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事者走了,店里立时安静得可怕。
颂歌正好唱到最后几秒,客人们你看我我看你,又恐慌又迷茫。
虽然赶走了那些人,但不安的阴影还是悄悄留了下来。
未来会怎么样呢?
……
黑斗篷们于三条街外的巷子口又一次集合。
“阿猿,这外挂还挺好用嘿!”一人道。
“那可不,一条王庭的狗都没追过来!”
“虽然登陆地没法儿改,但绕过上下线的关口实在太方便了……嘿,咱们这样岂不是啥地方都能去!?”
“傻了你,要权限的!一直在D区活动有屁用,这种事只有在权限高的地方才有意义,上次boss讲话你没听吗?”
“行了行了,咱们只是来试试效果的,又不是真的要布什么教,怎么还吵起来了?走走,回去了。”
黑斗篷们聊了几句,作势要往一处走。
为首那人嘿嘿笑了两声,说:“其实这样搞搞也挺好的,让大家知道王庭也不安稳。人啊,就怕心有疑虑……我操!”
他一边说,一边踏出巷口,迎面差点撞上一张人脸,吓得爆了个粗。
身后的黑斗篷们惊呆了,唰啦啦退回巷子里,像是一群被野猫盯上的折了翼的乌鸦。
“嗨。”钟豫笑着打了个招呼。
黑斗篷瑟瑟发抖,一时间心里百转千回。半晌憋出一个字:“嗨。”
“哥几个聚在这儿干什么呢?”钟豫越过众人,向巷子深处看了看。
“呃……”黑斗篷道,“看黄色电影。”
“也给我看看?”钟豫说。
黑斗篷们都没声了。
钟豫又笑:“怎么了?刚刚在店里不是很精神么?看了会儿电影看萎了?”
“操!”为首的黑斗篷大惊,猛地转头喊,“快快快下线!这家伙从店里跟来的!”
“刚谁说着外挂好用的——”
“是这人太离谱、”
黑斗篷吓得手抖,连着三次都没按上那个下线的按钮,就在这瞬间,钟豫已经搭上他的肩膀。
“我认识你,你跟邱秋什么关系?”
“?”黑斗篷一愣,手也停下了。
“怎么跟见了鬼似的,”钟豫用力拍拍他,“走吧,你的手下都跑了,你陪我聊聊。”
第102章 “这里是你的新家。”……
钟豫随手把人带到一个花园小亭子里, 很绅士地作势擦了擦凳面,示意黑斗篷坐。
黑斗篷途中无数次想当街下线,但这个可疑人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 总是挑人多的地方走,让他没办法在众目睽睽展示自己的非法外挂。
犹豫了一路,黑斗篷反而放弃了,倒想看看这位是什么人。
也不是他不警惕,那天在集市上, 他清楚地记得这位哥和老大一起逛街……就算不是己方阵营,也不会是敌人吧?
“你想问什么?”黑斗篷心一横,索性直说了。
“就聊聊, 紧张什么?”钟豫看向一旁的湖面,“会去酒吧捣乱,你们是‘倒王派’的人?”
黑斗篷撇撇嘴,心说你明知故问, 嘴上倒是老老实实解释了一番,把他们旧党的立场也说清楚了。
这些都是他们平常宣传就会说的内容,并不是什么秘密。
“那邱秋是?”钟豫问。
“他不算我们旧党的人吧, ”黑斗篷说, “但他给了我们很多帮助。当然, 我们也有协助他,不算单方面受惠啦。”
钟豫靠着亭子的柱子, 尾音上扬地嗯了一声。
“不是旧党,和你们有合作,所以他是?”
“害,我们都猜他是首都星哪个旧贵族家的孩子。旧贵族被王庭软禁,到现在还没消息呢, 立场当然相对啦。但他们又跟我们这些外来的草根走不到一起,不就互惠互利咯……”黑斗篷说起这个,难免有些兴奋,“但老大真是太厉害了,技术力一流啊!咱们一年没攻克下来的难题,他的家族竟然轻松拿下,这下方便多了!”
