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七嘴八舌的讨论中,曲流云沉思片刻,忽然提议道:“后山天然种植着一片莲花,玉一般冰清玉洁,不如就叫玉莲门吧。”
这寓意很是绝妙,无人反对。从此,玉莲门这个名字便悄然诞生。
曲流云见证它从默默无闻到大放光彩,见证它从无人问津到现在第一的宗门,心中多有感慨。
那时,一无所有的他们从零开始做起,白涟带着他们修炼,带着他们参加南北决战一跃成名,带着他们参与各种秘境抢夺资源,然后又开通商路赚取足够多的灵石建设门派……
可以说玉莲门是白涟一手扶起来的,真要说的话,其实曲流云所做的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琐事。
一切都向好的地方发展,唯有一件事让曲流云心中有些焦躁,那就是白涟的境界提升的太快,快得他根本没有一点能够追上的可能性,无时无刻不在怀疑自己是否有这个天赋。
白涟太过于耀眼,这种耀眼不仅是让人产生憧憬,还会让人心态剧烈动摇,从而出现问题。
越是天赋卓越的天才约会痛苦,曲流云便是这样。
所以他拼命的修炼,逼迫自己陷入险境,逼出自己潜在的全力,每每都弄得一身伤回来,就是为了离白涟近一些,再近一些。
本以为白涟升到八阶境界就已经值得普天同庆,没想到几年之内,白涟又突破了谁也没能到达的第九境界,瞬间,轰动了整个修仙界。
曲流云一边替师兄感到喜悦,一边又不免失落起来,觉得自己有生之年可能再也追不上这位师兄了。
等到他带着全体弟子的心意打算举办一场贺喜宴会替白涟道喜时,白涟那时便说了同样一句话:“师弟,修仙路途漫漫,别让我一个人走,我等着你追上我。”
“……”只一句话,便胜过所有人的劝慰,曲流云的眼底重新浮现坚定的光,沉声鞠躬道,“好。”
举办贺宴那天,几乎算是修仙界万年才有一次的盛典。
各方宗门闻到消息,无一不亲自前来恭贺,诸位高阶修士掌门几乎全部到齐,献上数不尽的珍宝法器,数万人在坐席上对着白涟行礼,那盛状,至今曲流云都难以忘怀。
这个世界上出了一个白涟,从此统领三界,睨视众生。
若不是白涟对统治修仙界没什么兴趣,这个时代的名字就要改一改了。
但也正是从这之后,太过孤高的白涟感到了人生的无趣,终于在他成功突破七阶中期时,将宗主之位传给他,尔后没有飞升,反而亲自送自己陷入沉睡。
所以能再看见白涟,曲流云真的很高兴,若不是因为南北决战的事情有人来请他裁断,他甚至还想与师兄多呆一些时间。
“你去忙吧。”白涟朝他摆了摆手,“还是此事比较重要。”
深知师兄一旦无趣就要离开,曲流云先一步道:“说起来贺正信已经清醒了,一直嚷嚷着自己无罪,师兄可要去亲自见见他?”
白涟还真就被他勾起了一些欲望:“他还在狡辩?正好,闲来无事,可以去看看。”
“我陪师兄一起去,这些事等之后在做也不迟。”曲流云立刻跟在他的身后。
白涟颔首,面容却忽然有些迷茫起来:“我怎么感觉我好像忘记了一件事?”
“师兄放心。”坚决不提叶明玦一个字的曲流云立刻接口道,“妖兽肉已经派人去抓了,我想很快就能享用了。”
白涟无比欣慰地转移了视线,果然将心底模糊的记忆抛弃了个一干二净。
曲流云脸上也慢慢勾起一抹弧度,一路上巧妙的转移话题,谈天谈地,就是不谈呆在地牢中的某位魔尊。
叶明玦气抖冷,狠狠地拔着牢房中的杂草,度日如年。
第39章 玉莲门 圣莲真君?!
