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应该跟上去。”毕揽星不确定地说,利用魍魉沙漏探路,看看他的目的是什么,我们跟在后边。”
“不错,胆量可以。我和兰波走前面。”白楚年说。
他得随时为学员安全负责,这些少年都还没经历过几次实战,暂时还没拥有能独当一面的能力。
他们又一次进入了f口,上楼之前,白楚年又重新检查了一下刚刚他们所在的走廊。
踏入刚才受到袭击的位置时,窒息感又一次涌上来,但只要离开那个位置窒息感就消失了,白楚年快速穿过了这一段窒息的走廊,回到了已经调查过的两个仓库中。
地上的水还在燃烧,另一间毕揽星他们搜过的仓库中,桌面上放着一个新鲜的熟芒果。
“揽星,你之前说,仓库里都有什么?”
“贴在墙上的剪报,桌上有一个蔫巴的烂芒果。”
白楚年从桌上拿起芒果,掂了掂,黄澄澄沉甸甸的,散发着淡淡的果香。
仓库桌面的出入库记录上明确记录着,早上食堂进了一批新鲜水果,里面包括芒果。这颗芒果应该就是从进的货里拿的,应该是新鲜的才对,就算这边温度高,芒果这种东西也不会在一天之内烂掉。
白楚年掂量着芒果,到墙边看了看墙上的剪报,其实墙上贴着不少剪报,基本都在宣扬研究所获得的荣誉。
最醒目的就是万综集团老来得子的那页采访了,版面很完整,压在别的剪报上面。
万综集团创始人邱万综老来得子,诚挚感谢研究所的帮助,特意捐赠了一批昂贵设备。采访时间是k033年10月4日,而出库记录中魍魉沙漏的出库时间是k032年11月20日,中间相隔十个月左右,刚好是人类孕育需要的时间。
白楚年又回去翻了翻k033年之后的入库记录,的确有一批新设备入库,来源正是万综。
万综集团三年前出了一桩丑闻,邱万综的孙子邱辉好结交有权势的公子哥,经常出入高级会所,因为一些模糊不清的事儿醉酒失手杀了一位贵公子,人家家里不是吃素的,案件几经辗转,邱万综也没能保住他家独苗,邱辉最终还是被判了个十年,在狱里的第二年就自杀了,至于是不是真的自杀,许多人心里清楚。
白楚年那时刚进特工组不久,前辈们去调查隐情,回来扯着他闲聊豪门中的恩恩怨怨,他也就多听了些风闻。
邱万综这老alpha真是倒霉,儿子死得早,孙子也没了,好好的万综集团后继无人,觊觎者不计其数。
“老来得子……还真是场及时雨啊。”白楚年剥开芒果啃了两口,挺甜的还。
如果是邱万综买下了613,这或许就是魍魉沙漏的能力。
“末位3代表篡改类能力……倒流……颠覆……逆转吗。”白楚年专注地推断着他的能力,低头看了眼腕表电子屏,爬虫还没回话。
兰波从天花板爬过来叫他:“我搜了一圈,什么人都没有,很安静。”
白楚年离开了仓库,与毕揽星在二层会合,问起韩行谦监控中的情况。
韩行谦:“确认过了,外层楼根本没人。魍魉沙漏还在前进,离开监控范围了,应该已经接近药厂第二圈中层楼了。我现在往中层楼转移,看能不能拿下监控室。”
白楚年:“好,需要多长时间?”
……
白楚年:“?”
无人应答。
毕揽星也在通讯器中呼叫b组其他人,同样没人应声。
“陆言?陆言!”毕揽星的声音多了几分慌张。
“冷静点。你是指挥,你要想的是接下来该怎么做。”白楚年训他,“一个培育期实验体而已,韩哥a3天马分分钟灭他,你怕什么?”
毕揽星用力闭了闭眼睛,白楚年看得出来他双腿在抖,拿着枪的手也在抖。
“我不行,我不知道怎么做……”
白楚年扶正他的头,双手捧着他苍白的脸注视他:“你迟早要做这些,如果我不在,他们都只能听你的,你多犹豫一秒就会多一具队员的尸体送回你面前。”
汗珠顺着毕揽星的额角淌到下巴,他喑哑道:“我还没准备好。”
“什么时候准备好?等笨蛋兔子他们被团灭的时候吗?”
