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生归来的我只想学习(43)
曾慧慧被吼得一懵,整个人哆嗦了下,片刻后,才结结巴巴地说,“他才不是我娃娃,你、你要吃饭,自己去做!我要继续找!”
村里的人大部分都听到了动静,虽然没有明目张胆围上来看笑话,但都在自己窗户、门缝里偷偷摸摸看,指不定要说什么难听的话。
男人既恼且怒,想着等这婆娘找累了,自己就会回去,也不多纠缠,气哼哼走了。
再说了,娃娃不就在家里面写作业吗,哪丢了?
真是个疯婆子!
故事的主人公少了一位,围观群众渐渐失去兴致,挪开视线,去忙自己的家里事。
只留下曾慧慧一人。
太阳越坠越低,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落下去,迎来漫长的黑夜。
曾慧慧的心像是被揪住一样,悔恨和担忧混杂在一起,没有方向的茫然令她在原地打转却不知道要去哪里。
“慧慧,你怎么了?”
曾慧慧抬头,映入眼帘的是村里的翠花。
她哽咽着说:“我娃儿掉咯。”
翠花很耐心地听她说话。
曾慧慧是在外出摘菜回家后发现不对劲的,出门时,她的娃娃正在写作业,回来的时候,也还是在写。然而抱着几根萝卜回来的曾慧慧却发现娃娃不对劲,说不出来缘由,就是一种奇特的感觉。写作业的姿势,不对;说话的语气,不对;叫妈妈的声调,不对。
——她的娃娃走丢了啊!
“家里人都不信我,但他哪是我娃娃嘛,当妈的还不了解自己娃娃吗?”曾慧慧眼眶通红,字字有如泣血,“要真把娃娃丢了,我也不想活了!”
村里的其他人要么听了当她发疯,要么听了一段就嘲笑她脑子有病,真正全程听完的只有眼前的翠花。
翠花听了之后,若有所思,她喊来身后的人,“弓手。”
龚守?
这名字有些奇怪。
翠花背后的男人走进了些,莫名一股压迫感,让曾慧慧想起之前在山里遇到的野兽,她不由自主后退半步,将怯懦的目光投注在翠花身上,期以得到保护。然后她听见翠花柔声说,“放心吧,我们来帮你找孩子。”
这声音轻如羽毛,落在曾慧慧心间,霎时,白日里身体和心灵的双重劳累一齐涌上,困意占据她全部心神,她强忍睡意撑起眼皮,下一秒视线却一阵模糊,留在视网膜的最后一个影像,是翠花温暖柔和的双眼。
曾慧慧的身体没了气力支撑,一下子就软倒下去,弓手连忙上前扶住她。平日里上山下水操劳家务似乎无所不能的妇女此刻显得很瘦弱,嘴皮干裂,唇色极不健康。
牛翠花:“是我疏忽了,竟然没有察觉到有人来过。”
弓手抱着曾慧慧,轻手轻脚,将她抱进屋里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这不是奶奶的问题,我也没察觉到,估计来的人,异能有隐匿方面的特征。”
“也许他并没有真正进来呢?”牛翠花笑了,“万界里不是有一个孩子叫倒吊人,他的异能……”
……
倒吊人的异能叫玩偶假面,可以随时随地将指定物品变成受自己控制的玩偶,同时也可将真实体寄宿在玩偶体内,并且在那些玩偶中自由转换。这样的异能攻守兼备,在突袭隐匿和逃跑上面,有突出优势,倒吊人也是凭借此在万界的凶残杀戮中活下来的。
只不过得到这样的异能,需要付出一个代价。
一个很小很小的代价。
——变成十岁幼童,并且永远保持这样的年龄不会长大。
高大的身形被强迫压进矮小的壳子里,心智无极限地降低,看着身边的人一点一点长大,倒吊人的内心嫉妒非常。他本来有正常的家庭,在万界里拼搏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在最终战里保住命,却没想到回到原世界的那一瞬间,身体自动缩水成十岁幼童——异能的诅咒如影随形。
他不得不离开,四处流亡。
兜里的手机一阵响动,倒吊人啧了一声,拿出来一看。
是鬼火发来的信息。
-有发现吗?
