眼神。
那双漂亮的灰蓝色眼睛,每一天,从顾长安踏出卧室门的那刻开始,到夜里互道晚安,几乎无时无刻不在注视着他。
那目光大部分时候是欣喜的,温柔的,像是汇集了散落的星光。
可有时候,那目光从他的后颈、腰下、长腿扫过,像是打量猎物弱点的狼。
“廖沙。”
顾长安终于忍不住了,他拿出大校的威严,强作镇定地对谢廖沙告诫道“收敛你的眼神,我是你的大校,你不能总是那样看着我。”
谢廖沙像是被主人无端端拿走食物的大狗,很是委屈地低头注视顾长安,小声问“看看也不行吗?”
都不能亲近,不能抱抱,更不能吃了,光是看着,也不可以吗?
顾长安几乎要心软了,可是一想到自己因为谢廖沙的凝视而无措,尽管掩饰得很好,没有被其他队友发现。但光是谢廖沙的凝视就引来了大章鱼和唐的调侃,还有张伯伦明显不赞同的眼神,不论怎样,这么招摇都是不必要的。
于是顾长安揉了揉谢廖沙的头发,硬起心肠说“大家都在的时候,不行。”
谢廖沙决定讨厌唐和张伯伦,之前他们对他来说只是姓名面貌都模糊不清的任务队友,现在他决定讨厌他们。
谢廖沙捉住顾长安揉完头发要收回去的手,像狼似的蹭了蹭,问“那我做到的话,您给我什么奖励呢?”
怎么还借机要起奖励来了,顾长安哭笑不得,又有些担忧谢廖沙会提出他无法答应的条件,反过来又害谢廖沙伤心。
谢廖沙将他的手背捧到嘴角边,珍而重之地碰了一下,原本就因为很有磁性而显得低沉的声音似乎更哑了一点“您帮我梳毛,好不好?”
既然不能碰顾长安,被顾长安碰也可以。
只是梳毛?
顾长安回想眼前人漂亮的狼态,感受到被宠物撒娇的愉悦,几乎有些跃跃欲试,眉眼弯弯地答应了。
这天在训练室训练的时候,谢廖沙的视线不再聚焦那些叫人不太好意思提的部位,而是换成了顾长安润泽白皙的手。
张伯伦每回注意到就故意清嗓子,结果清得嗓子都要哑了。
唐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摊手感叹“年轻人,就是这么沉不住气,如狼似虎~”
他把最后那个词做了着重强调,生怕两个情场菜鸟听不懂。
顾长安似乎很是镇定的模样,笑着命令道“ser29421,来对战室,我们切磋一下。”
谢廖沙眼睛一亮。
切磋接触能碰到顾长安
谢廖沙进了对战室,顾长安调整了对战室的重力等数值,确保两人还能正常出招,同时不会因为对战受伤。
唐换了一个观景方便的训练器械,乐呵呵地边训练边观战。
张伯伦有心观察顾长安,做出了同样选择。
每一位军校生都要学习格斗技,这是军人必须掌握的基础,但近些年进入先锋营的军校生,都得把已经学会的格斗技推翻重来。
基础格斗技在虫族这样的强悍敌人面前是没用的,先锋营在战场上钻研出并教授给新兵的格斗技,是针对人类和虫族致命弱点的杀人技。
每一位先锋营军人都得训练到融入身体记忆的熟练程度,这样,在战场上使用机甲战斗时,才能在面对天然更强大的虫族时不落下风。
所以两位先锋营军人要切磋格斗技,是必须进行一定防护的。
谢廖沙习惯先发制人,开始提示音一响,他身形一动,按住谢长安小臂,想背折谢长安的手。
这种选择,不能说放水,但也是能造成伤害得选择中最轻的一种。
顾长安很多年没有被轻视过了,看出谢廖沙放水,他心底暗火猛起,借势拂手而过,轻巧转身抬脚就踹向谢廖沙侧腰。
在防护模式下,顾长安出脚也不重,按照顾长安的估计,谢廖沙最多丢个脸,往地下一滚就能卸掉七八成力道,不会受伤。
……谢廖沙飞了出去。
“廖沙!”
顾长安迅速拉出人工智能光幕,关停对战设置,赶忙跑到谢廖沙身边“你怎么样?”
谢廖沙感受了一
下,侧腰有点痛,但并不严重。
但谢廖沙趴在地上,他觉得他这辈子都不想起来了。
太过丢人。
他可是号称先锋营第一alpha,却被他的大校在防护模式下轻轻松松地踹飞了出去。
他这么弱,他的大校永远都不会被他叼回窝里了。
谢廖沙想着想着还有些伤心。
顾长安看他一动不动,心急起来,赶紧撩起他的训练服,在自己攻击的地方按了按“痛吗?”
侧腰被他的大校碰了。
谢廖沙几乎想嗷呜一声,但忍住了,有些委屈地回答“有一点。”
顾长安看完大章鱼发来的实时监测数据,一把把人给拎起来,心里的担忧散去,不免有些好笑,像是教训孤儿院里的孩子那样吓唬道“说谎的孩子鼻子会变长。”
谢廖沙一本正经地点点自己的高鼻梁“没长。”
但他的大校再这么可爱下去,他可不保证其他地方会不会长。
谢廖沙清理了自己的思绪,担忧地问“大校,您是不是又变强了?”
有大章鱼帮他隐瞒每日数据变动,顾长安避而不答,似乎有些疑惑地反问“又?”
谢廖沙叹气“大校,我们又不是瞎子和聋子。”
顾长安当然也知道不可能一直隐瞒下去,甚至,他的隐瞒作为指挥官来说,是不应该的。
“你不怕……”
顾长安没有把话问完,他觉得这样去问一个沉浸在爱情中的年轻人没有必要,他不是不相信谢廖沙,他是觉得现在问这个问题,多少泄漏了他自己内心的胆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