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人又挖了个坑把自己埋了。
温初雪深沉的叹口气,“这都讨厌我到想要我死的地步了吗?”
青鸾眨了眨眼,说:“可他为什么不直接和离?”
温初雪想了想,又觉得他可能想错了,可晏凌妄到底是来做什么的呢?
第三天。
帝宫里栽种的玉玲花开花了,这花是仙界第一香的花,香味优雅清淡却四季长存,常常被仙女们拿来做成香料随身佩戴,帝后雪重沁也是顶顶喜欢的。
温初雪吩咐仙婢们将玉玲花采摘下来,自己拿了一筐花瓣亲自上手做起了香料。
往年都是这样,雪重沁需要的香料,温初雪会亲自做了送给她,毕竟是他害得雪重沁无法再孕育第二个孩子,他心里有愧,也只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他坐在亭子里,拿出花瓣正准备捣花汁,突然一股极为浓郁的,浓郁到都有些呛鼻的香味从远处飘来。
“阿嚏!”
青鸾下意识打了个喷嚏,拿翅膀扇扇扇,暴躁到:“谁啊?这味道都快熏死了!”
“阿嚏!”温初雪也跟着打了个喷嚏,捂着鼻子道:“太浓了,谁熏香会熏这么浓的味道?”
“啪叽!”
亭子顶有什么东西摔倒的声音响起,青鸾警觉的飞上去一看,捕捉到了一点空间波动的痕迹,以及一角一闪而逝的红色衣摆。
青鸾一脸麻木的飞下来告诉了温初雪。
温初雪眨了眨眼,说:“他这是讨厌我到想熏死我?”
青鸾:“……可他为什么不和离呢?”
温初雪又觉得自己想错了,可晏凌妄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温初雪百思不得其解,只好暂时放弃,道:“等会吧,凤羽剑应该很快就会来消息了。”
于是一鸟一人等啊等,等啊等,等到了下午也没消息传来。
温初雪还以为晏凌妄这次没出事,庆幸了一番,觉得他气运应该是变好了点。
然而下一刻,他就眉目一扬,手一翻,掌心就多了一块雕凤模样的传讯玉佩。
正是上次在接引城时,晏凌妄送他的那一块。
此时这玉佩正一下一下的闪着光,显然是和它配对的另一块雕龙玉佩在传讯。
温初雪一时间心情极为复杂。
他本以为晏凌妄会把这对玉佩当成曾经的黑历史耻辱,他甚至以为另一块雕龙玉佩早就被毁了,这块雕凤玉佩他也是打算等和离的那天他就连和离书一起还给晏凌妄的,没想到还有用到它的一天。
他一脸复杂的输入了点仙力,联通了另一块传讯玉佩。
两个人谁都没说话。
就这么沉默了好久好久后,晏凌妄的声音终于磕磕绊绊的传了过来。
他说:“那啥……凌霄城外黑树林的这个迷阵好厉害哈哈……”
然后“啪”,传讯玉佩被切断了。
温初雪:“……”
温初雪头疼的叹出口气,再一次起身去救人。
然后他就看到了在某片树林里和小凤凰吵来吵去的某人。
晏凌妄:“让你联系青鸾就不联系,你还是我的剑吗?”
小凤凰:“我没你这么丢脸的主人,抱着一颗石头硬说少尊长胖了变重了你抱不起来要人家减肥,你看你把石头都磨成啥样了?”
晏凌妄:“是他让我磨的,他说磨磨就轻了!”
小凤凰:“你觉得人是能磨轻的么?我怎么会有你这么蠢的主人!”
晏凌妄:“都说我中了幻阵脑子不清,这不是觉得不对清醒了吗?”
小凤凰:“那你有本事别一直围着一棵树转来转去啊!你都转了一下午了!”
晏凌妄:“我在找出去的路!”
