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二楼的楼梯口停留了太长时间,都感觉到楼下的人看过来了。
救命,有没有人聊一下私生活?
任逸飞绷着一张脸,活像休息时间被工作占据正在处理公事的社畜,但他的内心一直在SOS:救救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 阿飞:药丸。
第174章 小游戏(5)
楼下的佣人走过来又走过去,任逸飞虽然一脸平静,但是细看鬓角已经冒出一点薄汗,他几乎都要转头找人了。
忽然,他的视线落在了通讯录的头像上。
原主的头像是一片花草,隐约能看到下面修剪成标枪的树木,和缝隙处灰白色的车道。
这是一张站在阳台门口向外拍摄的图片。
而这个种满了花草垂挂着吊兰的阳台,刚刚似乎见过。
‘咔’的一声,闪电劈过,记忆瞬间回到十几分钟前,他的车缓缓开近这个别墅的时候。
“原来是那里。”
正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就那么一瞬间,他的大脑里已经有了一张粗略的方位图,任逸飞关上手机,神情自若地朝着右边走去。
走到差不多的位置就看到一个房间门,打开,里面出现的是一个深蓝和灰色组合的单身男人的屋子。脑袋里绷着的那根弦猛地松了。
他走进去,关上门,整个儿板直的背部都软下来。他扯了扯领带,朝着整洁的大床走去。
被子似乎刚晒过,又软又松,他大字型倒下去,软软地陷在里面,闭着眼不想动。
从睁开眼到现在,真是一刻都没有放松,突然找到了刚进荒芜之角的感觉。
真想就这么睡过去。
洗澡的习惯把他从柔软的床上拉起来,他解开手表,扯下领带,脱掉衣服进了浴室,热水冲刷着他的脸。
十分钟后他擦着头发出现在镜子前。
镜子里是一个眉目非常英俊的男人,剑眉星眸,鼻子高挺,宛若冰翡雕琢,透着股仅可远观的高冷。
“轻易就能被遗忘的人?”任逸飞挑眉,开始怀疑原主的审美。
这么能打的脸,为什么他会觉得自己没有存在感?
当然,好看并不意味着就有知己朋友,不意味着就很受欢迎(过于好看反而让人望而却步不敢奢想)。但是觉得自己轻易会被人遗忘,那绝对是误解。
至少他的员工们未来遇上大腹便便的标准总裁的时候,绝对会想念他的。
吹干头发之后他才上床,此时已经十一点,卡牌信息更新:
【第一夜:看门狗。】
【玩家死亡12人,鬼封印解锁九十九分之十二。】
评价‘看门狗’就离谱,仿佛能品出荒芜之角深深的嫌弃之意。他突然有个相当不靠谱的猜测,比如同行相轻……
当然,不是说这个无限流是‘鬼’,因为鬼只能十一点后杀玩家是铁律。他猜测鬼是管理者或者代管者,两个无限流正通过这个副本在争斗。
准确的说,是荒芜之角通过‘鬼’给源世界的那个无限流下战书:你看,你也不过如此。
而且这第一天死的人也太多了,接近十分之一,这才一个照面。
看起来是没有春日宴多,但是这可是一群高端玩家,身经百战的精英。结果来了这个无限世界,第一天就死那么多。显得荒芜之角很没水平似的。
他要是荒芜之角的官方,都觉得脸上无光,实在丢人。
当然,任逸飞有个猜测,这些死掉的倒霉玩家应该不是穿新手身上,而是穿老玩家身上了,一时半刻适应不了这里的游戏规则,才会惨遭淘汰。
但不管怎么说,荒芜之角的玩家们,文化课有待提升。
哦,也包括任逸飞,他偏科挺厉害的。
放好身份卡牌,他一一检查携带的道具。
“荒芜之角彻底不做人了。”看着起效的道具和技能,任逸飞啧啧出声。
他携带的道具和技能全是无限制的:道具有墨骨扇、守护符、月精灵之心和活动地图,技能有简历、大天使的呼吸、欺诈,鬼卡则是堕天使和春枝婆婆。
在大部分世界,它们都可以随便用。然而这一次,月精灵之心、活动地图、欺诈全部都变成了无效的灰色。
合着,除了治疗类的和基础类的,其他金手指都不能用?
