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参与任务时,白楚年更多的待在指挥位,很少自己出手,除了不想被摸清底细之外,还因为如果不慎能量外溢,极容易触动更高阶的分化能力,后果难以预知。
他作为特种作战武器而生,骨子里就带着杀戮本性。白楚年从来没有享受过纵情战斗的快感,因为一旦暴走,他没把握还能收得回来,
尼克斯垂眼对兰波道:“这世上自作聪明的人太多了,真正聪明的却没有几个,不过好在蠢人活在自己的幻想里,所见皆蠢,才能安心自处。你们既然站人类那一方,就做好被愚蠢的他们毁灭的觉悟吧。”
兰波冷眼凝视他:“神的所为,不是蝼蚁能妄加评价的。我谁都不站,看着人类毁灭自己,看着你们走进深渊,就是我活着的乐趣。”
泡在水里厄里斯甩甩手臂,被白狮利爪截断的小臂重新生长出来,不过衣袖完全断了,断口处开了线,大概修补不回去了。
“我的衣服。”厄里斯捡起掉进海里的袖口,套回手上,用诅咒金线将断口粗陋地缝合到一块儿。
他回头看了看直升机上的人偶师,尼克斯的目光一直落在白楚年身上,观察着白楚年的一举一动,没有分给他一丝多余的眼神。
“……”厄里斯泡在水里,攥紧拳头,海水从指缝中流走。
白楚年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踏着水面高高跃起,凌空扑向厄里斯,双手尖锐利爪刻印进了他双肩。
厄里斯紧紧抓着白楚年的双腕,被他压在身下,两股强大的力量纠缠在一起,海水被他们激起万张狂澜。
一缕诅咒金线从厄里斯手腕悄然延伸而出,缠绕在白楚年手上。
厄里斯扬起唇角,狠狠笑道:“来撕碎我。”
诅咒金线连接的目标将会承受相同的伤害,如果白楚年真的下了手,他将会和厄里斯一起化成白狮利爪下的碎肉。
但此时白楚年已经放开了力量,不是他想收就能及时收回去的,眼看着他将要和咒使一同被湮灭,连接在口笼上的锁链忽然一紧。
口笼从鼻子开始,锁住兽牙和下颌,下半部分延伸到脖颈,脖颈处的伸缩项圈与锁链形成一个拉紧就会收缩的活扣,锁链一紧,白楚年突然感到脖颈被紧紧勒住,外溢的力量被口枷一下子遏制住。
他就像被驯兽师说“no”的大型猛兽,停住利爪垂下耳朵,翻身摔进水里。
兰波就在水下,是他拉紧了手中的链条。白楚年仰面沉入水中,被他双手接下。
冷蓝鱼尾转换成火焰色,鳞片灿金闪烁,这次注射hd药剂获得的伴生能力对腺体消耗微弱,虽然两次使用间隔一段不短的冷却时间,但会自动凭借第六感选择最合适的能力释放时间,无需刻意控制。
远空传来一阵渐近的噪音,直升机螺旋桨声靠近,涂装ioa标志的直升机从远处的海平面出现。
一根闪烁柔光的羽毛从空中飞来,落在白楚年头上。连接在他手腕的诅咒金线立刻被消除了。
直升机靠近,萧驯将狙击枪架在吊带上,阖起左眼注视着瞄准镜中的厄里斯,厄里斯和白楚年距离非常近,但当兰波把白楚年拖进水中后,目标赫然暴露在瞄准镜下,萧驯冷漠扣动扳机,一发狙击弹正中厄里斯后脑。
并且在厄里斯身上形成了m2能力猎回锁定标志,将目标位置共享给队友。
乱射的流弹穿透了厄里斯的身体,厄里斯此时也完全耗尽了体力,沉没进汹涌海水中,他半阖着眼,往人偶师的方向望着,举起的手也被海水吞没。
陆言驾驶直升机,毕揽星在通讯器中命令:“掩护他们,用定位弹,把对方直升机击落。”
“ok!”陆言熟练地在操作面板上拨了几个开关,武装直升机下方舱门开启,一管定位炮瞄准了人偶师驾驶的已经冒烟的直升机,那架飞机显然已经经受不住再一次爆炸了。
风中的清脆乐音忽然明澈起来,弹炮竟撞在了一层霓色屏障上,提前爆炸,震天的巨响引起周围人一阵耳鸣目眩,冲击波激起一阵波澜海浪。
