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涟无辜道:“可是我们只要参加比试一路赢到底,这些东西就可以作为奖励发放给我们,你们连一件都拿不出来,是怎么好意思让我们认输的呢?”
说罢,白涟扭头朝叶明玦低声道:“我觉得这些人脑子有问题,明天就是要跟这些脑子有问题的人对决吗,你运气真不好。”
他虽然压低声线,说的话却完完全全传到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叶明玦翘起唇,看着华悦宗弟子那气得不行的脸,讽刺道:“不自量力。”
“哈,就凭你们的修为就想赢到最后?!”华悦宗弟子气得冷笑,“别做梦了!比你们强的人有的是,识相点的快接受我们的要求!”
白涟继续满脸疑惑:“叶兄,明明来请求的是他们,怎么一个个都趾高气昂的,这就是最近求人的态度吗?”
叶明玦也怒极反笑:“既然你们这么说,那我偏要赢个第一给你们看一看。”
宽大的袖袍往外一甩,划过一道凌厉的弧度,青年眉眼冷冽站在原地,满眼都是对胜利的势在必得:“区区第一。我会用实力告诉你们,在这里,没有人能够比我强!”
放下这无比霸气的话,叶明玦便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
或许是他刚才的气场一瞬间冷到了冰点,竟是没有一华悦宗的弟子敢出声阻拦。
就算也明确离去,那种饱含杀意的眼神也让他们为之惊恐,双腿发软。
白涟回头时还能看见华悦宗弟子那惊恐的神色,不由得感觉好笑。
“说了那些大话如果输了可就太掉面子了。”
他揶揄的朝叶明玦笑了下,得到了叶明玦懒得理他的眼神。
输,如果堂堂魔尊能输给这个正道弟子,他的脸面就不用放了。
白涟还在一边暗戳戳搞事:“要不要去偷偷下毒让他们第二日没办法比赛,这可是最保险的办法哦。”
叶明玦将眉心拧得很紧,严肃瞪了他一眼:“这种不入流的手段不必再提,给我全忘了。”
就算是魔教之人,也有属于自己的骄傲,下毒什么的简直是叶明玦最为不耻的手段,他坚决不会选择。
看着他满脸抗拒的神色,白涟的唇角无声勾起,眼底也流露出一丝满意。
“好——”他故意懒洋洋的拉长语调回应道,随后话题一转,“我们是不会做的,但是其他人可就不一定了哦。”
听着他意味深长的语气,叶明玦若有所思的回眸看了眼林子深处的几个人,眼底闪过一道阴鸷。
虽然叶明玦心中有了些许警惕,但他怎么也没料到,白涟果真料事如神,在傍晚酒会之后,他便真的迎来了华悦宗的弟子。
此时酒会的人已经寥寥无几,叶明玦无事多浅饮了几杯,这才留到了最后。
而华悦宗弟子便是这个时候拦住他离去的脚步,为首的正是明日要跟他对决的严扬。
“叶道友,对不住了。”没等叶明玦不耐烦的赶人,严扬一开口便是真挚的赔礼道歉。
“我回去反思了一下,确实这样的要求太过过分,给你造成麻烦,实在是抱歉。”他将姿态放得最低,满满都是恭敬和歉意,而在那时的小树林中,他也是在一旁静静听着华悦宗师弟们的强词夺理,自己并未表态。
这副非要把自己伪装成老好人的模样让叶明玦不太愉快,不过既然对方来赔礼道歉了,他也没有那么咄咄逼人,只是颔首表示理解,便再一次迈开步子。
“叶道友稍候。”谁知这时,严扬却紧急从后方的同门师弟手中接过两杯酒,其中一杯朝叶明玦递去,温和道,“不如我们对饮一杯,化解彼此的仇恨和隔阂如何?”
望着那透明香醇的酒酿,叶明玦死死的盯了一会,唇瓣竟缓缓上扬一抹讽刺的弧度:“不必了,你的好意我已心领。”
“那怎么行。”严扬不依不饶,“若是叶道友不接酒杯,严某就会担忧你是否还为方才的事担忧,严某希望能够真正与叶道友化干戈为玉帛,希望叶道友赏个面子。”
叶明玦没有说话,只静静望着他半晌,直到严扬有些不自在的动了动手臂,他冷笑一声:“……好一个化干戈为玉帛。”
“那叶某敢问,你呈上来一杯毒酒又是何意?”
