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子与大魔王(55)
小青年点头道:“没错。”
工人拿着盒饭啧声道:“慕哥在工地上拼死拼活的搬砖,敢情就是为了他啊!”
小青年道:“你怎么这么说?”
“你自己看啊!”工人瞅着容话的背影,“他那一身,从头到脚都是牌子货,一双鞋抵得上慕哥一个月工资!”
小青年对这些奢侈名品并不精通,只好说:“可能是人家自己买的。”
“他年纪这么轻怎么可能自己买,得多好的家境?”工人撂下筷子,跟小青年掰扯,“而且不是说慕哥和这个小同学住一起吗,你看看慕哥每天来搬砖穿的是啥,都是地摊货!赚的是我们这儿最多的,穿的却最差,要不是模样俊,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儿……”
“有道理……”小青年被说服。
“慕哥把钱都花在他身上,这个小同学却连慕哥没在这里干了都不知道。”工人摇头叹息,“但愿慕哥可别是一腔真情错付了……”
小青年听完又觉得不太对,“你是不是多想了?”
工人意味不明的笑了两声,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双眼,“我这双眼看透太多。”
容话提着两份变冷的饭菜回到家里时,已经是九点过了。
他坐在客厅里,打开盖子,一口冷菜一口冷饭的吃着。
不多时,别墅里响起开门声。
慕别从屋外走进来,关上门,看见坐在客厅里吃饭的容话,说道:“吃饭怎么不等我?”
容话没出声,慕别已经换了拖鞋走到容话身边坐下,见茶几上还摆放着一副餐具,顺理成章的拿起。他夹起一块肉喂进口里,蹙了蹙眉,“冷的?”
容话嚼着冰凉的米饭面无表情,慕别总算察觉到他的情绪有些不对劲,放柔了语气试探着道:“小房东今天怎么了?我在工地上搬了一天砖,腰酸背痛的,回来还让我吃冷饭啊。”
他边说着边将容话手里冰冷的米饭夺下,容话没拒绝,等到他把米饭放回茶几上之后,容话突然说:“你去当花肥吧。”
慕别挑了一下眉,“什么意思?”
容话:“我今天去了你搬砖的工地。”
慕别笑的无奈,“我可以解释……”
“我不想听了。”容话嗓音里透着冷意,“谎话张嘴就来,我已经不敢再听你说话了。”
慕别收敛了面上的笑意,道:“这次绝不会骗你。”
“你前几分钟才又骗了我。”容话忍不住出声斥责,“我是傻子吗?要被你骗的团团转?”
听他声音里夹杂着怒意,慕别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从衣服里摸出一张黑卡递到容话手里,“你先别生气,听我说。”
容话态度强硬,推拒着慕别递来的卡,“你又想编什么谎话来骗我?”
“不说谎,接下来我说的每一句都是实话。”慕别说完又立刻补道:“你先听我说,如果你觉得我说的不能让你消气的话,你就亲手拿铲子在外面挖个坑,我跳进去让你埋好不好?”
慕别这样的态度,让容话心里比之前舒坦了不少,但他神情仍旧冷峻。
慕别把容话的性子摸的差不多透了,知道对方现在不说话是在给他机会解释,他言简意赅的道:“是这样的,因为之前柳草的魂魄在工地上捣乱,伤害了不少工人。我出面替他们解决了这件事,开发商给了我一笔酬劳算作答谢。”
他再度把黑卡放进容话的手里,“我今天下午就是去和开发商那边的负责人洽谈了这件事,顺便拿回了酬劳。”
卡片凉凉的触感放进容话的掌心里,他垂眼看着这张银行卡,“可你刚刚说,你在工地里搬砖一天,腰酸背痛。”
慕别应答流畅,“只是想你对我好一点,所以这么说了。”
容话蹙眉道:“我对你很差吗?”
