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万物的“运动”被时间所操控。
这是一种极为bug的能力,如果能够无限制使用,必然后患无穷,试想,有人在无声无息间减慢时间,在毫无防备时忽然出现在面前,贴脸偷袭,一个人该怎么应对?
或是加速时间,人类的细胞、人类的生命本来就短暂,弹指之间,生命就会烟消云散。
幸好,世界需要守恒,能力也是,越是强大的能力,越无法随心所欲的使用,要想大范围操控时间,必然得做好十全十的准备,否则,一旦使用,必定反噬自身,暴毙而亡。
而诡医生,他早就在十年之前开始布局,他的法阵,他的献祭,整整十年的积蓄,足以支撑起他展开这一次大范围的时间流动。
在愈渐加快的时间中,夜色降临,星辰漫天,诡医生再次来到满空面前,抬起手术刀就要往他的心脏刺去。
安雪来不及多想,瞬间抽出血镰,快准狠的削过诡医生的手,手术刀弹飞,只在满空身上留下一道细细的伤痕。
“你不是浅霖,你是谁?”安雪的声音很冷,淬着冰似的。
看到安雪,诡医生的表情一下子变了,像是完全没有想到安雪会在此时此刻出现:“你进来了?你怎么进来的?”
安雪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抬起血镰,镰锋直指诡医生的喉咙:“你不是浅霖,回答我,你,到底是谁!”
……
……
分局外。
随着时间的快速流动,原本藏匿于地底的法阵逐渐浮现,诡异文字刻在地面之上,红光流动,岩浆般布满整座双城。
天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沉下来,浓云厚重,卷成有若旋涡的形状,盘旋于天际,阴沉压抑,仿佛末世降临。
这幅场景实在太罕见,正在撤离的普通群众想要拍下来,刚掏出手机,却发现没有一点信号。
“奇怪?我怎么没网了?”
“我也没网了,还不能拍照?”
“我也是我也是!到底怎么了?”
为了防止事态扩大,特殊管理局利用频率信号影响所有电子设备使用,撤退并像司段汇报当前情况。
“15区已经撤离完毕。”
“06区正在执行撤离命令。”
“鬼气值极速升高,已经超出临界值了!”
“局长,局长!09区域出现不明物体!!”
传送来的画面中,阴气遍布,如波涛般汹涌奔腾,有什么东西自阵法中脱离,缓缓上升。
放大画面一看,便会发现,那是数个器官,粘稠汁液横流,似在疯狂汲取法阵之中的能量,越变越大,粗厚青紫的血管跳动,一下,又一下。
“卧槽?这是什么?!”这画面着实充满视觉冲击力,空向笛忍不住干呕几声,“器官?怎么一回事?!”
夕楼烦躁不安,来回走动:“能量是从分局内部传送出去的,里面发生了什么?”
没有人能够给他回答。
身处分局之中的只有安雪和浅霖,还有一个发狂的满空。
夕楼眉心紧皱,最终下定决心走到冉羽迟面前。
将安雪送入分局之后,这位鬼王大人便再未开口,捧着那枚破铭牌,不知道在想什么。
“喂。”夕楼问,“里面发生了什么?”
冉羽迟依旧紧紧握着那枚铭牌,似在出神:“不清楚。”
夕楼又问:“你到底站哪边的?你把安雪送进去,究竟有什么目的!”
见冉羽迟没有要回答的意思,夕楼语气又重了几分:“说话。”
冉羽迟撩起眼皮:“别吵。”
此刻的冉羽迟心里并不平静。
像是浸入海水之中,脑中一片沉闷,那些被他忘却的记忆似在眼前,却又无法触及,不论冉羽迟怎么回想,都只有模糊不清的画面。
实验室,监/禁,少年,裂缝,齿痕……
好近,好像呼之欲出,伸手去抓却总会从指缝中漏走,不会留下一星半点。
想不起来,想不起来,想不起来!!!
