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职无常后我红了(25)
老鬼眼中闪过狡黠,这野鬼要是顶用他的名字,别说不能投胎,怕还要受刑,说不定还能让他推免被追缉,少说也拖延一段时间,“嗯,那我教你……”
他还未说完,徐贵已趁他放松心神,一把抱紧了他的腿,大喊道:“来老爷!这里有个鬼逃跑!!”
“你!”老鬼大怒,“你还舔,舔到最后你能投胎么!”
徐贵只紧紧抱着他,“你懂什么,来老爷代表正义。”
兰菏听到徐贵在大喊,心说什么逃跑不逃跑的,回转一看,徐贵紧抱着一个老鬼不放,被对方猛踹,魂体都暗淡了不说,还大声报告这是从方才严三的勾魂索下逃脱的。
兰菏心中一惊,赶紧拿出自己的勾魂索,把对方一勾,那老鬼立刻僵僵直了,只嘴里还在骂着兰菏,双目赤红,从胸腑之中嘶吼出自己的心声:“我命由我不由天——”
兰菏一拳砸了过去,“我靠,你好吵。”
他心说不好,严三赶着复命,又喝多了——看起来好像还是让这家伙故意灌醉的。万一到了阴司,才发现少了一鬼,岂不是要受责罚。
兰菏连忙写信烧化,但严三醉醺醺的,半晌也没回应。
他一想不行,还是带着这老鬼追上去,就算严三回头看到了,也能免去严三一些路程。
“你就在此处待着,我有事要办!”兰菏对徐贵说道,匆匆抓着被他捶得扁头扁脑,现在还头晕眼花的老鬼就跑。
徐贵在后头摇旗呐喊:“来老爷威武!”
……
兰菏带着老鬼上了阴路,往严三的方向追过去,却是后知后觉地想起一件事:
他……不认识路啊!
阴间的路半数依附阳间的路,两个空间纵横交错,鬼都容易迷路,而这些统称阴路。但要去到地府,还得踏上传说中那条黄泉路,或者你说它是阴间的主干道也行。
兰菏一入职,就和老白达成了交易,根本不怎么出外勤,勾魂这样的工作,也就干了一次,还是半截就算。
而且,即便兰菏干过全程也没用。因为一些历史遗留问题,东岳阴司的大多数部门还在东岳下头办公,严三去的却是阴曹地府,路径根本不同。
那要怎么去地府?
兰菏急了,抬首搜寻,从路边抓来一个看起来年纪很大的野鬼。
对方来不及逃,瑟瑟发抖:“大、大老爷,我没钱啊!”
“不要钱!”兰菏道,“大爷,问一下,黄泉路怎么走!”
野鬼:“???”
真是死久了什么都能见到,头次听到这种问题,提问的还是阴差??
第14章 我愿意捐款修修黄泉路
“我新入职的,路不熟,你给我指一下!”兰菏看那鬼傻了一样,催促道。
野鬼都傻了,心想就是路再不熟,难道你还没死过吗……
他瞥见对方头上的帽子和脸上的面罩,想起最近阴间风传京城地界多了位“来大老爷”执勤,脾气有些古怪,怕不就是眼前这位吧,也不敢多问了,省得惹麻烦。
“这,这……我也不配上黄泉路,只知道约莫是城隍庙出去,走三步半。”
兰菏问:“三步半?往哪个方向走三步半?”
野鬼迷茫地道:“就是阴曹地府的方向呀。”
他一副也说不清的样子,毕竟自己也没去过。甚至渐渐怀疑兰菏的身份,脖子越伸越长,露出一种想看兰菏证件的表情。
“看什么,我路痴。”兰菏声音一高,对方立刻缩回脖子,假装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了。
不管了,先去城隍庙,这地方兰菏却是知道在哪里的,和阳间对应。他勾着老鬼,往城隍庙急赶。
庙门口还蹲着一些闲散的城隍庙冥吏,这些也算是兰菏的同事,不过他们是地方上的,通常是收编本地的鬼魂。兰菏则直属泰山阴司。
兰菏知道阴差做事懒散,也不敢把老鬼托付给他们,“劳驾问一下,是从这里上黄泉路吗——我是东岳阴司新来的,路还不熟。”
阴差们愣愣点头,心说可够新鲜,头回同行问总部在哪,新得够糊涂的。但还是下意识指了指某个方向,只是,每个阴差指的方向竟然都不一样。
按理来说,无常上黄泉路,无需其他人、鬼那样麻烦吧……
兰菏见他们指的方向不一样,若有所思,一拉老鬼,随便朝一个方向走了过去:“随我赴九泉去!”
