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滑求生[末世](125)
“他死了。”夏冰抱着陈重,头也不回地说,“您下去吧,我等他再活过来,就下去。我怕他冻着。”
郎健叹了叹气,知道没有办法劝,只好离开了车顶。夏冰用脸贴着陈重的耳朵,轻轻和他说话。
说的内容,都是他们写过的信。
浪浪你好,我好喜欢滑冰。
眼泪全在脸上冻住。
说着说着,夏冰哭肿了的眼睛撑不住,闭上休息。等他偶尔睡醒,陈重的身体还在怀里僵着,他没有精力去思考,就再搓一搓他的后背。直到自己完全耗尽体力,抱着陈重睡过去。
就算睡着了,他们还是一个姿势,像永远冻在一起。
等夏冰真正醒来,是天亮了。
他先是感觉到一股暖意,照在他脸颊上。睁开眼之后,看到了一个太阳,正往上升。
夏冰以为是做梦,这几个月一直是多云,从来没有太阳。猛地,他的心脏剧烈收缩,因为他想起了陈重。
陈重已经死了。
夏冰赶紧抱了抱陈重,死了也要抱着他。
怀里的人却突然动了动,慢慢地抬起头来。夏冰一点儿都不怕他,见了那么多丧尸,他可以面对这一个。
只是当陈重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看到的,是一双完全正常的黑眼睛,不是白色棉絮的颜色。
陈重气喘吁吁地醒来,身体快要冻僵了,热得发烫,关节也疼。当他重新看到夏冰的一刹那,来不及想究竟怎么回事,只是本能地笑了笑。
“你醒了……”夏冰的头发晕,分不清楚现实还是幻想,只说了三个字,整个人便倒向了后方。
作者有话要说:
冰崽物资:精神系统全面崩溃,无法统计。
重重进度:免疫者外挂已开启,爽了。
第089章 免疫者
房车的卧室里, 速滑一队的队员斜歪在床上,大家都没好好睡,撑不住才休息。郎健坐在旁边的沙发椅里, 闭着眼, 一夜没敢睡一秒, 仔细听着车上的动静。
夜里他上去过几次,不知道为什么,陈重那孩子没有变,可是那个脸色和垂着头的姿势, 像是已经死了。但夏冰不肯松手,宁愿和尸体抱在一起, 也不愿意分开。
他只好给夏冰披上一件羽绒服, 再下来。大家都睡不着,小宝和飞扬躲在被窝里偷偷哭,梁子和平豪一筹莫展。
自己戒了好多年的烟, 也在夜里破了戒。
他竖着耳朵听,听车顶有什么动静,也时刻注意窗外别有什么动静。可头顶上一直静悄悄。
直到突然猛一下子,有人在车顶跺脚。不光是郎健,速滑一队所有人都惊醒了, 从床上弹起来。
郎健先摸到了枪,事到如今他只能下决心, 如果陈重变成丧尸要伤害夏冰,其他孩子动不了手, 这个罪责, 这个人命债,自己来背。
无论是谁动手杀了陈重, 一辈子都不会好过了,他们还有几十年的人生路,不能靠着自责过一辈子。
“教练!”梁初第一个登上台阶,“我们上去看!”
“我去吧!”郎健把他拽下,这事不能让队员干,“让我去……”
天花板的推拉门是唯一可以走向车顶的通道,可这时,却被踹得直震。郎健心里一个不好,这不像是夏冰会干的事,难不成是……变成丧尸的陈重?
“开门!”车顶有人喊,一把彻底哑了的嗓子,“教练!开门啊!”
郎健差点儿从台阶滑落,脚下打滑踩不住,这是……这是陈重的声音!
