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当他们赶到三楼的时候,尸体已经消失了,只剩下一间空荡荡的房间,应该是被系统回收了。
虞兰颂原本还想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能证明自己的清白,现在连尸体都没了,更不谈有线索了。
这时候贺驿突然开口,“既然没有证据证明不是他做的,那也说明,没有证据就是他做的吧。”
虞兰颂瞪了他一眼,心想他在说什么鬼话,事发的时候他自己在什么地方贺驿还不清楚吗?不是他亲手把自己从四楼房间里揪出来的吗?
贺驿却很了解方初这种人的性格,极其自我,不是亲眼所见,都保持着怀疑的态度,也是这份警惕才让他们从那么多危险的副本中存活下来。
方初没有说话,这时候外面的一声枪响,却如同静林里惊雀,激起连环的反应。
三楼的走廊里,一个骨瘦如柴面容颓废的男人,他的手止不住地颤抖,一截枯木似的的手臂承受不了一点重量,手上却拿了一把让人畏惧的枪。
他的手指已经扣在了扳机上,枪口对准了一位三十来岁的女人。
他青紫色的唇颤抖着道,“杀了你,就能淘汰掉你了。”
旁边有不少躲在暗处围观这一场景的人,有的人皱着眉,想阻止男人又怕被误伤,有的人则是一脸冷漠,等着男人帮他们淘汰竞争对手。
被威胁的女人意外的镇定,但仔细看会发现她的腿一直在发抖,还鼓起勇气和男人对话,“你为什么要杀我,你和我无冤无仇。”
女人一开口,男人就面如菜色,他的情绪很激动,“你闭嘴,我最讨厌……最讨厌女人!”
女人赶紧闭上嘴,生怕把他激怒了。
旁边有人不忍,大声地朝男人喊话,“要怎么样你才能放过她。”
男人的眼神找不到焦距,一直停留在虚空中,他迟钝的大脑运转了半秒之后,突然道,“我要见监狱长。”
躲在人群后面的虞兰颂突然惊了一下。
他眯着眼睛看了半天,突然想起来,拿枪的男人是第一个白天的玩家,只不过那时候那个男人坐在角落里一直没有开口说话,所以大家都没怎么注意到他。
虞兰颂听到贺驿低声和Alex商量,“他开完第一枪之后肯定要上膛,趁那个时候去把枪夺下来。”
Alex漠然地点了点头。
枪在疯子暴徒手里,对别的玩家都是一个威胁,贺驿说这话,是已经觉得那个女人没救了,和疯子是没办法沟通的。
听到男人说的话,贺驿马上看向虞兰颂,见他面露不忍,小声呵斥了一句,“不许去,听到没有。”
被挟持的女人不知道监狱长是谁,她也知道这时候不管是谁,都不会天真到出来多管闲事,她闭上了眼睛,忍不住地流泪,反复地自言自语,“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虞兰颂突然想起来,在他第一次进入游戏的时候,陆寒晓是怎么保护他的。
他推开贺驿的手,扒拉开人群,他本来就小,从人群中钻出来的时候,像个小动物,“我在这里。”
那双素净漂亮的脸突然暴露在人群当中,柔软的面庞看着很好欺负,一双玻璃珠子似的眼睛却熠熠生辉。
针落地也可闻的时候,有人倒吸了一口冷气。
第21章
众人一片寂静,甚至有些人有点恍惚,一时不知道这位黑色军装持枪的监狱长到底是真人玩家还是一个建模的npc。
如果是npc,那这个游戏也太……奇怪了,恐怖的副本顿时失去了氛围,难道清除计划不知道设计这样的npc只会让玩家想犯罪吗?
腰那么细,脸蛋又漂亮,年轻的男孩穿得这么正经什么的……
有人咽了一口口水之后突然清醒过来,自己在想什么呢,监狱长肯定和他们一样也是玩家。
男人看到虞兰颂,露出一副痴迷的表情,原本就不好看的五官此时更是扭曲在了一起,枪口调转,一步一步朝虞兰颂走过去。
被他指着的女人腿一软,瘫软在地上,虞兰颂越过男人的肩膀,看到方初。
方初朝他点了点头,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把女人拉起来,拽到了人群当中。
见到女人被救,虞兰颂才顾得上自己的状况,黑洞洞的枪口对准自己的心脏,他也怕得要死,还努力地在跟人讲话,“你要见我?为什么?”