旧贵族?这倒是钟豫没考虑过的设想。
贵族会逛集市吗?会认识那么多不值钱的小玩意儿吗?会辨别香辛料吗?……谁知道呢。
钟豫心里没有任何可以拿来参考的人类标准,只得先放下这个问题。
“你们今天行事这么张扬,会不会连累他?”钟豫说。
黑斗篷撇撇嘴:“技术送给我们就是用的,畏首畏尾能成什么大事?老大必然不会在意。不如说,老大比我们更想推翻王庭吧。”
“为什么这么说?”
“……不知道。”黑斗篷想了想,“隐约,就是有这样的感觉。”
他回过头,提高声音:“那个破王庭,想要推翻是很正常的事吧,还需要别的理由吗?”
无论钟豫怎么想保持绝对理智,都无法改变自己天然站在王庭一边的思考方式。当听到黑斗篷这么说时,他下意识地在心里问了个为什么。
并且竟然因此感到了些许心虚和愧疚。
“不说别的,就是他们不把人当人的行为就已经很恐怖了。你知道钟……咳咳,吗?”黑斗篷说。
“呃,知道。”钟豫说。
“那家伙就是冷血无情的典范。你知道他都干过啥吗?现在社交网络上全是对他歌功颂德的洗脑包,说一句坏话都会被屏蔽,大家只能私下聊聊……你不会连这都不知道吧?”
“……”
“我还说呢,这才过去一年多,大家都没忘,这要是再过个十年,假的不也要变成真的了!那个钟咳咳,以前被拍到和他的小男友一起,那多亲密啊……”
……
一小时后,黑斗篷获准下线,剩下钟豫一个人坐在小亭子里,看着湖面眼神发直。
黑客的照片里,那个紧紧靠着他坐的人……
就是他吗?
钟豫深深吐出一口气,搓了把脸,像要把热度搓飞。
他总算想起来,那个照片里的少年像谁了,有点像邱秋。
或许不能这么说,应该是邱秋像照片里的少年。
但邱秋看起来更真实更活泼,相比之下,照片里的人则更文静,也好像……更依赖以前的他。
会是什么样的性格呢?想必是很温柔的类型吧。
如果他们曾经在一起过,少年会不会在家做饭,等他下班回来?会不会在周末打扫卫生的时候,抱怨他东西乱放?会不会精心打扮,邀请他去植物园约会?在电影院门口纠结时,会不会迁就他,选他爱看的电影类型?
钟豫满脑子乱七八糟的幻想,直到身边传出一声重物敲击的巨响。
原来是一群来公园踢球的小孩子,把球踢在了亭子的立柱上。
小孩子们欢呼着跑过来,抱起球,又呼啦啦跑走。
草坪鲜绿,天空湛蓝,视觉内的画面美得像童话,但钟豫却如梦初醒,脸色骤然变得难看。
他强忍着不适冲入下线区,断开连接后直接从床上弹起,冲进卫生间,对着水池呕吐起来。
胃部剧痛,喉咙痉挛,浑身剧烈用力,让他撑着水池的手臂绷住一条条非常明显的血管脉络。
虽然从醒来开始他就总是在被迫体验吐血的感觉,但那种纯粹生理上的排异反应和从心里泛上的恶心感是完全不一样的。他现在感觉非常非常非常恶心。
一想到整个危燕区的人都已经死了,他曾经拥有的、或者说幻想着拥有过的东西全都消失了,他就感觉浑身冰冷,气管像被什么粘稠的液体堵住,喘不过气来。
有那么几秒,他似乎昏过去了,但身体本能地做好了支撑,实际看来他不过是晃了一下。
但时间足够,钟豫醒了,他把手伸到喉咙里,用指甲划破食道,猛地吐了口血出来。
下一刻,门已经被人打开,意料之中的几人向他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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