明明是无限流的世界,道具和技能却被限制为‘普通世界’。他都嗅出了两个无限世界隔着时空对战的硝烟味。
玩家就是其中的棋子、炮灰。
任逸飞因为携带的本就是无限制的道具,所以能用的还有一半。他都不敢想象其他人发现自己的大部分道具和技能失效的表情。
一定恨不得在荒芜之角官方的坟头蹦迪。
趁着睡意还没袭来,他将通讯录最近的通讯信息都浏览了一遍,爷爷的、爷爷护理何俊、助理小魏的、秘书的……发现基本都是工作相关,原主活得很简单,也没有周末可以出去浪的朋友。
至于邮箱,那更不必说,全是工作。比如最近一些主打产品的收益曲线,还有设计部准备出国参加比赛的事。
公司他也查到了,居然是一个做珠宝首饰的集团,旗下有几个子品牌,主打婚庆珠宝和轻奢时尚首饰。
这是一个家族企业,虽然他是总经理,那也是因为他爷爷属意他,其实里面还有不少叔伯和堂兄弟姐妹,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的地方。
“难怪他有这样的感慨。”就算没有了原主,下面还有好几个堂兄弟可以上来坐总经理的位置,工作上他不是必须的。
事业是如此,亲情、友情和爱情,同样如此。
“他走了,地球照样转,也没人为他的死痛苦不已难以治愈。我走了呢?”
这个问题一下击中了任逸飞的心。
他以为自己已经刀枪不入,可是这会儿突然升起一种奇怪的说不出的伤心。他死了,会有人为他彻夜翻转不能入寐吗?会有人念他到一生的尽头吗?
会有人,因为偶然间看到他留下的遗物,突然痛哭吗?
“怎么突然就悲春伤秋了?都怪萨曼,乱立什么flag。”
萨曼要是不说那句话,他就不会多想。他要是不多想,就不会傻兮兮立遗嘱。他不立遗嘱,就不会想到死后的事情。
归根到底,都是甜品玩家的错!
任逸飞是一向不相信什么flag的,可是听到那句话的第一时间还是心惊肉跳。从来很理智的他才会在情绪作祟下做出那种愚蠢的迷信的决定:用flag破解flag。
直到现在,任逸飞都觉得自己当时一定被下了药,不然怎么会觉得,如果自己把他设置为遗产受益人,他就能活下来?
“甜品玩家有毒,他那香是迷魂香,让人智商狂跌。”他决定把这件事带进棺材里,已经蠢到难以复制,想起来都是一口血。
“睡觉!”灯一关,被子一裹,明天醒来他还是那个睿智又精明的他。
第二日他是在一阵让人昏昏欲睡的钢琴声中醒过来的,将月光曲设置为闹铃,原主好创意。
眼睛还没睁开,他的手伸进枕头下面摸了摸,摸到手机,打开,眼睛也眯开一条缝:“六点半?才六点半?”
这是小学生作息吗?
任逸飞哀嚎着从床上爬起来,两只手揉揉脸,终于找回一点冰山的状态。等他拿着今天要穿的衣服进去刷牙洗脸后,出现就完全是一个不苟言笑的冰山总裁了。
原主衣柜里都是一套一套的定制西装,还有专门放表的一个柜子,里面放着十几个可搭配的手表,其中不少镶嵌珠宝的定制款。
他家的家族财产一定十分可观。
等他从二楼下来,老爷子似乎刚刚逛好了花园,带着外面的凉意被推进餐厅。
“今天怎么比平时晚了?”老人问。
“睡晚了。”任逸飞回答,他的眼睛瞥过老人身后安静推着轮椅的护理,突然发现照顾老爷子的这个男人很年轻,还有点眼熟。
奇怪,这个男人的眉眼……嗯?任逸飞想起来了,这个男人的眉眼分明和原主有几分相似,只是戴着眼镜,脸型又完全不一样,所以很难发现这点相似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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