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意外马丁会使出这样的下作手段,他想要给自己脱罪,所以无所不用其极。反正他也从来没有在意过除了自己以外的那些生命。”基思怒道,“但我不明白,威尔克将军怎么可能会叛变!无论如何他不可能背叛国家!”
“把罪名都推到我的头上,并不等于就背叛了国家利益。”容迪忽然语气冷静的说道。
“什么意思?”基思闻言深思,“你是说,威尔克不见得和马丁是一路人?但最后却作出了同样的表态?”
“如果刃部的人知道我也不在舰队之中,他们突破看守、救出马丁、夺取权利就是完全有可能的。至于那些改口的人,本来就不算站在我这边。如果反对还有好处的话,顺理成章。”
“但维尔克能有什么好处?回到军队吗?”基思摇头,“这不太可能。但除此之外,威尔克也没有得到任何好处了。”
“或者说根本不是因为好处,而是为了回避坏处。”
换位思考,维护容迪对威尔克而言,既没有好处也没有坏处。他真正需要的,是把东区里的情报通知给有需要的人。
如果按照他们最初的预期,威尔克主导的舰队回到联邦将会带回去两个消息。一是空洞入侵东区,必须立即采取反应;二就是马丁的渎职才引发了所有的连锁反应,星野管理局的正当性也会立即受到质疑。
“威尔克不太可能包庇马丁,但……如果有更高层的力量向他施压,情况或许就会更加复杂。”基思也肯定了这个猜想。
“更上面有人要保马丁,又或者说,他们真正想要保存的是星野管理局的这个制度吧。”如果马丁的罪行一旦公开,容迪身在东区不受影响,但希尔维和隐隐准备站到他身后的新兴派很有可能就此大做文章。
任子墨开口道:“说不定背后还有空洞的手笔,别忘了暗子的存在。他们完全可以协助误导所有人的看法。”
“不见得是误导,而是愿意这样相信吧。符合所有人的利益不是吗?抓马丁并不能解决宇宙潮汐。”容迪洞察,“但仇视容易可以迅速安抚所有民众,而后集中力量。”
容迪对此有过心理准备,幸存不可能依赖敌人的仁慈。但当时他也确实不能把人都带在身边,或者干脆杀掉。
做不到的事情就干脆不去纠结了。
而被诬蔑也不是他最重视的问题。猛犸、美侍和满飞航的情况才是真的超出预期。
那些消息最好不要是真的,否则他绝对不会放过那些人。
通讯室里的氛围变得极其压抑。
事实对人的打击毋庸置疑,但最糟心的是,他们再愤怒,都不能选择就此停下、干脆抛开这件事情。
又或者说,正是因为自己的生命就牵绊在这最危险的前线,才会更觉得那些背后捅刀的人面目可憎。
“那现在的情况怎么办?我们还是不能冒险联络任何人。但也不能就这样让联邦一直蒙在鼓里。做错的事那些人,但不能因为这个放弃其他所有无辜的人。”基思烦躁地压着怒气,逼着自己冷静,“军部是有可能听了维尔克的私下汇报,知道了空洞的参与。但他们一定不会料想到空洞的战略如此之广泛。前面失手的那些侦查团队也没有生还的机会。关键是接下来要怎么打赢这场仗。”
“如果没有马丁这一出,你原本准备怎么做?”容迪反问,“军部里还有你能完全信任的人吗?”
基思又一次卡住了。
“你是刘上将的亲信,那刘上将还有盟友吗?”
基思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但后面的话他也说不出来了。
“走到现在,事情已经很明显了。卡住我们的无数卡点都不只是马丁这个人的问题。希尔维他们想要推翻这个制度是完全有道理的。”任子墨慨叹道,“它的害处已经完完全全超出了有帮助的地方,是个绝对的毒瘤。如果不能察觉到这个问题,就算这次的危机克服过去了,以后也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和第无数次。这样的联邦不值得我对它忠诚。”
“但是……”
“不说这些了。”容迪冷然截停了刚要出现的讨论,“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这个地方也同样不能长留。你们应该还有自己的渠道,就把你们想传达的信息都发送出去吧。我只有一点要求,以目前的形势,绝对不可以透露我们整支舰队当前的情况。”容迪言简意赅。
“当然。”基思回答。
“那你准备做什么?”塔伯忽然开口问道。
“怎么?”容迪看他,“说我想说的话,做我需要做的事。既然来了,需要的情报当然要全部收集到位。”
“不管联邦现在出了什么问题,我希望你都不要放弃。”塔伯回答道,“空洞并不会比我们更加正义。有些事情只要坚持,以后一定会有转机,只要手上握有力量,总归会有办法。我也要对自己最开始对你的偏见而道歉。”
“如果你只是为了避免我倒戈的话,这些话就大可不必。”
“容迪……”
“事情只是没有变得更容易而已,我的目标始终没变。”或许还要再加上一些。
“我们会再好好想想办法。”基思随即站了起来,以眼神劝阻了塔伯再解释的念头,下定决心,“趁着这个机会,你们俩好好休息一下吧,后面还有硬仗要打。我们会尽快拿出应对建议来的。”
整个舰队的氛围从雀跃变成了安静,就像暴风雨之前的那种窒闷感。
时隔多日终于恢复正常使用的所有探测设备照常工作,将附近的星域情况统统传回指挥中心。
基思和塔伯离开通讯室便回去召集了所有的参谋组员。
留在通讯室的容迪和任子墨则遇到了找上门来的南瑞老头以及路德。
后者是被容迪叫来的。
“情况就是这样,你有什么想法?”容迪问路德。
路德刚看完那些报导,还呼哧呼哧的沉浸在气愤的情绪之中,转眼他都成了叛国者了,这是他从未想过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什么想法?”
“我倾向于猛犸和美侍还活着。”任子墨满脸严肃,“无论如何,威尔克的基本底线应该还是在的。就为了马丁的谎言去伤害无辜的生命,他应该做不出这种事。满飞航应该也是差不多的情况,大概是被软禁了。”
“他们没事?真的吗?!”路德一愣,惊喜道。
“这些只是猜测,有待确认。叫你来也是因为这件事情,我们现在用的是国际通联频道,和国内的星网不同。你有什么办法能秘密联络上蓝遥吗?”容迪直接问。
“联络办法?”路德的脑子应接不暇,信息量爆炸,但他还是尽力抓住了重点,“有的!我现在试试!”
“你准备通过蓝遥传递信息?”任子墨问容迪。
“你觉得如何?”容迪反问。
“他和希尔维应该都信得过,但我担心的是他们现在的影响力……”
任子墨侧头思考,还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旁边问讯过来蹭网络的南瑞老头突然猛地站了起来,急得把身后的椅子都推了开去,呼吸急促的大口喘气,双目血红地盯着自己眼前的屏幕,咬牙切齿:“叛徒!”
“什么?”突然的变故引得容迪他们三个人纷纷转头去看。
只见,屏幕上正在播放的是一段采访,画面正中央的主角是容迪和任子墨都没见过的人。一名做学者打扮的白发老人正在接受记者的采访,按照画面的提示,所讲的内容正和现在星野东区的局势有关。
白发老人一脸神情肃然,与采访者的激动口吻迥然不同,但这同时,他目光炯炯地望着镜头,正气凛然,像是要透过镜头向外传递些什么。
“啊!这是龚湖教授!”打破沉默的是路德错愕的声音。
“你认识他!”三个声音同时响起,分别来自容迪、任子墨和南瑞老头。但最后的那道声音明显和前两者有着不同的情绪,满含深恶痛绝的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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