“见到你的第一面,我就知道,你是天使,”男人的目光一遍又一遍描绘着虞兰颂的脸庞,他很激动,手不停地颤。
虞兰颂的余光瞥到贺驿满脸怒容,拳头攥得死紧,又怕贸然上前会激怒男人开枪,Alex的脸也冷得要死。
他抿了抿唇,白皙的手指突然握住了指着自己的枪口,对男人说,“难道你想杀了我吗?”
细白的手指微微颤抖,握住漆黑的枪身,有种诡异的美感。
男人如梦初醒一般,“不,不,我当然不会杀你。”
他把枪丢到一边,张开双臂,一步一步走向虞兰颂,想要抱他。
虞兰颂强忍着害怕没有后退,他双手背在身后,在人要碰到自己的时候害怕地闭上眼喊了一声,“贺驿。”
男人没有碰到他,他的头发被人揪住了,整个人不受控制的连续后退了好几步,腿被人用力地踢了一脚,跪倒在地上。
贺驿动作很快,人也很凶,简直是把人往死里打,发泄怒气似的一脚一脚地往人肚子上踢,男人痛苦地蜷缩着身子,不住地哀嚎,没一会,就像一条死狗一样在地上晕了过去。
虞兰颂的腿有点软,他拉不住贺驿,只能双手抱着他的腰,“你……你再打他就死了。”
贺驿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他转身捏住虞兰颂的脸,又急又气地怒骂,“你刚才在干什么?你知不知道那是真枪,他开枪你就死了!”
“你是圣母?为了别人牺牲自己?你有病吗?”
虞兰颂不会知道刚才男人的枪口指向他的时候,贺驿的心跳得有多快。
贺驿还想骂他几句,嗓子眼突然像被堵住了一样说不出来话,虞兰颂揽住了他的脖子,头抵在他的肩膀上。
肩膀上可以感受到热气和潮湿的水,还有一阵一阵往鼻子里钻的香气。
“我很害怕,你别骂我了,”虞兰颂知道旁边还有人在看,可是他就是忍不住,贺驿还大声地凶他。
泪珠子不争气,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他怕丢脸,又不敢大声地哭。
他也不管贺驿是不是讨厌自己,就挂在他身上,贺驿太高了,他扒拉在他身上还要微微踮一下脚,要不是现在贺驿撑着他,他已经一个人缩到角落里去了。
贺驿垂下头,就能看到虞兰颂哭得鼻子红红的,眼尾也红红的,水珠子在他脸颊上滚落,一滴一滴地砸在他的手背上。
跟小猫似的抽抽噎噎的,哭得特别委屈。
贺驿心烦意乱,他从来不知道怎么安慰人,说话语气都有点硬邦邦的,“你哭什么?我又没说你做错了……行了别哭了。”
虞兰颂身上哪里都是软的,他扶着他的腰,一掐像是掐不到骨头,因为站不住,整个人都要和他贴到一起,贺驿下面硬了,心却软了。
“别哭了,哭得好丑,像个小猪包。”
虞兰颂隔着贺驿的肩膀上看到有不少人在看自己,眼睛一眨不眨的。
他还觉得是别人认为他太娇气了,在看他的笑话,眼眶还红着,脸也跟着红了,脸埋在贺驿的胸口不肯抬头,说话跟蚊子叫似的嘤咛,“他们在看着我。”
贺驿低声地笑,“你还觉得丢人啊。”
他漫不经心地抬头扫了一眼,威胁的眼神让不少有心思的人都知道他不好惹,收回了觊觎的视线。
第三个白天即将到来,很多人都选择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人群散了之后,“行了,都走了,你还要挂到什么时候?要不要我抱着你走啊。”
贺驿抬了抬他,跟抬小孩似的。
虞兰颂偷偷露出眼睛,发觉真的没有人了,有点不好意思地松开手,从他身上下来,又被贺驿拉着手臂搂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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