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职无常后我红了(68)
兰菏:“……”
这该算作姓名,还是信念的力量?
虽然瓜二真人自己不承认,可是大家都这么叫他,冥冥之中,这个外号也被天地认可了。要是叫兰菏来老爷、小来的人多了,地府的名册甚至会记上。
兰菏无语道:“这一般黄鼠狼,不是问像不像人么?”
瓜二真人羞愧地道:“我也是想着,能不能一步到位!”
——若人真回答他,像仙,那他可就发达了。真人都是什么仙家叫的?像妙感山上的茶棚,就有奉着柳四真人长真的,那是柳门得道的仙家,但人家都是行善修道,步步修炼出来的。偏这黄鼠狼想投机取巧,结果被骂成了个瓜皮。
兰菏摇头道:“贪心不足蛇吞象。”
有的大人可能会怕仙家报复,不理会或是说像,但小孩儿胆子大,不会管那许多。
真人要成了真正的仙才能叫,这瓜二真人的名字,完全就是嘲讽啊,黄鼠狼把瓜皮摘下来擦了擦脸上并不存在的眼泪,“可是我的道行都毁于一旦了啊,我也苦嘛。现终于修成了,才找他报复,可我重新修了百年,他早死了,还成了甚人民艺术家,老有人来扫墓、修葺,金光闪得我不敢靠近,守了几年,才终于有机会侵他阴宅,报复到他儿孙身上。”
胡黄两门就是如此邪性,所以即便供奉保家仙的人家,对这两门也颇有忌惮,他们太不定性了,不说来去如风,家里供奉若稍有失礼之处,降罪下来,也很难受。
瓜二真人可打心底就觉得余家欠自己的,断他道行,如此记恨了百年。
兰菏的电影也被影响了,所以他又锤了瓜二真人一下,“小肚鸡肠,难怪成不了仙!”
瓜二真人已经被捶平了,生无可恋,“反正和解是不可能和解的,我要让他们家人八代后人都吃苦!”他正说着,瞥见了兰菏的脸色,气焰又低了下去,大变脸道,“但是如果他们够诚意,也可以供奉我一家做家仙,我自然保佑他家八代都吃喝不愁。”
兰菏:“……”
嗯,这就是转进如风的黄门。在民间那些供奉家仙的,也确实不都是自己修财神楼请来的,有部分是仙家被人欺负、打伤了、祸害了,来报仇。
只要能找到把它们“谈服气”的香头,双方斗法、谈拢,便能让其转做仙家。也就是,化仇恨为供奉,你欠我的用香火来还,你好我也好。
兰菏:“人家早就吃喝不愁了,你想,人家还不一定乐意呢。这事我不理会,只带你去找余家的商量。你家人在哪?”
他记得,余家还请了出马仙来的,应韶也跟来了。他必跟着去,不管结果怎么样,这死黄皮子得把logo还回去,别打扰他电影上映了。
……
余杭嘉他们一行人晚一步才到陵园,因对方大约是黄仙,对动物仙家,显然是出马仙更了解,马先生早准备了两只歪脖凤凰——也就是烧鸡,他们管鸡叫小凤凰。
胡仙黄仙一般都喜欢吃鸡,备好烧鸡,谈拢了后既要犒劳自己这边的仙家,也要安抚对面的黄仙。
余杭嘉因为和父亲保证过了,又涉及到曾祖父的墓,本来不想来,夫人也劝他,但还是硬着头皮一起进来了。
他和陵园这边打了招呼,也无人阻拦,一行人进去,直奔余杭嘉曾祖父的墓。
到了近前,还未走到前头,余杭嘉就吸了口凉气,虽说是公共墓园,但这里算比较高级了,风水不错,都是做了园中园的设计,大墓区中有自成一体的小墓区。地方比较大,还留了黄土花草,他家还给曾祖父的墓做了一些小设计。
现在一看,左右特意栽种柏树竟是倒了一颗,而且上方砖石都被冲塌了,压在他曾祖的墓上。余杭嘉一时气急,觉得陵园管理如此不到位,要不是马先生来探查,他都不知道。
而且到了墓前,所有人更是嗅到了浓浓的骚臭味。
余杭嘉再想到黄仙之说,更是不怀疑了,这不就是黄皮子的味道,他捂着鼻子道:“马先生,现在怎么办?”
