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你鱼的卵(26)

    胖虎：做个人好吗？

    克莱因看向傅由时，竖瞳瞬间化为灿烂的星光，他微微撅起嘴巴，一副讨赏的可爱表情。

    傅由忍住笑，严肃道，“别学我。”他摘掉克莱因头顶的绿色海藻，银丝绕住他的手指，有几分暧昧，他一把扯过克莱因的头发，正要吻下去，瞥到对方脸上的黑漆莫名有种欺负幼稚园小朋友的错觉，他收起嘴，“发质不错哈。”

    人鱼瞳孔微张，仿佛在诉说“你不爱我了吗”。

    “对不住，就当我腰间盘突出吧！”傅由双手合十，颤抖地发现自己确实腰间盘突出……

    最后还是被幼稚园小朋友扶下了船。

    回到家，傅由赶紧把克莱因赶进浴室冲洗，小人鱼离家一趟，受益匪浅，身上堆满了土特产，傅由从他头发里洗出小鱼、小虾，他拎起一只还健在的龙虾，笑道，“克莱因，这是你的新朋友吗？”

    克莱因咧开嘴巴，露出森白的鲨鱼牙，他在模仿人类的笑容，虽然这表情更像是要吃人类。傅由忍俊不禁，捧住克莱因的脸补上亲吻，“知道你牙好，嘴巴闭……等下。”

    克莱因闭紧牙关。

    傅由凑近一闻，如牙医一般冷酷道，“张开。”

    不能张。

    “再不张嘴就没有糖果吃了哦。”傅由微笑，克莱因受骗张嘴，他立马扒开他的嘴巴，看到口腔内部半条没藏好的小鱼尾巴。

    “吐出来。”

    克莱因看了看他，见他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这才慢慢地吐出一条小鱼、两条小鱼……

    整整十条小鱼。

    “……”

    傅由嘴巴张合了数次，不吐不快，“你丫的不能说话根本是往嘴里塞了太多东西了吧！”

    克莱因望着他，那双蓝色眼睛刻着大写的无辜。

   

    傅由表示不吃这套，并用力拍打他的大腿，“腿长出来了就别给我装哑巴。”

    克莱因委屈地哼唧了一声，想凑近跟他亲热，被他连鱼带鱼地轰出浴室。但傅由终是不忍心，打开门，给对方扔了条裤子，“别跟胖虎一样光着腚。”

    热气氤氲，傅由坐在浴缸里舒服地长叹，三月大的孕肚微露出水面，他伸指弹了下，被数颗鱼卵挤得凸起的小山丘像布丁似的“duangduang”晃动。

    说不害怕是假的，但这次他不那么怕了，有一位勇敢的甚至为他付出嗓音的小王子在他身旁陪着他、保护他。想到克莱因为他准备的“补品”，傅由忍不住乐出声。

    客厅，一条大鱼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一只小猫依偎在他腿侧，其乐融融。傅由头发也不擦了，立马冲上前，一屁股把胖虎踹向地面，独享克莱因美好的肉体。

    胖虎伸长脖子：？

    傅由找了部惊悚片练胆，吓得眼冒泪花，抱住克莱因瑟瑟发抖，过了半晌，他发现克莱因哭了。傅由抬起头，看到趴在男主背上的女鬼……确实挺好哭的。虽然克莱因大概率是被影中不存在的爱情感动到了。

    影片结束前，他都没再抬起头。

    攥着白花花几十颗珍珠的大手递到他面前，“给你。”

    傅由一愣。

    克莱因终于开口说话了，他的嗓音与人鱼时别无二致，但他忽然可以从中察觉出细微的差别，克莱因的音频已经趋近于或者完全属于人类，很平稳，不再会咕噜噜地响起泡沫破碎般的梦幻杂音。

    傅由没接珍珠，他仍是难过的，却故作释怀，“懂事了，会上缴私房钱了。”