毕揽星肩膀颤了颤。
一个冰冷的枪口抵在了毕揽星太阳穴上,兰波从他身后缠上来,在他耳边道:“如果你做错了,我就开枪,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死了就没有人责怪你了,最坏的结果仅此而已。”
被这对特工夫妻前后逼迫着,毕揽星好像站在悬崖边缘,被逼着飞跃百米沟壑,头痛欲裂就快要疯了,破罐破摔低声嘶吼着下命令:“白楚年兰波去中层监控室,谭青谭杨跟我去外层监控室搜找b组队员,每分钟尝试联络,排查后在我地图标点会合,先把魍魉沙漏位置排出来。”
白楚年顿了一下。
他松开手,满意地打了个响指:“对嘛,真乖。兰波,我们走。”
兰波将手枪在空中抛了一圈收回来,鱼尾缠到白楚年身上,跟着他从十数米的窗口一跃而下,往中层楼跑去。
“我说你也是,别动不动掏枪啊,万一给他吓坏呢。”
“你在教我做事?”兰波慵懒缠着他,在他后背蹭了蹭手枪上的灰尘,“我教过的小孩比你吃过的饭还多,你也是我养大的,不是养得挺好吗,也没吓坏过。”
第137章
伯纳制药厂外层楼安保巡逻,正常情况下两人一组,共有六组,分别在外层楼的一楼到三楼巡视。
“怎么觉得今天这么安静呢。”一个保安纳闷嘀咕。他是本地土著,用非自己母语的语言交流发音有些蹩脚。
“都偷懒呢,看看都几点了,这个点儿本来人就困,又没什么事。”他搭档看了一眼手表,指指腰间的对讲机,“只要没人报警,我们什么都不用管。”
两人在走廊中巡视,渐渐发觉头顶的灯好像越来越暗了,原本可以看清墙上海报的光线,此时昏暗得连远点的路都看不大清楚了。
路的中央,一具石膏天使雕塑在阴影中伫立,身上简陋地裹着一条白绸。
保安擦了擦眼睛:“谁把雕塑搬过来了。”
他拿起对讲机,按住对话键:“喂,仓库吗,二楼是不是在搬东西?”
对讲机另一面无人回答。
而远处的雪白雕塑却在瞬息间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保安才发现他并非雕塑,而是一位浑身没有一丝杂质的莹白的omega少年,五官立体,神色冰冷漠然,额头有一倒三角形金蓝绿三色点状图案,怀中抱一玻璃沙漏。
“你是谁!”保安惊诧质问,另一个保安反应更快,掏出电击枪朝少年扣动扳机。
少年淡漠回答:“魍魉……”
他倒转手中的玻璃沙漏,即刻白沙倒流。
那枚朝他飞来的电击弹戛然而止,朝来向飞了回去,退回了枪口中,这并没结束,在短暂的几毫秒中,电击弹失去了电力,而本应绝缘的电击枪却电光闪烁,强大的电流将保安击昏在地,另一个保安则感到呼吸困难,血液中的氧飞速流逝,他大口呼吸,却没想到他越吸气,氧气流失得越快。
魍魉沙漏缓慢蹲下,打开沙漏顶盖,把保安塞进沙漏中。
他的手与沙漏上下盖连在一起,操作起来很吃力,保安的躯体被塞进比身体小得多的沙漏中,就像胡萝卜被放进榨汁机里一样,塞进玻璃内部的躯体变成了白色流沙,化作了魍魉沙漏的一部分。
两具尸体填入沙漏,沙子平面高度变化却不大,像个无底洞般吞噬力极强。
魍魉沙漏继续顺着走廊行走,那两个阻挡他前进的保安就像从未存在过,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他走过的地方人声全部沉寂了,将整座外层楼变成了幽灵死楼。
突然,一颗圆形炮弹落在了魍魉脚下,不待他做出反应就爆炸开来,强烈的闪光和嗡鸣干扰了魍魉的听觉,他双手连接在沙漏上无法遮掩耳朵,被刺耳的嗡鸣激得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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