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生归来的我只想学习(7)
他一拍萧天瑞脑袋:“还有事,先走了。”
“嗳——您老慢点!”
回去的路上顺道买了只烤鸭,又买了点卤菜和凉菜,中午够吃了。
慕绍掏出手机发微信给阮陵。
MS:我买了菜,你不用再买。
那边好一会才回复一个“好”字,看样子就是在好好学习。
还是阮陵这孩子懂事,以后肯定能考个好大学成为祖国的栋梁。
今天上了一整天网课,课上留了不少作业,晚上阮陵匆匆扒了半碗饭,就进门写作业去了。
慕绍看一眼那对比自己小的可怜的碗,在心中感叹,看学习把孩子给苦的。替阮陵洗了碗后,拿出回来时顺手买的草莓,拿盐水泡了泡,一个一个摆在盘上,精致。
敲了两下卧室门,慕绍等了三秒钟,才又打开门:“给你带了水果。”
台灯的光并不刺眼,在黑暗的房间里照出一小方书桌,书桌上摊开一本又一本习题,阮陵正低头计算什么,闻言头也不回:“放那儿就行了。”
借着放草莓那几秒钟,慕绍扫了一眼他在做的题——是一道数学几何题,上面两支大大的双曲线,下面工工整整写了一个“解”字,然后就没有了。再一偏头,阮陵右手边的草稿纸上写满了相关草稿,可他依然没有半点头绪。
这其实也正常,毕竟阮陵有将近八年没怎么碰过数学了,能记得清“双曲线”这个名词,记得答题时要写一个“解”字都谢天谢地了。
可现实世界里他还是个高二的学生,这种套路题,就算第二问算不出来,第一问的解析式也应该能求出来。更何况,他当年的数学在班上也是数一数二的水平。
慕绍不清楚现在的高中生是什么水平,只当阮陵不擅长数学,顿了顿,装作不经意地说起:“诶,这题有点熟悉——”
他一弯腰,点了点苍白的试卷:“看着挺像我们当年高考的题。”
阮陵停下漫无目的的计算,忍不住跟他开了个玩笑:“你高考都是多少年以前的事情了,现在还会做吗?”
谁知慕绍就借驴下坡,顺势拿起笔来开始计算,整个过程行云流水,阮陵有些怔愣,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他下笔如飞,刷刷写了好几行字。
“这么看来,我的记忆还是很清晰嘛,”慕绍写到要大量计算的时候就止住了,“不过算就不算了,要真算我手要给写酸。”
阮陵看着过程,回忆今天听得懵懵懂懂的知识点,豁然开朗。
就着开始算起来,慕绍果然也没说错,计算量确实大,而且有不少小陷阱,很容易“一失足成千古恨”,阮陵虽然解题不行,但在万界里培养出来的谨慎仔细是没的说的,算起来很流畅。这一道题做完,阮陵也不想死压在椅子上,当即放下笔伸了个懒腰。
正对着窗外乌沉沉的天空。
阮陵端起还没怎么动的草莓去客厅。
“我还没怎么吃,一起吃吧。”
电视里头的贫民丫头正对着无理取闹的富二代大吼大叫泪如雨下,上演一场我爱你你不爱我你爱他他爱我的虐恋情深,慕绍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还点评几句。
“这丫头打的地方不对,应该直接踢下面。”
“啧,太蠢了,太蠢了,怎么这坏男人一说好话你就心软了?”
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草莓入口时带着点盐水的咸味,咬破了皮才尝到甜美的汁水果肉。
慕绍吃着吃着,突然问:“学习挺辛苦的吧。”
阮陵:“还好。”
慕绍:“我看你一起床就学,吃完饭也学,晚上还得点着灯写作业。”
阮陵浅浅笑了笑:“大家都这样,也不只我一个人。”
阮陵的相貌本身就偏忧郁那一挂,不笑的时候又安静又可怜,像是一幅画上的人,美却没有生气。这一笑,双眼微眯,倒像是画上的人活了一样,多了几分生气。
慕绍看着,不动声色说:“你爸妈怎么舍得让你一个人住着,也不怕出事。”
阮陵:“他们五年前就去世了。”
“啊——”慕绍有些懊恼地皱眉,“对不住。”
阮陵:“没事。”
这时他兜里的手机发出一声响,阮陵打开一看,是聊天室。
弓手:杰克被杀了。
零:是我做的。
弓手:……
弓手:牛逼!