爆炸的烟雾弥散,空中出现了一道金碧流光的身影,他漂浮在空中,背后碧色羽翼缓缓扇动,没有衣物蔽体,浑身白得剔透,女性外观体型柔美惊艳。
从他尾椎处延伸出的金绿蓝三色孔雀尾羽抖动绽放,一道繁星闪烁的圆形虹霓霞蔚笼罩了他。
这层流光溢彩的屏障吸收了导弹爆炸产生的能量,突然爆裂碎开,以相同的爆发力将云霞碎片落雨般炸了回去。
他的j1能力“霓为衣”,可以吸收对方70%的攻击伤害,并化作爆炸碎片反弹回去。
奇生骨从沉睡中苏醒,替他们挡了这致命一击。但培养时间不够留下的后遗症使他状态非常不稳定,仅使用了一次j1能力就收拢了尾羽,眼睑闭合陷入沉睡。
但这已经足够给人偶师他们争取时间。
帝鳄接住从空中像片羽毛飘落的奇生骨,尼克斯操纵直升机撤离,左手释放出一根纤细的人偶提线,把身中数弹遍体鳞伤的厄里斯从海水中捞出来,缠绕着他逃离了海域上空。
“下次希望你们还像今天一样走运。”直升机驶离射程,空中只留下尼克斯的余音。
通讯器中风暴部队传来好消息,何队说,他们活捉了实验体魔音天蝉,雷霆援助小组已经到了伯纳制药厂。
毕揽星代白楚年回应:“hd药剂已经毁掉了,人偶师他们只带了一个正在培养中的实验体逃走了。”
韩行谦和雷霆援助小组的查尔医生连通了信号,嘱咐他们:“在制药厂内层楼地下室发现了几个幸存者,以及他们做非法实验的活人人质,我已经拍了照片。”
“楚哥受伤了吗?”陆言放下绳梯想拉兰波和白楚年上来,兰波却叼着白楚年的衣领带他潜入了水中,鱼尾一甩就消失了。
白楚年的意识还很清醒,他只是有点累,又喜欢被兰波叼着跑,所以默默地不做声,体验着坐光速海底缆车的感觉。
兰波带他游到只长了一颗椰子树的圆形小岛上。与其说是个岛,不如说是个漂浮在海上的圆形礁石,不知道从哪个热带地区漂浮到了这儿,也就只有兰波能找到它。
兰波轻轻把白楚年拖上岸,用干燥温暖的沙子把他埋起来。
白楚年伸出一只手:“我想要你抱。”
兰波趴在他身边:“我身上很凉,会冰到你。”
白楚年从沙子里打滚爬出来,搂到兰波腰上:“我不嫌凉。”
“好。”兰波坐在沙滩上,垂眸看着他,手放在他脖颈后帮他解口笼的链子。
“先别摘。”白楚年闭着眼睛,制止他,哑声说,“我很喜欢这件东西。”
“是吗。”兰波抬起手,手心里放着链子。“我收紧的时候,会勒住你,很痛。”
“我不管。”
兰波轻轻抱住他,释放安抚信息素为他受损的腺体疗伤。掌心搭在他后颈抚摸。
白楚年侧躺在他弯曲的鱼尾膝头,眼皮沉沉地想合在一起,又努力睁开。
“randi。”兰波很少如此正经地和他说话:“虽然我们结婚了,也总是接吻,所以你大概感觉不到,其实现在是我在追求你的状态。”
“嗯?”白楚年立起耳朵,笑起来露出尖牙,“你说什么呢。你不知道你对我多重要。”
“你不想和我做ai。”
“……我没有,我想啊,我日思夜想呢。”
“因为你内心敬畏我,无法做到侵犯我。一开始我因此爱上你,现在却很苦恼。”兰波摇摇头,看上去的确很苦恼的样子。
“我不知道。”白楚年坐起来,他比兰波高得多,肩膀和背肌也更宽阔,蹲坐在兰波面前更像一只驯服的大猫,白色毛绒耳朵在白发里时而立起来时而塌下去。
“我常常会觉得你很美,每次想多碰一碰,又觉得这样会把你弄脏,一旦生出那种念头,总会被更多的愧疚压过去。”
“现在可以了。”兰波托起他的下巴,“我想赐给你更多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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