他一步踏出去,眼前就一暗,再快走两步,四周的环境开始影影绰绰,扭曲模糊,最后一步右脚刚提起来,四周就变了,低头一看,左脚已经踩在一条黄土路上了。
说是黄土,不如说是黄泥,一直渗出泥水,崎岖坎坷,实在不是一条好走的路。
黄泉路长而幽深,路上鬼影重重,都在朝着一个方向行进。他们有些手里还牵着牛马,大约是家人烧给他们的纸扎,有些大约犯了事,还被押解着。
兰菏拽着老鬼一路狂奔,一边跑一边喊:“严三哥!严三哥!”
黄泉路原是一丝声音也没有的,兰菏的喊声格外突出,那些苍白的鬼影都回头,木讷地望过来。其中有些是同行,亦是一脸青白,偶见两个还伸出手朝前指了指,像是指示他严三还在前头。
“多谢!”兰菏胡乱一拱手,也顾不得那么多,往前冲。
地府的时间比起人间要漫长,在拉长的时光中,兰菏也不知跑了多久,才在一座大城前将将追上了严三。
城墙高高,大门上篆字刻着“幽都”,正是地下幽冥,阴间都府,门口有两名青衣鬼吏把守,游魂陆续进城。
严三正在和其中一个青衣鬼吏说话,还分了他一些钱,仍是满身酒气,似乎还毫无察觉自己丢了一个鬼。
“严三哥。”兰菏从后面拍了一下严三的肩膀,严三迟钝得很,一时都没回头。
兰菏把严三拉到一边,小声道,“你落下了一个鬼啊。”
“小来?”严三揉揉眼,慢了半拍才消化兰菏的话,酒都吓醒了,拿起自己的勾魂索一看,发现末端不知什么时候破了,喃喃道,“不妙不妙,勾魂索也破了,再有一刻钟复命,这下要挨批了。”
他看着兰菏勾的老鬼,气笑了,“好啊,我就说你怎么殷勤得很,你在酒里做了什么手脚,还敢挑破勾魂索?”
实话说,那老鬼之前被兰菏一拳打得半晕,路上又拽着飞飘,现在还不是特别清醒,和严三对视两眼,轻蔑地笑了笑:“呵呵!”
严三大怒:“你还敢傻笑!”
老鬼:“??”
他怨恨地看向兰菏,都是兰菏把他打晕了,导致他笑起来都不受控制!
兰菏举了举拳头,看对方怂了,对严三道:“先别忙着教训他……我试试。”
他也不太确定,从自己手上把柳醇阳送的那条五色绳摘下来,又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搓了几下,裹在上头,用笔涂黑了,然后续在严三的勾魂索后。
如此修修补补,一霎间看起来又是完好的了。
严三又惊又喜,拎了起来:“这也能做?”
他惊诧地看着兰菏,这不止是印钞机,还是个兵工厂啊!
他忍不住问了:“你想不想跳槽?不对,应该说调到都府来,东岳阴司名唤阴司,说白了也就是十殿之一,发展怎及都府好。”
没想到严三哥和老白也只是表面兄弟,还私下挖角……
可是兰菏连本职都不大想做,何况是跳槽。
兰菏嘿嘿一笑,“您这样,不厚道吧?”
严三一点也不羞愧,“公是公,私是私。”
这句话是这么用的吗?兰菏无视道:“这纸是我找阳间警察借的,应该可以抵用一阵。也是第一次做这玩意儿,你先复命再说吧。”
严三大喜,“好,好,小来今日可救了我一遭,否则判官指不定怎么罚我。”
兰菏犹豫道:“三哥还是要注意一些才是,否则能被灌一次酒,就能被灌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