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仲夏拿着手机去了房间角落,再接听。
“喂……什么?幽灵找上了你们?”
电话那头的队员也是满心卧槽,捏着鼻子跟队长汇报他们守在医院附近,忽然有个人影显现出来,手里的包子差点吓掉,险些当场表演扔菜包拔枪的速度。
“幽灵说在医院对面的大楼发现一个可疑人,给了我们详细的地址后消失了,队长,我去不去啊?你给个指示!”
袁仲夏嘴角抽搐,恰好这时他看见了晏龙那边的通讯。
——申请连线通话的也是袁仲夏手下的队员。
“晏龙,医院出事了,有人拿着硫酸冲进那个叫陆云的书店员工所在的病房……哎,队长你也在啊?”
袁仲夏:“……”
因为这两拨人,一个是昨天半夜袁仲夏派去的,一个是今天早上晏龙加派的。
虽然互相知道对方的存在,可是一旦有情况,还是第一时间请示任务派发人。
“现场,把情况通告一下。”晏龙指示。
袁仲夏挂了电话,开了一个三方通讯视频。
“……五分钟前有人闯进陆云的病房,一分钟前幽灵过来通知你们,他在医院对面的大楼里发现一个拿着望远镜偷窥的可疑人员?那陆云呢?”
“没事,不过看起来受了惊吓。”
那边的队员详细汇报了他们监视两个书店员工跟一个鞋店员工的结果,其他两个人没有任何异常情况,只有陆云遭遇了袭击。
机器人听完之后,眼睛光度变暗,像是陷入沉思。
“对了,幽灵还说,那个可疑人员名字叫韩光,可能以前送过外卖,或者以外卖员的身份做伪装出现在商场附近。”
“他说什么?”
袁仲夏差点跳了起来。
晏龙低头想了想,给那边的队员传达了继续监视以及去抓韩光的命令后,挂掉了通讯。
然后滚轮机器人骨碌碌地滑向门口。
“等等,你去哪?”
“申请离开基地,找幽灵。”
机器人一板一眼地说。
“你怎么找?如果他不露面呢?”袁仲夏忍不住问,“你觉得他想要与我们合作?”
滚轮机器人停在门口,转头说:“幕后策划者的能量庞大,幽灵既没有钱,也没有人脉,更没有高科技设备,他做出这个选择并不奇怪。”
“不行,这件事必须慎重!我们不了解幽灵,虽然他在商都住了三年,从来不搞违法犯罪活动,可能每天就是上班通勤赚房租,但他这么特殊却坚持过这种普通生活,肯定是有原因的,我认为跟他接触会有风险。”
袁仲夏表情难看地说,“你必须说服我,否则上面询问我的意见,我肯定投反对票。”
晏龙平静地说:“夏教授看了那张蛾粉图之后,对幽灵的存在提出了一个新猜测,正是这个猜测让我再次肯定了幽灵的真实身份。”
“你是说那个陆云?”
袁仲夏不敢置信地说,“你刚才也听见了,幽灵出去抓那个窥视病房的人,携带硫酸的人冲进病房,这两件事几乎是同时发生的,陆云也始终在病房里,没有失去过意识,陆云不可能是幽灵!”
