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热衷捡垃圾(170)
“等到我信了,以为总归是有了可以放心的归宿,你又有了王妃,我突然就失宠了。”
“原来都是骗人的!”
“之后,我的日子就全是担惊受怕和被人欺凌了。”
听到这里,皇帝哄着眼睛看向皇后:“果然是这样!”
“我没有骗你的。我原本也不愿意娶其他人,你的出生当不了正妻,我就想着一辈子不娶妻,只是没想到沈庄青会出现。”
“沈家那样势大,我怕她害你,要是没有她,我会对你好的。”
“我会一直对你好的,我没骗你!”
皇后听到这里,这才明白了自己为什么被针对了那么多年。
可皇帝的话本就荒谬。
又不是她沈庄青死乞白赖非要嫁给他的,又不是她沈庄青舍不得权势要拿自己的婚姻做赔的,又不是她沈庄青造成了这一切。
明明是祁陵自己想要沈家的助力,却又假惺惺地故作深情。
关她沈庄青什么事。
好端端竟背了二十多年的锅,平白无故被针对了二十多年!
她根本懒得反驳祁陵。
她知道,祁陵听不进去。
祁陵还在念念叨叨地说着真心:“我是真的爱你!”
“你对我来说,就是照进黑暗的一束光,唯一的一束光。”他慢慢说起了一件往事,“那年暮春,我第一次见到你。”
“就是在杪春宫,你还记得?只是那时哪里还不叫杪春宫。”
“春寒料峭,天气还是很冷,内务府受了指使,可以只给了我春日的薄袄。我冻得发抖,不知怎么就走到了杪春宫,还蹲在墙角被冻昏了过去。”
“等我醒过来时,就看见了你。”
“那时你也瘦瘦小小的,和我一样,好像饭都吃不饱。那时你的胆子也小。”
“明明我是宫里最受排挤的人,但你还是帮了我。你那么害怕,还是悄悄把我藏进了杪春宫,给我端来了热粥,还把自己不多的厚衣裳分了我一件。”
“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善意,还是陌生人的善意。之后数十年,都再也没有人那样无条件地对我好过了。”
“我是想要对你好的,我只想让你过好日子,我没想伤害你,我……柔儿,我……”
“别说了。”柔妃再次打断他道,“你害了我,就是害了我。”
“当时我救你,没你想得那么高尚,我只当你是受人欺负的小太监罢了,我只是怕你死在宫门口。我救你,只是不想以后日日走那儿过时都害怕。”
“我根本不知道你是谁,我也没有为了你和别人的斗争。我怕,只是因为我常常害怕。带一个陌生人进宫里,已经够我害怕了。”
她想了半晌,说出了一句极伤人的话。
她说:“我真后悔救了你!”
“要是重来一次,我一定不会救你!”重来一次,我一定试着当一个恶人,我一定仍由人冻死在宫门口。
总之,再无瓜葛。
祁陵似乎失聪了一眼,听见这话半晌没反应,又过了一会,祁温良才发现他不是没听见或不悲伤,而是他的悲伤已经没办法用表情来表达了。
他嘴角开始溢出鲜血,怎么都止不住,他似乎看不见任何人,也不能思考任何东西,脑海里只有那一句“我一定不会救你”。
这么多年,他唯一的光,他心底唯一的温暖。
原来早就没了。
她只希望他死!
他处心积虑害了那么多人。
原来无形之中,也害“死”了她。
作者有话要说:好了,无力回天了要死了。
下一章子安就回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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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130.完结
这些年皇帝自以为的情深,是所有人痛苦的根源。
是他一手造就了今日的众叛亲离。
他嘴里的血一个劲地往外涌,精神也相当恍惚,已经处于一种神游天外的状态了。
他似乎已经比死去更早一步切断了和这个世界的联系,也似乎就要这么流血而亡了。
在祁温良都打算叫太医前来抢救一下时,他的眼神又开始重新聚焦。
他甚至勉强支撑着抬起了头,并再次看向柔妃。
“他好吗?”皇帝这样问。
他?谁?
柔妃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皇帝是在说那个侍卫。
那个侍卫好吗?
他当然好,至少比皇帝这样的人好。
“他很好。”柔妃如实说道,“他多年未娶,虽然我劝他不要等我说等不到,他还是就那么等着,还说不是等我,就是没遇到特别合适的人而已。”
“他叫我别有心理压力。”
说到这个人,柔妃脸上果然多了些恬静的笑意。
确实,这个人和自私的皇帝比起来,确实要好上太多。
“他当真没娶?”皇帝追问起这个情敌的事。
毕竟一个男子这么多年不娶,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他怕这人也是个骗子。
“早些年,我没入王府的时候,他就向我讲过他家里的情况。”柔妃说,“他父母早亡,家里没什么亲人,所以也没什么人管闲事催他成婚。”
“他是亲卫,常年在宫里,所以也不会有街坊邻居在他耳边嘴碎。”
“他这人最老实了。”柔妃笑了笑,“他做过最不老实的事,大概就是……为我犯了掉脑袋的罪。”
她应该还能说些什么,但皇帝不想听了,皇帝扭头看向祁温良,祁温良心领神会地走到了床边。
或许回光返照的劲快过了,皇帝脸上净是死气,但他还是断断续续地说道:“你赢了。最后……最后再帮我一个忙。”
祁温良微笑着看他,似乎在说:“要我帮忙,你的诚意呢?”
皇帝勉强抬手指了指床角,又说了打开床角机关的方法,祁温良按他的指示很快取出了遗诏,又从他说的另一个机关里取出了一个名单。
“都……都是我的人,去叫……叫来吧。”
祁温良打开看了看,暗暗心惊。
心细如他,竟也没能完全防住皇帝。
这名单里,有几个他他相中并“收服”的人手。
“再把梁辅等重臣都叫来吧。”皇帝说。
说罢他叹了口气。
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当真是众叛亲离。
妃子,妃子不爱他。
皇后,皇后漠视他。
他想了想和他一样被困在皇宫里的人。
后宫嫔妃众多,不得宠的与他人苟合,得宠的下毒盼着他死。
皇后看向他的眼神从来没有爱意,皇后比他更懂得他们的婚姻是交易。
他恨这一点,但其实到了最后,他才发现是自己太双标了。
至于柔妃,他心底的那抹白月光,那个胆小又善良的小姑娘。
可真是被他害惨了。
她只有在提起其他男人时才能露出些许笑意,他作为丈夫,太失职了。
作为丈夫他很失败,那作为父亲呢?
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恐怕全天下没有比他更失职的父亲。
如今他也有了报应,如今他就祁温良这么一个亲儿子了。
他最不喜欢的儿子,他处处针对从小薄待的儿子,其实是他唯一的儿子。
真讽刺。
太失败了!
这么失败,有什么好留恋的呢?
只是……还有必须要做的,现在还得在坚持一下。
他要见的人很快就来了,毕竟是皇帝召见。
前朝因祁子安和祁盈血脉的事正乱成一团,这会儿皇帝召见,很可能是要改遗诏。
这当然慢不得。
果然,遗诏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