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村副本的祭祀台是村民们自己找的一个小桌子,而眼前的这个虽然小巧,可做工却非常精致。小小一个,周围绘着诡异的花纹,与此同时祭祀台上摆着一个模样诡异的小玩偶。
是一个女娃娃的形象,她穿着深红色的小裙子,怀里抱着一个小碗。
阮白凑近了想看看清楚,却不想他动作刚一起,身旁的宴川便已经大大咧咧伸手将那女娃娃握在了手中。男人肆无忌惮的将女娃娃放在掌心翻来覆去的打量,又将她递到了阮白的面前,“你看这个碗上是不是写着什么?”
阮白一时都不知道该震惊宴川的行为还是去看碗上的字。
他愣愣的看了几秒宴川,有些迟疑道:“这是人家祭祀的神,你就这样拿起来是不是不太好?”
“神?”宴川对这个字似乎嗤之以鼻,“这个世界不需要神。”
阮白垂眸,他想宴川说的好像也有一定的道理。
恐怖游戏的世界要什么神明。
神明也无法保佑这群玩家。
更何况眼前的这个女娃娃处处透着怪异,深红色的衣服一眼便让阮白想到了血液的颜色,而她脸上深红的唇瓣更是只有诡异二字可以形容。鬼神倒是挺适合形容她的。
阮白不再纠结此事儿,垂眸观察起了女娃娃手里抱着的大碗:许愿池。
“许愿池?”
阮白愣了一下,他下意识地偏头看向宴川。令他颇感意外的是,宴川在听到‘许愿池’三个字时候,忽然怔了一下。紧接着,男人敛下眼眸,将手里的女娃娃往桌上一扔,面无表情道:“这娃娃看着怪丑的,我们还是再看看其他的东西吧。”
有点奇怪。
这是阮白心里立刻窜出来的想法。
他认识宴川这么久,不管对方是小黑猫还是人的形态,大多时间都是撒娇的模样。像今天这样面无表情的样子数不出来几回。
但阮白没有多说什么。
宴川不想再看女娃娃玩偶,阮白便带着他继续查看四周。这一看又发现了从祭祀台中蔓延出去的细小的丝线。那丝线是暗红色的,很好地隐藏在黑暗中,被明亮的光线一扫,隐隐有种血液的浓稠艳丽。阮白的目光顺着那丝线往一路看去,发现丝线一直缠绕着楼梯的扶手下的柱子通往走廊深处。
“走,我们去看看。”
顺着其中一根丝线,阮白和宴川选择走上右侧的楼梯。房子内的楼梯是左右两侧的,阮白也没做挑选,只是习惯性的往右边走。来到二楼的第一间房间,那丝线从门板下的缝隙里钻进去,遮住了尾部。阮白直接伸手拧开了这个房间的门,又顺利在墙壁上摸到了开关。
伴随着吧嗒一声开光响起,明亮的灯光乍现。一时间晃得阮白的眼睛都有些花,他闭了两秒,才重新睁开。印入他眼中的是一张很单薄的床,床上安安静静躺着一个老人,对方头发花白,靠近了看又能注意到他的皮肤满是褶皱,而眼角的位置则有一条划伤的疤痕。
阮白正欲继续观察,宴川从门口探进一个脑袋来:“隔壁房间里躺着一个人。”
阮白动作一顿,回头的时候侧过半截身体,让宴川能够清楚看到他身后的床铺和人。
宴川看到后愣了一下,道:“隔壁房间也是这样的。”
阮白闻言便索性离开了眼下的这个房间,跟着宴川走进了隔壁。事实证明正如宴川所说的那样,隔壁房间的装饰和床都与刚才的房间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床上躺着的人不是同一个。阮白走近了床,垂眸去看这个人。
他发现,这两者之间还是有相似的,比如说他们都已经年迈。
尽管这个房间里的看上去比上个房间的人要年轻一些,但也有六十岁上下。那根从门外爬进来的细丝就系在他的手腕上,阮白随手用手机碰了碰那细丝,出人意料的是看着坚韧的丝线实则被轻轻一晃就断裂了。而伴随着细丝啪嗒掉落在地上,床上的人忽然沙堆似的,被风一吹就散了。
猝不及防的一幕吓了阮白一跳。他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尴尬。这……要是蓝泉每天过来,必定会发现房间里的异样。怕是要分分钟被发现他们已经偷偷摸摸来过这儿了。
但事已至此,即便后悔也改变不了什么。
想到这里,阮白便只能叹了一口气,回头去看宴川。
相比之下宴川的表情就显得非常淡定了。他走到阮白的身边,难得强硬得牵上对方的手,往门外走去:“没了就没了呗,这人一看就像是死了好多年的。你们不是有句话叫做入土为安吗?他早该下葬了,或许你不经意的行为于他而言是一件好事。”
阮白一愣,目光直直落在宴川脸上。
宴川注意到了,悄悄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怎么了?”