    “老婆本。”克莱因正经道。

    “你哪学来的？”傅由哭笑不得。苏摇摇都给小人鱼灌输了些什么知识啊！话说，苏摇摇到底沉哪里去了？

    “所以刚才那些鱼放哪了？”傅由问。

    克莱因假装失聪，像逢年过节硬要给你塞红包的长辈似的把满满的珍珠往他手里按。“这使不得，使不得！”傅由礼貌性推拒，感觉手快被按麻了才收下珍珠。他先把珍珠放进果盆，随后对着克莱因的腮帮子一顿猛揉。

    没塞回嘴巴啊，那放哪了？

    “喵～”胖虎扑进沙发底下，大肥屁股撅在外面扭来扭去，真之可爱没脑袋。傅由笑弯了眼，俯身打捞胖虎时，对上埋藏在沙发底下的整整齐齐的咸鱼家族的死亡凝视。

    哈哈，他说怎么老闻到一股鱼腥味，原来是他误会克莱因了。

    “克莱因！”傅由怒斥。

    对方歪着头“喵”了一声。

    傅由登时春心荡漾，抱住他蹭脸直呼可爱，过了五分钟才恢复理智。他刚才干了什么？脸好痛，好像拿钢丝球洗了脸。

    “好家伙，你居然卖萌勾引我！”

    “喵。”

    “就算变成猫我也不会原谅你的！”

    “汪？”

   

    32 睡前小事故

    郊区没有华灯，傅由将客厅的灯全部点亮，端出电磁炉放上茶几，等水沸腾后再下入腌渍过的鱼片，鲜美浓郁的鱼香溢满整个房间。

    傅由捞出鱼肉，夹起其中一片。克莱因和胖虎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筷子上的鱼片，那薄而匀实的白肉在蒜蓉辣酱上滚了一圈，送入对方口中。

    “美味，鱼肉放入舌尖瞬间融化，简直跟棉花糖一样。”傅由浮夸地评价，继而大手一挥，“你们别光顾着看啊，赶紧吃啊！”

    克莱因和胖虎的目光投向他手指所指的地方——十条死鱼整整齐齐地躺在沙发底下。

    “喵！”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咱家小户型放不下良心，更何况是十条鱼呢。”傅由面无表情道。他也就耍耍嘴皮子，最后还不是跪下来用长木棍勾出死鱼，包好保鲜膜放进冰箱，打算明儿给克莱因串烤鱼。

    介于胖虎没地方睡，傅由特地为它搭了一个简易小窝，他自己躺了躺感觉不错，胖虎也对他的手艺表示五星好评，趴在了窝外。

    傅由发现克莱因直勾勾地看着他为胖虎搭的小窝，不由疑惑，“怎么了？”

    克莱因眼睛里流露出复杂的情绪。

    “哈哈，你也想要阿爸给你搭个小窝吗？等等，我不是为你承包了泳池吗！你们一个两个都什么德行，有窝不睡……”傅由滔滔不绝。

    克莱因忽然露出释然的表情，扯着他的衣角说要回卧室。

    小人鱼还不适应人类的“尾巴”，约等于半身残废。

    “愿意为您效劳。”傅由向他行了一礼，绅士地伸手扶起他……他朝纹丝不动的克莱因踢了一脚，“起来。”

    换上腿的克莱因身高将近两米，傅由就像他的拐杖，拄着他走进卧室。傅由抬起头，望着高大的爱人笑道，“克莱因，你现在真像个老爷爷。”

    克莱因思索了片刻，答道，“叫爸爸。”  ？？？

    “我才是爸爸！”傅由大声纠正，脑中忽然唱起洗脑儿歌，“爸爸的爸爸叫什么？爸爸的爸爸叫爷爷。”

    诶，爸爸的爸爸确实是老爷爷，这没毛病。

    “爸爸。”他小声喊道。

    克莱因亲吻傅由的额头，他发现伴侣怀孕后变得愈发迷人，行为举止说不出的可爱，整个人又甜又软，像棉花糖，一口就能吃掉一个。克莱因悄悄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没有融化。他好幸运，遇到了不会融化的伴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