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父肖母对视一眼,无声交流片刻。而后肖父起身出门,把门带上,房间里只留了肖母和肖炀。
肖母长相温婉,一双眼睛和肖炀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这个儿子从小到大一直没怎么叛逆过,养得十分省心,他们家亲子关系向来很好。
见他妈态度好,肖炀多少缓了缓心情,顺着她的意坐下。
“炀炀,咱们好久没聊聊了。”肖母说:“你是想问什么?这么生气。”
肖炀盯着母亲的眼睛看了会儿,控制住脾气,一五一十把战舰失灵的过程说明了。
“妈,我的密码是没改过,但控制器一直丢在家里。是你们做的吗?”
肖母垂眼想了想:“原来是这样……首先,这肯定不是我和你爸做的。”
肖炀眼睛一亮:“是吗,我就知道!那是谁!?”
“半年前你的战舰送去俱乐部检修,连控制器一并带走了,有没有带回来我也没注意。现在看来,应该是他们留下了……”
“操!我去找陈教练!”肖炀怒火嗖地腾起,攥紧拳头猛地站起来。
“哎,”肖母忙拉住他,柔声说:“炀炀,别激动,这其实不是什么大事……”
肖炀脚步一顿,一脸震惊地看着肖母。
肖母循循善诱道:“你看,首先,那孩子也没什么事;再者,学校也没追究你的武器违规了不是么?……你教练的想法我能理解,当时那种情况下,哪怕你赛后因为误操作被警告,也好过和一个两百名的同学打成平局。”
说到这里,肖母为难道:“……要知道,表演赛里平局是不能晋级的,你作为年级第一,我们肖家的年轻一代代表,也是俱乐部的招牌,却第一轮被淘汰……那问题可就太严重了啊。”
“可是、”肖炀还想再说。
“炀炀,你还小,不懂问题的严重性。”肖母打断他,稍稍严肃了些:“如果你被淘汰,别人不会去探究理由。他们不会想要了解你是不是其实很有实力,不会知道对手那个小孩投机取巧,不会知道他用了什么样狡猾的战术拖延时间……他们只会说,你和一个年级两百名的小孩打成了平手,不过如此啊。”
肖炀:“……”
“如果那个小孩能走到最后,还能说是一匹隐藏的黑马,可他能吗?昨天的比赛我也看了,那小孩明显就是实力不行,能拖一点时间是一点。这样的人,将你拉下了马,以后别人会怎么说你?说我们肖家?说俱乐部?”
肖炀沉默了。
肖母看了儿子一会儿,见他不再反驳,似被说服,欣慰地拍拍他的肩膀。
“不过话说回来,这件事是你教练那边不对,我回头会和他们沟通的。你也不要有心理负担,按键不是你按的,你那个同学也没事,这件事就让它过去吧。”
肖炀嘴唇翕动,半晌才问出一句:“……为什么必须要拿第一?”
“……”肖母有些惊讶,又有些为难,考虑了一会儿才说道:“你还小,很多事牵扯颇大,我们没和你说,也是怕影响你。现在的你不用管那些,好好学习就行。”
“和危燕新闻里的几件大事有关吗?”肖炀问。
肖母没说话,代表默认。
“好了,”肖母任由他沉思了一会儿,拍拍他肩膀,笑道:“回学校吧,早上还有颁奖典礼呢。我们的主角怎么能缺席呢?”
肖炀勉强扬了扬嘴角,转身离开,踏出肖家大门的一刹那,脸色立刻阴沉下来。
无论他们说得多轻巧,肖炀也无法释然。
那可是一条人命!
就算有防护罩,就算有弹道偏离,就算现场紧急处理机制完善……谁能保证最坏的情况一定不会发生!?
万一呢,万一那个道格拉斯真的死了呢?
他们也会轻飘飘地来一句“这是意外”?
然后用“反正又不是你动的手”来安抚他!?