贺正信被锁之天牢, 可与叶明玦被关押的地牢处境大为不同。
前者被粗硬的铁索牢牢捆紧四肢,身后左右都有真君敕令镇压,既调不出修为又寸步难行, 如同身上压着一座巍峨的高山,痛苦非常,而后者的牢房里不仅有草席石桌, 还不会处于刑罚,非要说的话只是禁锢了自由。
白涟和曲流云腾着云绕开层层禁锢的结界, 终于沿着崎岖的山路来到了天牢之边界。
由曲流云亲自解封之后, 带领白涟往前走去,别看这天牢内部没有结界, 可是设置了许多机关,若是不小心被踩到了饶是堂堂圣莲真君也有一定的麻烦。
离得近一些, 白涟便能听见里面传来的怒吼和咆哮, 看来贺正信还在一口咬定自己是无辜的,纵使这里无人看管,也像是抓住唯一救命稻草一般,不断地辩解着。
白涟倒是可以理解他的想法,毕竟他做的事一旦被判定为事实,连痛快的死亡都是温柔的惩罚。
玉莲门很讨厌叛徒, 会用最恐怖折磨人的惩罚一件一件招呼,那滋味让所有人都望而生畏。
等二人最终靠近中间被铁锁拷住的人影时,正在怒吼的贺正信也总算是差距到了来人, 见竟是宗主亲自来临,贺正信先是一怔, 随后浑浊的眼眸倏地亮起, 激动地大喊起来:“宗主!宗主!我是冤枉的, 您要明察啊宗主!”
曲流云冷漠地瞥了眼他狼狈的模样,忽然侧过身让开一条道路,一身白衣衬的容貌越发俊俏的白涟便走上前来,似笑非笑地打量着他。
只见此时的贺正信状态很差,脸颊凹陷,皮肤发黑,眼底布满红丝,白发蓬乱地散在脑后,看起来更像是一位七旬的老者。
这绝不是被关在天牢的原因,恐怕他身体里流淌的毒液正在一点点腐蚀他的生命力。
将他的状态收揽眼底,白涟勾笑道:“贺长老,别来无恙…啊…虽然很想这么说,但你恐怕不太好了。”
“你!是你!!”贺正信的语气猛地激动起来,眼中的恨意一瞬间爆发,“你怎么会来这里!我要杀了你!!”
容易暴虐的性子让他一时间忘记了宗主还在这里,直到曲流云召唤的飞剑已经富含杀意地袭向他的脖子,他才一个哆嗦,终于清醒了不少。
“注意你的语气。”曲流云不喜欢废话,在他眼中贺正信说出这样的话就已经跟死人没什么区别了。
“……宗、宗主。”贺正信恐惧地睁大了眼睛,不敢多说一个字,在死亡面前,他还是很普通的一个人,得到了无上法力,不想就这么死去。
“别激动。”白涟却是拍了拍曲流云的肩膀,温柔安抚道,“我还有事情要问他,你这样他都不敢说话了。”
这是个很亲昵的动作,曲流云感受到搭在肩膀的热度,杀意慢慢褪去,脸色微缓收回了剑。
而贺正信也猛地松了口气,说话总算是没那么不经脑子了。
白涟笑盈盈地询问:“怎么,你还没有认罪?”
“认什么罪,老夫没有任何过错!”
“求宗主明察啊。一定是他!是他说了什么花言巧语诬陷我,我真的什么都没做过。”
贺正信的脸上流露出满满的悲伤,乍一看上去似乎真的很委屈:“老夫在玉莲门勤苦担任长老数百年,可从来没有犯过错事,同样也没出过差错,就算是看在这么多年的份上,宗主也要相信我啊!”
曲流云面无表情,白涟却轻笑了起来:“哟,现在改成比在玉莲门的年份了?想靠这个博得同情可不太行,因为我在玉莲门呆了千年,这么说他还是更应该相信我喽。”
“什么满口胡言乱语的小儿!”贺正信见他话里话外都是讽刺,心态又是不稳地发起了怒,“你只不过是刚入门的弟子,以为老夫不知道吗!”
“看见了吗宗主!”他像是抓到了漏洞一样,立刻朝曲流云道,“他就是这样一个骗子,可千万不要相信他啊!”
他的眼底散发着微弱的精光,正愁找不到脱身的理由,感谢白涟本人愚蠢的给他送来一个把柄,这么明显的谎言,不信宗主不会怀疑。
他算计的很好,但面前两人的反应却超乎了他的预计,曲流云非但没有质疑,反而不屑地垂眸睨了他一眼,眼底覆盖着淡淡的讽刺,而白涟却笑的更加开心了,眉梢都噙着浓浓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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