“这厮已经欺了令祖的墓,帮兵点三根黄条!”马先生道,二神立刻把三根香点在了坟头,黄条指的就是香,三根代表天地人三才,他点香就是为了让身上的仙家和这里头的外仙谈谈,顺便也是作为感应。
二神一燃香,只见香头无火,而且黑烟直冒,连烧出来的香灰也是黑色的,当时他们眼皮就跳了跳。
应韶是蛊师,虽然不知道出马仙的习俗中这代表了凶兆,但他身上的蛊虫却在躁动不安,像是警告他现在的情况不妙。
应韶打起十分精神,手指摸着胸口的蛊虫,就在这时,那三根香直直倒了下来!
不祥之兆啊……应韶心跳如雷。
下一秒,余杭嘉忽然开口道:“咱们把歪脖凤凰也放上去吧,冷了就不好吃了。”
应韶心中暗骂一声,余杭嘉原本沉稳的声音,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像被掐了脖子一样,细声细气,还透着女人味儿。
余杭嘉说完,就上手要去拿烧鸡了。
这烧鸡可是马先生家里的秘制老方做的,精选了小公鸡,用八角、桂皮、草果、白芷、生姜等多味调料一起焖煮几个小时,让其入味,然后再烧,鸡皮是诱人的烧黄色,看了都让人直流口水。
马先生脸色也是一变,和他的帮兵一起一左一右去抓余杭嘉,可余杭嘉力道巨大,一下把他们俩都甩开了,马先生大怒,请仙上身,仙家借他口道:“马前招呼阴阳鼓,马后招呼住小顶神,病人架好了,一炷黄香一张表,倒坐坟上往外撂!”
二神一听,将神鼓丢向余杭嘉,余杭嘉身体一僵,这才顺利被他们俩夹住了往坟头上拖,倒坐好了,叫应韶在下边接,就要把他往下丢。
这时,马先生又停了停,尖声道:“这黄皮子是母不是公,与先前谈的是一家!”
不是他之前谈判的那只吗?一公一母,怕不是一家人啊,应韶忙道:“不管公的母的,还是先把它从余总身上赶出去吧。”
马先生大大叹了口气:“唉!怕是不得行!”
应韶正疑惑为什么,只见出马仙和他的二神同时一撒手,余杭嘉就倒着摔下来,砸在应韶身上,以一个非常扭曲的姿势掐住了他的脖子。应韶没防备,就给锁喉了。
“嗬嗬!”余杭嘉因为被附身,力气巨大,应韶一下就呼吸不了了,紫涨着脸扒拉他的手,又去召唤自己的金蚕蛊。
可不知道为什么,金蚕蛊所在的胸口竟是一片死寂。
空气越来越稀薄,眼前的景象渐渐模糊,他费劲地一口咬破了舌尖,口念咒语,下一刻,金蚕蛊的嗡鸣仿佛充斥了耳边,脑子像被锤了一下,顷刻间清醒了过来。
应韶定睛一看,自己哪里在坟头,还是在原地,那墓埕处,余杭嘉也没有掐自己脖子,分明是他自己两只手卡在脖子上!
在他面前,却是有只小黄鼠狼蹲着,两只爪子合拢挨在胸口,仰头盯着他,红红的眼睛中两点瞳孔,格外妖异。
见他清醒过来,小黄鼠狼又蹿了几步,躲到一只大黄鼠狼身后。
——在场还有另外一大一小,一共三只黄鼠狼。
另外一只小黄鼠狼正盯着余杭嘉做法,余杭嘉也不知陷入了什么幻象,衣服都脱了大半,在坟前不停磕头,额头都血渍呼啦的了。大黄鼠狼则一个迷了出马仙他们几个,这几人正在互相厮打。
黄鼠狼迷人心神的本事相当厉害,得亏应韶是养蛊的,马先生自己是出马弟子,堂上仙家都不敌这只黄皮子,应韶拼命喊其他人名字:“马先生你醒醒啊!余总!余总!”
那只小黄皮子想冲过来再闹他,应韶这次有了防备,蛊鬼防身,保持住了清醒,他心想,为了钱,拼了!
正要冲上去时,却见一盏红灯飘飘悠悠过来,一戴着高帽子的熟悉身影出现了,身旁还有一黑袍鬼魂,牵着头瘸驴,他又惊又喜,都说气运低才见阴差,他都没通冥就见到了来老爷,必然是刚才被黄皮子附体的缘故,“来老爷?!来老爷,是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