他们把我当成什么了!?
肖炀深深震动,在车门前站了很久,没有坐进去。
他脑子一片混乱,噩梦里的场景像要钻进脑壳里跳舞似的,再次一幕幕闪现。
要说出去吗?
找谁说?
又能和谁商量一下?
在尽量保全自己和家人的前提下……?
肖炀浑浑噩噩地钻进车里,开了自动模式开往学校。
礼堂中的音乐声早已响起,他最终也没有进去,独自在操场边徘徊。
典礼结束后,假期正式开始,他看见来往的军校同学路过操场。拎包就走的,收拾行李搬宿舍的,结伴出去吃饭玩乐的……
有些眼熟,有些则不认识,大多都笑着。
肖炀不受控制地想象他们死在自己的炮筒之下,上一秒还灿烂的笑脸立刻变得惊恐,蒙上血色,残肢乱飞。
他知道自己出了点问题,但他控制不住,他就这么坐在操场边的阴影中,无视了终端发来的各种消息,直到太阳隐没。
中心区,灯塔闪耀。
它高耸入云,无论在哪里,抬头就能看到。
那里驻扎着联盟军队、运行着监控虫族进攻的警报系统、全套逃生系统随时待命。
它守卫着一颗星球的生命线。
肖炀一直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有一天也会入伍,或成为守卫灯塔的一员,或加入机动部队,在一线对抗虫族。
可现在,他想,我配吗?
远处飘来一阵熟悉的乐声,肖炀循声望去,是隔壁综大传出来的。
他惊觉,今天是平安夜,综大在开舞会。
在首都星,所有的机构在圣诞都是放假的,但危燕区东方人更多,假期定在了元旦和春节。
肖炀站起身,遥遥看着隔壁灯火通明。
他忽然想起邱秋那双眼睛,以及邱秋背后的钟豫钟少将。
他没有勇气一个人去管理办,但或许可以私下找钟少将说明情况?这样似乎还有转圜的余地。
肖炀挣扎片刻,做下决定,当即小跑冲向隔壁综大。
圣诞舞会让整个综大热闹得像集市现场,彩灯在半空交织出星星形状,四处都在闪光。
肖炀在人海里转着圈,找了半天一无所获,呆愣在圣诞树下时,总算看见两个有些眼熟的。
“哎?这不是隔壁那个大兄弟……吃了蜜雪的饭吐出来那个。”路人A一脸惊奇。
“……”肖炀额头冒出青筋。
“咋了大兄弟,还来找蜜雪啊?她在大厅呢,和她哥跳开场舞,金毛脑袋可显眼了,你准能找到!”路人B嘴快道。
“不是我说,大兄弟你可真有勇气,蜜雪长得是漂亮,但那性格……嗯……”
“不是。”肖炀黑着脸打断他俩说相声:“我想找邱秋,在哪儿?”
“啥!?”路人组齐声问:“这就移情别恋啦!?果然还是胃更重要啊——”
肖炀:“……邱、秋、在、哪、儿。”
“噢噢,”路人A道:“没来呢!”
“对啊,不知道在哪儿,陈啸他们还发消息问了,也不回。”
“可稀奇了,今晚可是有自助餐啊,真不像他。”
“听说系里老师亲自下厨,他一定会来的!”
“……谢谢。”肖炀咬牙:“那我再等等。”
三小时后,舞会散场,肖炀憔悴地站在操场上。
……人呢!?
第65章 “那……我能再尝你一口……
五小时前, 管理办。
傍晚下班时间,钟豫正两脚屈屈盘着,双手抱胸, 仰着脸睡得人事不知。
忽然间办公室门一响,文劲冲进来,一掌拍在他桌上。
“下……班……了。”文劲凑得极近,阴森森说。
钟豫一睁眼就被她超现实主义的夜店妆容吓了一跳,往后仰了仰:“什么?下班了你走啊。在这儿闹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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