温初雪:“……”
青鸾:“……”
温初雪费了一番功夫把阵解了,回头去找晏凌妄的时候,原地又是一个大坑。
显然,某人又挖坑逃了。
第四天。
温初雪处理奏折处理了整整一天,有些头昏脑涨的打了个盹,梦里却看到一个熟悉的红衣人影在桌案上一脸认真的伏案办公,一封又一封的奏折被他以极快的速度处理完,显得认真又果决,很有一番吸引力,和平日里又憨又傻的形象完全是两回事。
温初雪觉得挺新奇的,模模糊糊的醒来,发现剩下的奏折全部处理好了,他惊奇的打开奏折看了眼……
每一本奏折都处理的合情合理没什么问题,就是这语气……
呵!怎么办事的,打回去重来!
一个人都抓不住,废不废啊!天薇困锁阵会不会?会就用起来!
嗤!这通篇的华丽词藻是在写祝词吗?限你一百字之内把事说清楚,打回去重来!
……
温初雪看得眼角直抽,一瞬间就知道刚刚恐怕中了某个人的入梦术,晏凌妄趁他入睡时来过这里,并把现实的场景融入了他的梦境。
奏折的处理方式是没问题,但这语气,那些仙官看到了不得怀疑少尊被夺舍了?
这到底是来帮忙的还是来捣乱的?
然后没过了多会,那块雕凤玉佩又亮了起来。
之后第五天,第六天,第七天……一直到一个月后,温初雪每天都在遭受着晏凌妄这说追求不像追求,说嫌弃不像嫌弃的折磨。
譬如某天的餐盘里莫名其妙多了一条全黑烤鱼,就连摆饭的仙婢也不知道这鱼什么时候跑进来的,味道之难吃宛如毒药,后来听厨房的仙婢说,少君殿下炸了整整一个小厨房才做出一条鱼,也不知道送谁了。
譬如温初雪今天说了自己院子附近花太多,让仙婢带几个蜂巢过来,想亲手给帝后做点仙蜜,结果他不过回屋里多待了一会,院子里已经密密麻麻挂了很多蜂巢,漫天蜜蜂乱飞,活像是遭了蜂灾。
譬如帝宫派某个家族发生了内乱,家主失踪,女婿强势上位,唯一的女儿历经艰难来到帝宫求助,温初雪还在那思索要如何查清家主下落,天空突降一道人影摔倒地上,鼻青脸肿狼狈不堪,一落了地就惨叫:“少君我说我说家主被我藏密室了,别打了别打了!”
屈打成招说的就是某个始终没露面的人。
温初雪头疼不已,每天都在收拾晏凌妄留下的烂摊子,说他帮忙不像帮忙,说添乱也不像添乱,还每次都不露面,连个人影都抓不到。
每一次落荒而逃时都会掉到荒野里某个残缺阵法中,还都是天阶高品阶阵法,每一次都巴巴的拿出那块雕龙玉佩来求援,每一次救了人后就消失不见了。
短短一月,飞仙少君为排除荒野外的阵法做出了巨大贡献,仙民们反应,最近外出狩猎荒兽都不会被那些遗留的阵法砸中了,然而这位英勇无畏的排除者却深藏功与名,始终不曾露面一次。
连续一个月的追与逃,温初雪每天都沉浸在和离与不和离,嫌弃与不嫌弃的折磨中,情绪上上下下起伏不定,弄得他整个人精神极度疲惫。
他不是没想过要找晏凌妄好好谈,可每次都抓不到他人,好不容易去给他解阵了,要么是中了幻阵在那胡言乱语,要么是装作中了幻术继续胡言乱语,每次他都心软想着先解了阵再说,结果每次对方都直接溜之大吉。
俗话说,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温初雪爆发了。
一开始的忧虑和焦躁早被抛到了一边去,管他喜不喜欢他,他现在就想和晏凌妄坐下来好好谈谈,他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还和不和离了?给个准话!
杀人不过点头地,没道理这么折磨他!
于是在再一次接到那块雕凤玉佩的传讯时,温初雪唇角一掀,露出一个略显狰狞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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