另一边的大聊天室里也在热火朝天讨论着,要么幸灾乐祸,要么惴惴不安。
叁:零大人,杰克是打扰到您了吗?
话里明里暗里的试探,偏偏语气还很谦卑。阮陵居高临下看着,打了一行字。
零:管好你的人,别有事没事来我这里撒泼,被我撞见,就别回去了,懂吗?
叁:那怎么会呢。
慕绍突然插话进来:“你今天盯着电脑一天了,晚上就少玩点手机,对眼睛不好。”
阮陵低头聊天时,他很克制地移开视线,虽然眼力很好,但并不打算随随便便偷看别人的隐私。
只是见阮陵聊着聊着就不打算抬头了,总归是要提醒一下。
他父母为异控局没了,异控局理当让他们的孩子健健康康高高兴兴长大。
只是这孩子怎么成网瘾少年了呢。
慕绍有些发愁。
第6章 痛觉幻想
就这么相安无事过了将近一周。
三中是重点高中,高二三班还是文科重点班,高考时的种子选手全在里面,突然给停课这么些天,怎么也说不过去,不仅家长多次反映,连同年级其他班的学生也有不满——他们羡慕啊。
异控局压不住,再加上秋水一案的调查陷入僵局,各地新冒出来的乱七八糟的案子还等着处理,也只能放口复学了。
龙庭小区离三中挺近,步行十分钟就到,沿途上还有各色早点摊子,随便买一点,边走边吃,半点不耽误。
看着包子煎饼油条豆浆等等,阮陵却没食欲,索性什么都不吃,背着书包直接去学校。
书包里装着上次的作业,语数外政史地好几本教科书,还有各科的笔记试卷,重量也不小,足够压得肩膀酸痛,阮陵却背得很轻松。
毕竟是强化过的身体。
靠着八年前可怜的记忆和其他学生的交流,阮陵总算在早自习打铃之前摸到了高二三班的教室。座位不需要他担心——八年前他中二病还没好,年年占着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不放。
这个时候教室里的人基本都来全了,补作业的补作业,背书的背书,吃早饭的吃早饭,各种声音交杂在一起。
中间那个座位已经被不动声色地挪走,阮陵的前桌正和旁边的人交流新出的漫画,眉飞色舞,没心没肺得好像之前的事情根本就没发生一样。
将书包挂好,阮陵将书一本本拿出,把堆满试卷的课桌清理出一片能放手的地方,待挪到桌角那瓶空了的柠檬水时,动作却是一顿。
“我请你喝柠檬果茶。”
记忆中像是有谁笑容满面地说着,“那家的果茶可是招牌,要排好久好长的队。”
“喂!”
粗哑的声音插入,打碎了突如其来的回忆。
阮陵循声望去,便见一高个儿男生居高临下盯着他,嘴边挂着一抹不屑的笑容:“咱们学霸舍得来上学了?不是还在家里睡着呢?”
这谁?
阮陵看着他,眼也不眨。
有点熟悉。
说实话,这班上的学生,除去少数几个活跃分子还有印象之外,阮陵大多数都不记得了。
高个儿子男生见他不说话,不耐烦地点点课桌,动作粗鲁撞倒了柠檬水的瓶子,阮陵迅速接住。
“怎么不说话呀,难道是吓着了?”
男生对阮陵嫌恶的态度毫不掩饰。
这人跟他有仇?
阮陵虽然不记得高中同学,但还记得自己在这个班上人缘挺好,和男生可以聊游戏打篮球,对女生也是照顾居多态度温和,不显山不露水,一招手可以叫出大半个班级的人出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