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眴不太习惯这样的靠近,肩膀猛地绷紧,然后慢慢放松下来,他应了一声,“失踪的是一位男大学生,监控最后拍到他的地方就是我们这栋楼附近的一个小巷子。”
他们这一片都没有安监控,路口交叉错综复杂,人流量大,谁也不知道这里的人是怎么出现的,又会怎样消失,所以人失踪之后警察查起来毫无头绪。
“我先回去了,晚一点我们再出去调查一下,把小林也叫上。”
小林是这个副本中除了他们两个唯一还存活的玩家,怕又有玩家遇害,所以他们平时都是三个人一起行动。
“你也小心一点。”
“知道啦,”虞兰颂朝秦晌露出一个乖顺的微笑,朝他挥了挥手。
刚一走出有冷气的房间,虞兰颂就被楼道里的霉味和烦闷到扭曲的空气逼退了几步,他步子缓慢,不情不愿地往楼上走。
抬起头,一个穿着衬衫和马电,挽着神子的年轻男人站在楼道里玩手机,见到他,眼睛都亮了
,“嗨,又见面了。”
虞兰颂眨了眨眼睛,他对这个原住民有印象,就住在他的对面,叫……叫刘逸来着。
两人打过几次照面,所以不是很熟,再加上秦眴提醒过他,在这个副本里要离原住民远一点,所以每次虞兰颂被他主动搭讪他都含糊着糊弄过去了。
年轻男人似乎是自来熟,见到虞兰颂仍然开朗地打招呼。
虞兰颂很想装作没看见,奈何年轻男人就堵在狭窄的楼梯道中间,他只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你好。”
“你在这里做什么?”
“啊……没什么,走到一半突然看到一个有趣的新闻,看入迷了,”刘逸笑着把手机收了起来,视线隐晦地在虞兰颂身上转了一圈。
他对自己这个前段时间搬过来的邻居十分感兴趣,看到他身上的红痕和泛粉的关节,差点没有绷住,呼吸急促了几分。
他指了指楼上,“既然碰到了,那一起上去吧。”
虞兰颂点了点头,跟他始终保持了两三个台阶的距离。
“你也是在这里备考的学生吗?我也是,我就在这附近上学,学临床医学,”年轻男人就像察觉不到他的冷淡和疏远一样,嘴角始终保持着同一个弧度。
虞兰颂的背景设定不是很多, 他也知道自己奇怪的, 莫名吸引副本boss的体质, 所以只是含含糊糊地应了几句。
好不容易捱到门口,刘逸突然对他说,“你租的这个房间没有空调吧,啊……不要误会,我不是什么变态,只是你没有搬进来之前我也看过你的这个房间,因为没有冷气所以租了对面的,你要不要来我房间里坐一会?”
这种邀请对才见过几面的邻居来说太奇怪了,虞兰颂立马拒绝了,“不了,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了。”
他以为男人至少会软磨硬泡一下,没想到刘逸干脆地点了点头,“那好吧。”
本来以为是心思单纯的学生,没想到是警惕性很强的小兔子。
虞兰颂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拿出钥匙转过身去开房门,身后突然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口鼻,他猛地瞪大了眼睛。
身后的男热看着清瘦,力气大到吓人,虞兰颂被他拖进了他的房间里,没一会就因为吸入了药物晕了过去。
秦眴找到人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之后了,警察找了那么久都没有找到的线索,居然就藏在公寓负一层的车库里面。
他带着警察赶到的时候打开门,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就连老刑警也忍不住皱了皱眉。
秦眴的神色却没有丝毫地变化,他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抱起被捆在角落里,苍白着脸的虞兰颂。
虞兰颂一看到他,泪水就掉下来了,他的嘴被贴上了胶带,只能拼命地用眼神示意秦往旁边看。
在他旁边是已经死了的,被折磨的不成人样的另一个年轻男人,也是受害者之一。
那张脸,他们两个人都很熟悉,是进游戏之后和他们一起的玩家,虞兰颂记得清清楚楚,他是死在自己家里,尸体早就被处理掉了。
一个已经死掉的人,为什么还会出现在车库里,被那个残忍的男人折磨得痛不欲生,最后一刀了结。
可能是真的喜欢,所以刘逸没有杀了他,而是让他每一天都亲眼目睹其他人被折磨的过程,偶尔刘逸也会和他说一些自己的事情。
说自己是如何被富豪男友玩过之后抛弃,说他是如何肢解男友而不让其他任何人发现的。
他会抚摸着虞兰颂的眼睛,露出迷恋的表情,“你和他长得很像。”
虞兰颂这才知道为什么连环杀人案的受害人都是清瘦的年轻男孩。
秦眴却像是丝毫不意外,他凑到虞兰颂的耳边,小声说,“从这个副本之后,我会去找你,有一些事情要告诉你。”
虞兰颂红着眼睛,朝他点了点头。
秦眴如约而至,而且他不知道和谁打过招呼,保安居然把他放进了学校里,和虞兰颂一起在学校的梧桐树下散步。
“你的编号是10000,可能你自己没注意,你是清除计划吸纳的最后一个玩家。”
虞兰颂有些诧异地抬头看着秦眴。
秦眴的目光很平静,他显然知道的比普通玩家多得多,但是有的时候知道的多反而不是什么好事。
了解越深入的人要负担起来的责任就越多。
“你一定也好奇过,清除计划到底是什么,目前没有人有定论,我猜测这是一种外来物种,而出现的原因和地球的变化有关。
大规模的疫情蔓延,自然的变化,冰川融化,人类经历了这些灾难,变得更加坚强,这个外来物种选中了部分人类,逼迫他们加快进化的步伐。”而在游戏中死去的玩家, 最终会被系统收纳, 变成所谓的npc, 他们被系统精神控制, 留在了副本里面。”
虞兰颂了然地点了点头,他终于理解为什么会在系统里看到熟悉的玩家了,如果他是最后一个被吸纳的玩家,那按照规律在游戏里碰到认识的玩家是很有可能的。
从这种角度来看,虽然这种做法很残酷,或许这个物种可以算得上人类的朋友。
虞兰颂问出了他最关心的一个问题,“我们有摆脱系统的机会吗?”
系统无处不在,他们的现实生活在这个系统的监视之下,但是现在系统居然默认了他们讨论这个话题。
秦眴的脚步停了下来,他看到了不远处在树下长椅凑在一起的情侣,忍不住转头,视线落在了虞兰颂的身上。
虞兰颂毫无察觉地朝他眨了眨眼睛。
秦眴的脸上露出一个清浅的笑意,“会的。”
得到肯定的回答,虞兰颂心里放下了一块石头,他吐出一口气,露出一个微笑,“我期待那一天。”
他相信他的生活一定会回归平静,不用再担惊受怕,晚上做噩梦。
秦眴似乎还有些话要跟他说,他们一起在树下停歇,他久久地注视着虞兰颂的脸庞,过了好久才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有一些话,想说,但是没有说,好在他不是一个很心急的人。
等到所有的事情结束,才是那句话说出口的时候,好在他们的时间还有很多,可以慢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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