“没,就是觉得你这只小猫崽还挺会说话的。”说到这儿,阮白不由得垂眸笑了笑,起码这安慰听上去还挺让人信服的。
两人已经离开房间,阮白回头看了一眼,耳边似乎隐约响起了一声谢谢。
阮白:“……”
他是真把宴川随口编的借口听进去了吧?不然怎么还能脑补出别人说了声谢谢呢。
阮白下意识揉了揉耳朵,收回目光以后便跟在宴川的身后,将一扇扇的房间门打开。这个走廊里起码有十扇门,而每个房间都如出一辙。阮白不欲再做什么,但宴川不一样。他每走进一个房间就用手指碰了碰那丝线,没几分钟之后,丝线全部断裂,房间里的尸体也全部都消失不见。
阮白:“……?”
宴川:“简单方便。”
说着,推开了最后一扇门。
这一次终于有些不一样了。
因为阮白和宴川发现,躺在床上的人竟然变成了他们正在寻找的司正初!司正初双眸紧闭,似安详地躺着,他的手腕垂落在一旁,阮白的目光落在他手上,眼尖的注意到对方的手腕上也系着一根细丝。但这细丝有少许的不同,它是透明的。
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失,这根细丝竟然缓缓染上了艳丽的红色。
不好的预感蓦地在阮白的脑海中窜起,但也正是此刻,旁边又伸出了一只手,挥断了细丝。
吧嗒。
一滴浓稠的血从细丝上淌下来,落在了地上。
阮白:“……”
宴川他真的好暴力。
一点都没有跟他商量的意思。
但宴川在阮白眼中是相当神秘的存在,想来既然敢这么做,必然是有一定的把握。想到这里,他便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将目光死死黏在了司正初的身上。
司正初睡着的模样很像一个死物,但随着丝线被斩断,他脸上的苍白竟然隐隐有种被粉色取代的趋势,没过一会儿司正初看上去总像个活人的样子了。
他也很给力,逐渐苏醒过来。
司正初的目光漆黑却带着几分呆滞,怔然望着头顶的天花板,似乎还没有意识到此刻的自己究竟是什么情况。
是死了吗?
当初和阮白分别的时候他还答应阮白要多撑一段时间的。
阮白也说过他们会来找他的。
司正初缓缓眨了下眼睛,眼中满是落败的灰色,直到他听到身旁传来动静,紧接着两张脸腾空出现在他的眼前。漆黑的眼眸中印入了阮白和宴川的模样,司正初一时半会儿都没有反应过来
是阮白和宴川?
他们俩怎么会在这里?
是……是来找他的?
突然意识到这一点的司正初像是突然之间在破败的身体里注入了活力,眼中也终于浮起了淡淡的光亮。他眼睛眨了眨,眼角竟然有晶莹水润的泪珠。
他缓缓伸手遮住自己的眼睛,声音又低又哑,“我还以为我要死了。”
他在临洲别墅挣扎了那么多日子,死亡几次三番的迎面而来,他却始终向往着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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