慕别手撑着脸,朝他笑了一下,“可以更好一点。”
容话一脸莫名,又接着之前的话题继续道:“你可以提前告诉我你今天要去干什么,而不是让我去工地钻了空才来解释这些。”
慕别思忖着这句话良久,回过味来,“所以你其实是在怪我没有提前告诉你,我的动向?”
容话想说不是,但话到嘴边又咽回了喉咙里。
他去工地从别人口中得知慕别早已不在那里上班的消息,欺骗的愤怒固然是有,但扪心自问,他心里更多的是一种自己都说不上来的失落。
失落于明明他和慕别同住在一个屋檐下,最先知道这则消息的那个人却不是他。
慕别把容话的无言以对尽收胸中,眼里的情绪似乎动了下,他缓声说:“以后我的事情,都告诉你……”
容话无甚变化的睨他一眼,“不用了,你还是当花肥吧。”说完,把银行卡重新放进慕别的手里,自己则从沙发上起身去到了杂物间。
大概过去了一分多钟,容话从杂物间里折返回来,手里多了一把铁锹。
慕别望着容话手里的铁锹,说:“我还饿着肚子。”
容话道:“狐狸精不用吃饭。”他把铁锹放到慕别的手里,“你去吧,我不奉陪了。”
慕别道:“等等。”
容话道:“你想反悔?”
“不反悔。”慕别把铁锹重新交付到容话手里,“只是要埋的话,我希望是你亲手埋了我。”
第36章 话中人02
慕别拿着铁锹,有一下没一下的翻着草坪上的泥巴,脚边处的蔷薇丛受他翻动的影响,纤细的花枝开始打颤。
容话坐在二楼的阳台上,看见有几株白蔷薇的花瓣被晃落,出声道:“离蔷薇远一点。”
慕别翻土的动作一停,他手撑着铁锹,仰头看向坐在摇椅上,手里还捧着杯热牛奶的容话,笑道:“我做花肥的不离花近一点,怎么滋润灌溉花的根茎?”
容话喝了一口牛奶,淡淡说:“蔷薇枯萎了,你也不用再做花肥了。”
慕别听出了言外之意,提着铁锹离花丛远了几米,讨巧的道:“那不行,我的存在就是给小房东当花肥,滋养小房东快快长大……”
容话道:“不是滋养我。”
“我说错了。”慕别埋头翻地,“是滋养花——”
他说到“花”时故意拉长了尾音,听起来不像“花”,而像是“话”。
容话没有觉察到这点心思,一声不吭的注视着在楼下翻着土的慕别。
半个小时后,平整的草坪上出现了一个两米多深的洞。
慕别朝楼上的容话招了招手,“来。”
容话佁然不动,并不想下楼。慕别便问:“监工不来视察工作?”
容话道:“我在上面看的很清楚。”
慕别把铁锹往旁边一放,“小房东说,我接下来该怎么做?”他下颌朝洞内抬了抬,“真跳?”
“埋好了拍张照,我先睡了。”容话拿起空奶杯从摇椅上站起,准备进到卧室里。
有风从他身后袭来,一只手臂从后方揽住了他的腰。慕别温和的嗓音抵在他耳旁处:“受刑的人还没受到应有的刑罚,处刑人怎么能擅自离开呢?”
容话的牛奶杯掉进摇椅里,柔软的坐垫上溅染了几点奶白的痕迹。
慕别揽着容话从二楼的阳台一跃而下,落到草坪上后容话才有实感,他面色如常,但心跳却因为刚刚突然坠落的失重感骤然加快,呼吸声也有些乱。
慕别随手替容话理了一下在风里变得有些歪斜的衣领,突然俯下身,将耳朵贴在距容话心口处不到半厘的位置,“心跳这么快,上次跳的时候你不是挺无畏的吗?”
容话把慕别的头推离自己的胸膛,心跳平缓下来,“上次是我自己跳的。”
慕别抚了一下头发被他推过的地方,“那岂不是证明,我抱着你跳还能让你心跳加快?”他站直身,垂眼看容话,“这又是什么逻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