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金手指是已故老攻(118)

    可思来想去，谢遇安也并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试一试。
    他回到家中，谢建军正端坐在沙发上，准时观看着电视上的新闻联播。
    自从谢建军赶走周凉后，谢遇安第一次主动凑到他跟前，软下性子喊了他一声：“爸。”
    谢建军听了他的那声喊，身体依旧挺得笔直，但谢遇安细心发现，他的眼角微微颤了颤。片刻后，谢建军拿起遥控器，将他每日必看的节目暂停，朝谢遇安的方向偏了偏头。
    谢遇安抱着踌躇的心，默默咽了口口水，对着父亲打开了话匣子。
    谢建军听他讲起了事情原委经过，他聆听得很认真，时不时停下来拿出笔记本在上面整理时间线，跟谢遇安分析起来。
    一场谈话过后，父子两人忘记了过去的不愉快，终于在欢声笑语中冰释前嫌。
    谢遇安似乎有点不敢相信，他没料到谢建军会接受得如此之快：“爸，你对我说这些，全都相信了吗？”
    谢建军拿起手机，找到了杨伯伯的号，隔着老花镜瞥了身旁的谢遇安一眼：“我谢建军的儿子，一直是敢作敢当，勇往直前。我有什么可不信的？”
    说罢，谢建军又重重拍了拍谢遇安的肩膀：“周凉是个好孩子，他承受了太多他不该承受的东西，你是他的爱人，所以这次，就算是拼上全力，也要把他救回来，知道了吗？”
    面对家人无条件的支持，谢遇安蓦然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涌入身躯。他眨了眨眼，眼角蓦然一酸，对着父亲用力点了点头。
    有了省级干部的支持，市里也得给几分薄面，谢遇安的申请很快通过。
    特别调查组成立，经过一晚上的挖掘，终于在泉井中学的操场下方挖出了七具女尸。
    经法医验尸，家属指认，确认了这七名受害人均是泉井中学的2013届毕业的学生。
    而当时的建筑单位中施工工人也全被找到，他们终于顶不住压力招认，当年是受了市长女婿沈洛的指示，才会对鬼迷心窍犯下如此罪行。
    至此，沈洛协助凶手掩盖罪行的事实曝光，面对他的将是故意杀人罪、毁灭证物罪等多项罪名的指控。
    与此同时，沈洛的抓捕行动也在加快进行。
    谢遇安是在警校旁的一家面馆找到的沈洛。那天沈洛身穿着崭新的制服，别好功勋徽章，端正地戴好警帽。
    沈洛点了份阳春面，他过去在警校读书时就经常来这家面馆。那时谢遇安会坐在他对面，点一份牛肉面，跟他一边吃一边畅谈着未来。
    谢遇安撩开面馆门帘，看见沈洛正襟危坐地坐在过去的位置上。沈洛将筷子平放在碗上，面条一口未动，似乎在等待着他的老朋友。
    谢遇安身后几个警察正准备冲进去，谢遇安伸手示意了一番，拦住了他们的动作。他看着沈洛，心头微微颤动。
    “老板，来份牛肉面。”隔了数秒，谢遇安朝老板喊了一声。
    牛肉面很快上来，谢遇安也坐在了沈洛的对面，就跟他们读书时那样。
    “你还记得吗？”面对沉默的沈洛，谢遇安率先开启话匣子，“以前读书的时候，你被人戏称‘顽石’，最正经、最刻苦、最迂腐。所有警察相关规定，你记得最清楚，甚至倒背如流。学校请老前辈做讲座，你甚至还会把他们的话当做箴言贴在床头，以此来警示自己。”
    沈洛原本宛如一座雕像一般，面容凝固，一动不动。听到谢遇安说起往事，他才微微松开眉，露出一个浅浅的笑。
    “是啊，那个时候你最皮，因为跟人打架，差点被记过，把你爸气得来学校堵你。我还记得你那时候拼命求我给你打掩护。”
    “对。”说到这，谢遇安不免被过往触动，他低头勾嘴笑出了声。
    两人如同回到了刚毕业时期，坐在面馆里高谈阔论，那时的他们风华正茂，满腔热血，挥斥方遒。
    谢遇安陷入回忆中，嘴角的笑越发苦涩，沈洛的背叛像是在他伤口上撒盐，痛里还透着寒。
    沈洛明明不该是这样的人，为什么曾经无比正直的伙伴，成了现在这副模样？简直让他无法想象。
