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伯恩斯.斯莱德申辩无效,议会维持原有判决。”他微扬下颚,命令道:“清理法庭。”
德伯恩斯.斯莱德大公爵被送上了绞架,民众目睹了这一切。
那垂老的先生披头散发地仰望著上空,冷风吹拂著,绞绳圈住了他的脖子。他在临刑之前高呼著:“羔羊被宰杀、真相受蒙蔽、忠义的人受到污蔑、睁大你们的双眼,加置我身上不公平的枷锁──真理不会因此埋没,恶魔将在黄昏之日受到审判,他将用灵魂祭奠所作的恶事!”
“精彩的演说。”站在窗前的银发男人缓缓地说:“……封住他的嘴。”
行刑的时候,母亲掩住了幼儿的双眼,人群停止了躁动,他们注视著那不断踢动的双腿,直到那曾经位高权重的大公爵面目发紫,双眼突出,两手慢慢地垂落。
黑发青年站在男人的身边,他看著这令人不太愉快的画面,眼里并没有太大的波动。
他静默地伴著男人,直到太阳西沈,黑幕逐渐地吞噬一切。
艾维斯摩尔垂下眼,他看著那紧握成拳的手,轻轻地吸了口气,伸手覆住那宽大的手背,偏著头倚著男人的肩。
他像是陪著他渡过了一段漫长的时间,却又像是一眨眼的事情。
塞勒斯汀由公爵长子进阶成伯爵,并且在老公爵逝世之後继承爵位。德伯恩斯大公爵遭到处死之後,他将在议会之中享有最大权利。尽管他依旧是教会的公敌,但是至今已经没有人胆敢挑战他的权威。
不久,塞勒斯汀.柏金的爵位再次晋升,一切如他的意愿,在他的军队驱赶了反叛者後,他受封为护国公。然而,改变的不仅是他的地位。
他越来越沈默,缺少笑容,就算是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他令人畏惧。
“斯莱德夫人希望接见您,公爵大人。”仆人前来传话。
正在处理公务的男人并没有抬起头来。
仆人低了低头,有些微颤地央求:“……她有身孕,阁下。”
银发男人抬起眼,他并没有迟疑很久,就做了一个手势。
憔悴的妇人在仆人的引领下走了进来,她的披风沾满了泥泞,面色难看,没有一点过去雍容的模样。
“大人。”
斯莱德夫人仰著头,怀著恳求哑声说:“我来到这里,是为了我在牢狱中的长子。查尔斯并没有犯错,他是忠诚的人,您也可以为他作证。他是您的友人,曾经追随过您……”
“你必须等待议会的判决。”男人两手交握,慢慢开口:“如果能证明确实无辜,你将会等到他,夫人。”
妇人颤颤地揪紧了裙,她眼眶通红,对著男人双膝跪下:“我恳求您,大人。通过议会,我们迎来的将不是公正──”她直视著男人,低语:“是莫须有的罪名、绞绳,和简陋的棺木。”
塞勒斯汀公爵望著妇人,他对旁边的仆人说:“准备马车,送夫人回去。”
“塞勒斯汀.柏金阁下……!”妇人在被迫离开之前,嘶哑地急道:“可怜的查尔斯将死在监狱里,我会在上帝的面前作见证,为你的残忍和嗜杀成性!”
门重新合上。
银发男人将目光转回公文上,但是下一刻,他忽然将羽绒笔重重搁下,仰头深深地吸气。
黑发青年走到了旁边,缓慢地矮下身来,仰著头,双眼凝望著公爵。
“我依旧站在你这里。”他无声地说:“不管你是否因为他们的话语而厌恶自己,无论对错,我始终站在你这里……大人,我相信你。”
然而,塞勒斯汀猛地站了起来,他环视著眼前,“你在什麽地方?”
“我在这里,大人。”
“我没办法感觉你。”他嘶哑地说:“……你离开了麽?”