“不,你被表象欺骗了。”
晏龙回答,“幽灵不止一个,特别执行队在几个医院安装的并不是什么干扰波检测器,而是生物波探测仪,七院的那个仪器在昨天深夜,捕捉到了三个很异常的波动,其中一个是我们昨天晚上遇到的陆笛。”
第16章 早点
阳光从窗帘缝隙里照进来,暖洋洋的。
在没有雪、也不会冷的冬季,盖着薄被,眼睛像是被黏住了一样无法睁开。
“别吵。”
陆笛嘀咕,耳边一下就安静了。
他从脑袋底下拽出了一只柔软的毛绒熊,摸索着找到手机,睁眼看时间。
11月18日,早晨九点。
这一觉睡得很久,也是久违的好梦。
没有消毒药水味的梦,出院真的太好了。
陆笛伸了个懒腰,他没有从床上爬起来,而是选择脱离身体。
只见一个短发牛仔裤的年轻人,慢悠悠地走向窗边。
这栋全是小户型的楼房靠近小区门口,楼下有个卖豆腐脑的小摊,再旁边是个卖煎饼果子的北方大叔,摊主都是小区住户的家属,千里迢迢来这座城市给儿女带孙辈,因为房贷负担大,所以弄了个流动摊位,赚些日常开销。
陆笛很喜欢这两家摊子的食物。
价格公道,分量足,干净也方便。
味道嘛,差了点儿,毕竟这世上没有占全了的好事。
“呵,还真的找上了门。”
陆笛意味不明地笑了。
——豆腐脑摊位前的长条凳上,坐着一个瘦高的男人,短外套马丁靴,五官轮廓分明,从气质到眼神都跟周围的人格格不入,路人都忍不住回头张望。
流动的光,像金虹一样环绕着黑洞,同时又被不断地撕裂、被吞噬。
没人能窥见黑洞深处的东西。
“怎么样?这个家伙……很特殊,也很好看吧?”陆笛说完,回头发现女教师与西装男站在卧室门口,竟是畏缩着不敢靠近窗边。
陆笛看到他们战战兢兢的模样,有点好笑。
“站在那里做什么?掩耳盗铃,躲着就能逃避现实了?”
“……他们没有任何证据指认‘陆云’有问题。”西装男咬着牙说。
陆笛像看傻瓜一样望着他:“你们把我叫醒,就想说这句话?”
“是你把官方的人惹来的,地铁与商场的那两次是迫不得已,可是后来你又离开医院单独去找他们了吧?还有病房闯入一个莫名其妙的人打算泼硫酸的时候,你去了哪里?陆笛,你知不知道,这样有多危险……”
陆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西装男的声音越来越小。
“说啊,怎么不说了?”陆笛眼神变得阴郁,逼着西装男连连后退,“让我来告诉你们,表象的伪装可以欺骗大部分人,但是不包括楼下的那一个,就算我什么都不做,他迟早也会得出答案。”
看见西装男还是一脸不信,陆笛冷笑着说:“事关我们所有人,你们也该在场。胡琴,准备一下。”
女教师一呆,还没反应过来。
西装男看着床上沉睡的“陆云”,惊恐地问:“你要用‘陆云’的身份直接出去?你疯了?”
***
晏龙捏着廉价的可分解方便勺,将最后一点豆腐脑送进口中。
出门是执行任务,一般会随身携带补给,坐在路边摊吃东西是一个新鲜的体验。
——当然,这跟今天这个身体的主人喜欢吃豆腐脑也有关系。
人有好恶,尤其体现在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上,那么喜欢豆腐脑是甜是咸,是家乡的环境风气使然,还是舌头味觉给了大脑意见反馈?
也许对别人来说,这个问题没有多么重要,喜欢就完了,谁还追根究底?
但是晏龙不一样。
一个没有身体的智慧生命,今天也在思考“喜欢”这种情绪,究竟是精神产生的,还是肉体决定的。
“来一份煎饼果子。”
清脆悦耳的声音,一个头发很短,穿着滑板鞋,衣着打扮非常中性的年轻人站在摊位前。
晏龙转过头。
陆笛用手机扫码付了钱,然后安静地等摊主敲开鸡蛋做饼。
“我以为你不会来。”晏龙站起来说。
陆笛扬了扬眉,双手插兜:“我也以为你能更早一点出现,在我出院之前。”
卖豆腐脑的摊主与做饼的大叔忍不住抬头,不能怪,真的是这两句话听起来狗血。
偏偏这两人不再开口,直到陆笛接过热乎乎的煎饼果子,才招呼一声:“上那边走走。”
这座小区有大约一百多栋楼房,绿化普通,环境普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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