“!!”严扬的手臂猛地一抖,清澈的酒酿有几滴便洒落地面,但他很快调整好表情,干笑着问道,“什么毒酒,叶道友莫不是在开玩笑?”
他的余光迅速扫向四周,发现整个大堂只剩下他们几个人,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我想你用的应该是无色的毒药吧。”叶明玦只瞥了眼酒杯,便淡淡将他的把戏说出了口,“毒药无色,却有微弱的刺鼻气息,你以为放在酒杯里就闻不出来,可惜,这种手段我看的多了,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想当年他刚当魔尊的那会儿,有无数人想要要他的性命,又因为没办法正面打败他,就用下毒的方式。
因此叶明玦对毒药颇为敏感,再加上有白涟先前的提醒,他很快便发觉了这杯酒的异常。
见严扬还咬着牙不肯承认,他无趣道:“这样,若是你能够在此饮下这杯酒,且无事发生,叶某愿意赔礼道歉,甚至明日的比试认输,你觉得如何?”
这就仿佛是天大的馅饼砸在华悦宗的身上,假使他们真的没有想要陷害叶明玦,这大概是最好的捡漏时机。
但叶明玦没有给他们任何可能性,他只是平静注视着咬紧牙关紧绷起身体却久久不喝下酒的严扬,眼中的讽刺更盛。
良久后,严扬终于汗如雨下,努力在脸上挤出了个笑容:“你误会了,其实……”
根本不曾听他说些什么,叶明玦突然速度极快的拔出剑身,白光在空中一闪而过,下一瞬间,严扬的手臂便顿时血流如注。
“啊啊啊——!!”疼痛感瞬间麻痹了严扬的神经,紧紧捂着伤口踉跄了两下。
后方的两名华悦宗弟子立刻上前围住了他,担忧惊呼:“师兄!”
他们看向平静甩着剑上血珠的叶明玦,眼底布满了血丝:“你竟然敢对师兄动手!我要将此事上报给长老们!你等着吧!”
叶明玦不耐烦蹙眉,冷笑打断他的职责:“划伤他手臂又如何,我本来是想杀了他的!”
这又冷又沉的声线直接将华悦宗的弟子冻在原地,感受到了恐怖的杀气朝他们袭来。
如同潮水一般,一股接着一股的拍打在心房,连指尖都失去了血色,只能僵在原地瑟瑟发抖。
“若不是怕影响禁赛,你师兄还能活在这世间?”
叶明玦无所畏惧的说着,他眉眼犀利,神色冷漠,如同一只在地狱中行走的恶鬼,每说一个字都踩到众人的心尖上,恐怖至极。
“想要上报就报吧,毒酒还在这里,我倒要看看是你们先大难临头还是我先倒霉。”
“你……你!”华悦宗弟子被吓的说不出话,良久才只能蹦出一句,“这番戾气,亏你还是正派弟子,说你是魔教的人都不为过。”
叶明玦不屑睨了他一眼,转身边走:“若正道弟子都是你这般的人,那还是魔教之人更加好一些。”
一直走出酒席,叶明玦的脸色仍旧不好。
眉眼压低,面沉如水,惊得许多想要打招呼的熟人都不敢上前。
但这其中唯有一人并不在意,而是跟个粘糕一样紧紧跟在叶明玦的身后。
先是询问发生了什么得到了沉默的回应后,白涟忽然露出笑容,开始绕着叶明玦开始叽叽喳喳讲起了笑话:
“什么动物最容易滑倒?”
“狐狸。因为狐狸狡猾。”
“有一只白猫和一只黑猫,白猫掉到水里去了,黑猫把它救了上来,你猜白猫对黑猫说了句什么?”
“——喵。”
“布和纸怕什么?”
“——不(布)怕一万,只(纸)怕万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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