“不,大人,我没有离开,我还在此处。”
他沈默了片刻,语气逐渐冰冷:“你也无法理解我……你也终将离开。”
艾维斯摩尔一怔,他眼前的男人冷峻地转过身,大步离开那个房间。
他想追上他,但是在迈开一步的时候却忽然顿住。青年在阳光下慢慢地举起双手──他双手的颜色越发清浅,甚至隐约能瞧见後方的事物。
这个梦境即将结束了麽?
××××××××××
解释一下,
公爵过去是没有遇到艾尔的= =
这是公爵的梦境,他在梦中回忆过去。
於是这个梦境的意义不仅是让艾尔理解过去的公爵,
也是让未来公爵能稍微放开心结。
另,书的事情缓慢秘密地进行中……捂脸,
若是有意买书的亲可以留个言跟我说说,乃们想看什麽番外= =
趁我还有时间的时候。
第65章 番外二 Avel Simoul in the wonderland(下2)
“公爵阁下的军队在拉布罗尔的战役取得了胜利,这完全打击了那些老家夥的势力,尤其是恩罗坦阁下。”
宴厅的豪华长餐桌前坐满了塞勒斯汀公爵的支持者,他们占据了议会大半的发言权,强调贵族所应有的权力,并且与主教形成对立。他们的酒杯里盛满了象征胜利的葡萄酒,因为银发公爵的军队成功击溃了拉布罗尔的防线,那是属於新教的势力,他们以“企图反叛”的理由强行收复了那里的土地。
正在发言的威尔男爵高举著酒杯,“让我们向陛下最信赖的夥伴、波旁的护国公,塞勒斯汀公爵大人致敬──”
在所有宾客纷纷举杯的时候,主座上的银发男人陡然站起,音乐嘎然止住。公爵并没有留下任何一句话,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座位。
“阁、阁下……”
所有人面面相觑,柏金公爵的矮个子管家适时走了上来,堆满笑脸安抚说:“各位大人请继续,公爵只是离开一会儿。”他对乐师点了一下脑袋,摆摆手,悠扬的音乐再次奏起。
银发男人大步地走过回廊,奴仆们战战兢兢地垂头屈腰,他们并不知道公爵是因为什麽事情而勃然大怒。公爵忠诚的老仆人在後方紧紧地跟著他,不断地小声地唤著:“大人、大人,您不能扔下您的客人……噢!大人!”
男人的脚步忽然有些不稳,他缓步下来,有些摇晃地扶住了旁边。老奥纳连忙凑到他的身旁好将他扶住,并且对著旁边的奴仆喊著:“扶大人回房,快来帮我……各位,动作灵敏一些!”
隔日,护国公在宫廷议会的座位是空置著的。
这使得所有人议论纷纷,大部分趋向於对塞勒斯汀大公爵不利的评价。国王对此保持缄默,尽管他的耳边不断有人在说──塞勒斯汀已经不将您放在眼里,陛下,他甚至公然缺席您主持的宫廷议会。
“肃静,诸位。”国王敲著他的权杖,居高临下地看著他的臣子。他必须制止舆论继续下去,但是他的目光不自觉地转向他身旁的空无一人的位置。
护国公的座位与他的皇座,只有一步之遥。
柏金公爵府邸在经历昨晚的小混乱之後,在早晨总算归於平静。
奴仆们拘谨地守在门外,和先前比起来,他们已经稍微放松下来。公爵在凌晨的时候退烧了,而且不再出汗。
那宽大的卧房内,窗户敞开著。那忠心的老妇人守在公爵的床头边,担忧地为他擦拭著额头的冷汗,她在之前才找来了仆人为公爵换上了干爽的睡袍。昨夜的情况非常紧急,这使得她现在仍心有余悸。
晨晖从窗口流泻而进。
大人、大人!
公爵、大人、塞勒斯汀……
“不要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情。谨记我的吩咐,如果我知道有人多嚼舌根,那麽他将受到最严厉的处分……好了,替我传话。”老奥纳冷声对著仆人说道。
在她回过身的时候,她惊喜地发现床上的男人已经睁开双眼。
“塞勒斯汀大人。”老奥纳快步地走了过来,她单膝地跪伏在床边,紧握住男人略嫌冰冷的手,上下打量著他,喜极而泣地哽咽说:“大人……噢,您终於醒来了,我尊贵的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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