“夏冰他晕了!”车顶的人还在喊。
除了郎健,其他人也束手无策了,这个声音确实是陈重,但是哑得很厉害。可昨晚陈重的伤口,是每个人都看见的,他不可能还活着。
可是他不仅活着,还有理智,还在告诉他们,夏冰晕倒了。
“我上去看看,你们都不许去!武器拿起来!”郎健对队员们说,万一丧尸病毒变异,出现了有智商的丧尸,他不能让速滑一队全军覆没。
其余的人听话地抄起冰球棍和斧子。
郎健又拿出了手枪,打开了保险。他对准天花板推拉门,将锁打开了。
打开之后,是一片见蓝的天。长时间的多云过后,这一点点蓝都像是假的。
陈重跪在车顶上,身上绑着铁链,嘴上戴着金属嘴罩,浑身通红。“夏冰他……晕倒了。”
郎健抹了一把眼睛,再抹一把。没错,没看错,陈重这孩子竟然还活着。但是他不敢掉以轻心,而是小心再小心,到了车顶之后,用枪对准了陈重,再朝下面喊:“梁子,平豪!上来搬一下夏冰,他晕了!”
梁初和平豪放下冰球棍,爬上台阶,一冒头,两个人都懵了。
“陈重你没死?”梁初就要过来拥抱,“怎么会……”
郎健及时地拦住了他,还没搞清楚陈重怎么回事,他不能让队员冒险。“你们先把夏冰抱下去,我再带他下去。”
平豪愣愣地看着陈重,真没反应过来,昨晚都以为他死定了,今天他不仅活着,还能和他们交流。
车顶上,除了一个被五花大绑的陈重,还有个晕倒的夏冰。
平豪和梁初先把夏冰抱下去,底下有迟飞扬和齐小宝接着。到了车里,赶紧把夏冰的凉衣服脱了,把人塞进卧室那张大床的被窝里。
他浑身惨白,只有鼻尖通红,是冻的,脸上还有因为进了卧室气温升高而融化的眼泪。经历了一夜的惊恐和伤心,再加上低温,齐小宝在夏冰脸上摸了一把,立刻跑去拿体温计。
车顶上,郎健犹豫再三才收了枪。他带着陈重下来,但是暂时没给他松开铁链。
陈重回到房车里,自己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可是德牧一见着他,尾巴没有摇动,反而朝他龇牙。
“教练!”齐小宝看着电子体温计,“夏队他发烧了!39度!”
“他受冻了,又哭了一宿,肯定发高烧。”郎健心如刀割,“给他拿退烧贴,再烧点儿热水,找退烧药和感冒药。”
“那陈重呢?”梁初问。
陈重坐在客厅的沙发床上,德牧离自己几米,就是不肯过来,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算什么,是人,还是丧尸。
要是人,为什么狗不肯过来?
大家先一通忙活,给夏冰的脚心贴上暖宝宝,额头却贴了降温贴,一帮小伙子根本不懂怎么照顾病人。迟飞扬用厨房的电热炉烧水,冲了姜茶,可夏冰还晕着,他想拿过来给陈重喝。
“教练,他……”可没有人敢解开铁链,迟飞扬更不敢,“他……怎么办啊?”
郎健把枪收好,坐在陈重的对面,仔细地观察他。
陈重浑身疼得要命,看着夏冰那边,脑袋里就记住一件事,昨晚夏冰答应当自己男朋友了。“我想去看看他,行么?”
“手电。”郎健问飞扬要。
迟飞扬立刻去床头拿手电筒,一群人照顾完夏冰,全围了过来。
“你现在什么感觉?”郎健问陈重,同时用手电观察他的瞳孔。瞳孔对光有反应,被手电筒一照立刻缩小了。丧尸的眼球像死鱼眼,像塞满了棉絮,陈重的眼睛和正常人一样,黑眼珠、白眼白,但是布满红血丝。
“感觉……”陈重的嗓子好疼,“疼。”
“哪里疼?”郎健又问,两只眼睛都检查完毕,又让陈重张嘴。
“全身都疼。”陈重耷拉着眼皮说,把嘴张开了。郎健把光打进去,发现他的舌根处全肿了。他大着胆子,摸了摸陈重的脖子,去摸他扁桃体附近,又烫又硬。
可能连带着扁桃体都发炎了。
“小重哥,你还记得我吗?”齐小宝肿着眼睛问,“还记得我们吗?”
每个人都期待着答案,主要是,眼前发生这一切太邪门了,昨天没救了的陈重,竟然没事。
陈重点了点头。“记得,我没忘,我没死。”
“伤口给我看看,胳膊给我。”郎健又让他伸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