“天天就知道催催催,跟狗一样,烦不烦!”嘴上是这么骂,倒吊人却不敢真对鬼火说出这样的话——他被神父种下血缘,生死由人,不敢轻举妄动。
-已经发现石榴的踪迹。
这一句话明显触动到对方敏感的神经,顿了几秒之后,短信提示音一阵一阵接连响起,像是催命一样,倒吊人太阳穴突突跳动,心中的烦躁像是烈火灼烧。
“艹!”他把手机一下子砸到地上,手机滚了几圈,屏幕上闪过一排“石榴现在在哪儿?”后就瞬间黑下来。
更令倒吊人烦躁的还有四周响起的儿童哭闹的声音。
太阳已经完全落下,夜幕获得统治权。山里的夜晚总显得鬼气森森,他们此时站在平地上,周围是一圈枝干扭曲的树木,失去照明之后,鬼影重重,远处传来冷风泣婴般的哭叫,以及深沟里不知名野兽的低嚎。
曾明明原本在家里写作业,因为有些困揉了揉眼,谁知道再一睁开,眼前景象大变,已经从村里变成了山中。他身边还坐着三个同龄人,彼此对视,都是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的懵然。
而他们面前站着看起来比他们稍大一点的人,光是一对上他的眼神,曾明明就被吓得直哆嗦,那简直就像是他小时候无意间看见的饿狼一般。
曾明明看一眼眼泪汪汪的其他三个,鼓足勇气问,“你、你是什么人?”
他想,这也许就是妈妈之前说的绑架了。曾明明自认机智,决定和绑匪交谈,拖延时间,等到妈妈找过来。
可谁知道那个绑匪看都不看他一眼,下一秒就像是变魔法一样,瞬间就消失了!
其他三个小朋友也不哭了,呆滞地看着眼前一幕,过了许久,才好像回过神来一样,兴奋问,“那、那个是在变魔术吗?!”
“好酷啊!”
“那个小哥哥是来特地教我们魔术的吗?”
曾明明:“……”
“笨蛋!”他冷哼一声,“他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还不快点走,等他回来了,说不定就要把你们抓出去卖了!”
他这话把小朋友们吓了一跳,因为刚刚神奇一幕带来的兴奋顿时消退下去。
“……那、那我们往哪儿跑呀?”
“就,就到处走一走吧?”
曾明明恨铁不成钢,领着三小只顺着一个靠近他们村落的方向走去。
然而下一秒,血液飞溅,尖叫声传来,曾明明迟疑回头,发现刚刚离开的那人不知什么时候又回来了。
回来了,取下了落在后面的那个小孩的头颅,抓着头发提在手里,小孩神情定格在尖叫的那一瞬间。
“扑通——”
失去头颅的身体栽倒下去,鲜血很快汇成一小滩。
曾明明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幕,想要尖叫,却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失去发声的能力。
接下来的一切都有如噩梦,恐慌的泪水永不停歇,他们被迫留在原地,陪那个恶魔玩一些难以理解的游戏。如果游戏失败,他们就会受到惩罚。
断指、割伤、烫伤……
“啊——”倒吊人用一种愉悦的语气说,“你输了。”
“这一次的惩罚,”他看一眼曾明明,“你的头可真好看啊,我给你摘下来好不好?”
曾明明无可避免地想起不久前的血腥一幕,五指折断的疼痛令他瑟瑟发抖,死亡的阴影笼罩,他想要逃跑,却发现双腿因恐惧失去力气,软趴趴挂着。
倒吊人朝他头顶,缓缓伸出了手。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中出现的方言一律是四川话(误
弓手第一次出现在第5章 【弓手:怎么可能??她可是六!】
倒吊人第一次出现在第4章 【倒吊人:喂,做什么关你们屁事?老子想杀人就杀人,你个小娘们最好不要被老子碰上,要不然弄死你。……倒吊人:也别给我装那副样子,就问万界里的谁没杀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