    终于，谢遇安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问出了心中困惑：“为什么？”　　
    沈洛慢里斯条地放下筷子，很是不舍地摘掉了自己的警帽。他的手指在帽檐轻轻滑弄，眼睛隐约闪烁起点点泪花。
    “我也不想的，不过是一念之差，心中的心魔便被我放了出来。我也没想到这心魔居然会成长得如此巨大，甚至将我本人都吞噬殆尽。”
    谢遇安听到了他的答案，面色一沉。
    他声音降落至最低，无情地给与沈洛最后一击：“你其实有无数次机会可以回头，但是你没有。所以，别再把过错扣在刘影头上了。”
    谢遇安站起身，他高大身躯投落下的阴影，将沈洛渐渐吞没。
    “你坐在这里，企图用这些缅怀过去，做给谁看？”谢遇安身子微微朝沈洛前倾着，他屏住气息，几乎咬牙切齿地质问着沈洛，“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念旧情原谅你吗？你觉得你配得上这顶警帽吗？”
    谢遇安猛地掀起沈洛的警帽，摘下了沈洛胸前的功勋徽章。他像是审判者般对沈洛宣判：“你已经没法回头了，下地狱去吧！”
    沈洛呆怔地望着眼前的谢遇安，他眼眶微微颤着，眼睛一眨也不眨，许久后，两道泪水冲刷而下，使得他看起来有几分滑稽。
    他朝着谢遇安伸出了双手，随着清脆的手铐咔哒声响起，沈洛伏法了。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审讯，沈洛对自己所做的事情供认不讳，但是唯独刘影的下落，他却没有提供任何有用的信息。
    “我不知道他去哪里了。”沈洛对着审讯的警察摇头，笑得有几分无奈，“我给他办理了出国手续后，那家伙就宛如人间蒸发一样，跟我失去联系。”
    谢遇安第一时间得到了这个消息，却并不吃惊。毕竟在这场轮回中，沈洛也不过是他们的一枚棋子罢了。谢遇安已经知道该下一步该去找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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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铃铃……”
    唐氏庄园内电话声响起，一位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子收起膝盖上放的《无人生还》。她的桌子上放着一个果盘，果盘里摆着十个色泽鲜艳的橙子，每个橙子上还插着一个金属发条。
    她拿起茶几上的老人机，接起了电话。
    “喂，”那女孩对着电话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她用手指转了转发尾，对对面人吩咐道，“刘老师，可以开启新的轮回了，去给那五个人发去邀请函吧。”
    那头人应了几声，那女孩笑得更是娇媚，此时窗外的光将她的脸缓缓打亮，那人正是茉莉。
    就在电话挂断没多久，庄园的门铃声突然响起，茉莉停下动作，跳跃着来到门前查看着猫眼。
    当看清门外人后，茉莉心里咯噔一响。怎么会是他呢？这不应该啊。轮回中可是没有这一环的才对。
    她转了转眼睛，咬了咬唇，犹疑着要不要开门。
    结果门外的铃声又次响起，比上次更为急促激烈。
    他总会有办法进来的。茉莉心里得到了这个认知，打开了门禁，将那人放了进来。
    外门一打开，门前高大的人影逆着光，单手摘下了套在头上的兜帽，露出了正脸。
    “我想我应该这样打招呼，茉莉，好久不见。”
    谢遇安的眉微微下压，眼神坚毅狠绝。总算让他揪出这藏得最深的老鼠了。这无限轮回中积攒的所有罪恶，这次就让他彻底地了结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