就在此时,冉羽迟又听到司段的声音,他再次试图将安雪从分局中带出来,冉羽迟松开铭牌,拦在司段面前。
第二次被阻拦,司段怒了,质问冉羽迟:“你想要他死在里面吗!!!”
“死?你不是第一次说这个字。”冉羽迟反问:“你知道里面会发生什么?司局,你为什么总将‘死’挂在嘴边?”
司段冷冷一撇,不愿再多费口舌:“让开。”
冉羽迟没骨头似的倚在墙边:“如果你要进去处理浅霖,我不会阻拦,但如果你要进去带出来安雪,抱歉,我不能让你进去。”
司段目露冷光:“鬼王阁下是要阻挠到底?”
应急灯光自上而下照射,长长的光柱落在冉羽迟和司段身上。
司段一改平日温文尔雅的形象,眼神冷淡,一席正装制服衬得满身挺拔。
强光之中,冉羽迟瞳孔缩小,瞳仁边缘有一圈的淡淡红芒,由深至浅,像夜空与极光的碰撞——那是独属于浴血者的眼睛。
过去有人想要豢养浴血者,也是为了这样一双独特的眼睛。
一段画面登时冲进冉羽迟的脑海之中。
那是一个年轻人,二十出头的模样,他身穿特殊管理局制服,周围全是火光。
那位年轻人正仰头,一眨不眨的盯向天空某一道影子。
机械双翼,手握血镰,悬浮于圆月正中,映出一道颀长黑影。
“太美了!太美了!!”年轻人的声音充满向往之意,“好想要啊……”
画面一闪而逝,再回过神时,没有火光,没有圆月,面前依旧是愠愠发怒的司段,五官深邃,灯光之下,投出极具光影感的阴翳。
冉羽迟仔仔细细端详他的脸,眯起眼睛,语气中听不出太多意思:“司局长,你看起来好像……很眼熟?”
作者有话要说:
精分の浅霖
——
第075章
分局之内。
诡医生在黑雾中缓缓抬起头——
他有一双极其显眼的蓝色双眸, 原本应该是令人惊艳的眼睛,但在被烧得坑坑洼洼脸颊之下,竟是显出几分渗人的阴寒。
安雪看着诡医生胸前的玫瑰缓缓卷曲花瓣边缘, 直至生命耗尽,凋零枯萎。
“你对浅霖做了什么?”安雪问。
“我就是浅霖。”诡医生回答,“我可什么也没做,我能对自己做什么呢?”
说着, 他想要走向安雪,却被血镰拦住, 他只能抬起空空如也的双手,示意自己没有任何暗手。
他可不能让安雪受伤。
主人会责备他的。
“我是浅霖。”诡医生放轻语气, 循循善诱, “你不认得我了么?安雪, 我和局长从孤儿院将你带出来,我们是家人,而我,是你的哥哥。”
安雪不为所动, 镰锋准确的卡在诡医生脖颈上, 双眸一眨不眨:“你不是, 你和浅霖完全不一样。”
“不一样?”诡医生笑了,抚摸被烧伤的脸,“因为我没有戴那张假皮么?”
“我们一体同生, 我们是一具身体里的两个人格,我们共享对方的记忆, 我们共同效忠于同一个主人!”
“我, 就是浅霖。”
不可理喻。
诡医生不肯老实回答, 安雪不欲再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 指出:“是你,你将蛾皇带入总局,故意纵容他构建空间法阵,帮助他构建‘乐园’。”
“你从十年之前就在为献祭做准备。来到分局,是你的最后一步,你要在明天到来那一刻,杀了满空,取出他的心脏。”
诡医生充满赞赏的抬手鼓掌:“安雪,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敏锐。”
“所以我的直觉不会有错。”血液自手臂滴落,安雪身上的着装变了,一身英飒挺拔的制服,绷带缓缓缠上他的下半张脸、脖颈和手臂,只露出一双黑得深沉的双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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