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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翅膀收到身后，顾付开口：“你就是那个想引发羽族内斗的人？”
他的眼神既高高在上，又有说不出来的嘲讽。
陈栗从未见过顾付这个样子，印象中他一直是很温和的人，一时之间差点反应不过来。
直到001发出提醒：【他在诈你的话！】
真不愧是排行榜上第二的玩家，一来就想掌控谈话的节奏。
只是面对引导形NPC，他还是有所忌惮，并没有说出什么过分的话。
陈栗努力按捺住心中的异样：“是的，如果K先生觉得我们能合作得下去，就请明天来赴约。”
他将纸条递给了顾付。
顾付若有所思接过，身后巨大的翅膀几乎有一人高：“明天还有其他种族的叛逃者会来参加？”
陈栗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想见自己！
准确来说是想见身为玩家的自己，还有那个瞎编出来的“队友”。
可他还没有和傅莫殃见面，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帮自己圆这个谎言。
陈栗硬着头皮：“嗯，但不是全部。”
还有没能游说到的种族。
只是这一瞬间的不自在，顾付马上就察觉到了，他皱起眉往前一步，巨大的白色翅膀撑开，几乎要将陈栗环在其中，缓缓道：“我们的叛徒者大人怎么了？”
他低下头，如鹰的眼眸十分锐利，一寸一寸仿佛要将他血淋淋的剥开解析。
那是纯粹的敌意。
让陈栗几乎是下意识就想炸起毛。
眼前这个年轻气盛态度压迫的玩家，和记忆中温柔的发小完全不是同一个人。
陈栗只能搬出最大的杀手锏:“你同族的人要来了。”
果然生为即将叛变预备役的玩家，一听到同族两个字，脸色就稍稍发生了改变。
和矮人族的玩家一样，都很害怕自己的事情败露。
陈栗往后退了两步，离开他翅膀阴影所笼罩的区域，“你该回去了。”
顾付的眼神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瞬，这次没有任何犹豫，转身就走。
陈栗被这一眼看得快要起鸡皮疙瘩:【系统，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001想了想:【可能是察觉到你很弱吧。】
陈栗:“……”
001:【我可不是在开玩笑，他是玩家排行榜万年第二，一直被傅莫殃压在下面。】
【尤其是傅莫殃行事风格极其嚣张唯我独尊，在玩家圈这种慕强到有点扭曲的地方，名气和声望一直高于他很多，哪怕他身为最大公会的会长。】
这种时时刻刻被一个人压着，哪怕作为会长一直被人恭维，心里也很清楚如果不是因为傅莫殃不加入任何公会，也不打算自立公会，第一强的公会根本落不到自己身上的感觉，很容易让人剑走偏锋。
陈栗一边用传送阵回去，一边虚心求问:【所以被看出来我很弱以后会发生什么吗？】
001语气突然变得认真:【会被杀死。】
被顾付杀死？
陈栗下意识想反驳，脑海中却突然闪过他刚刚冻如寒霜的眼神。
陈栗:【…为什么？】
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答案。
他看过论坛，傅莫殃杀了引导形NPC导致某场游戏全员通关的帖子，到现在还时不时有人进去顶贴观摩。
顾付也想创造一个类似的“神话级”。
001看到他低头沉思的样子就知道他猜中了，哼了一声:【还不算太笨。】
虽然系统很傲娇，陈栗还是微妙感觉到了它的关心。
【谢谢。】
在系统空间里的光团肉眼可见从一个白光团变成了粉光团，着急忙慌换了个话题:【你、你该去见人族那边的玩家了。】
相比起这个副本中其他种族，人族听起来让他安心了不少，至少不是什么未知物种。
传送阵的位置刚好在人类王都的门口，陈栗混入队伍中很轻松就进入了王都，繁华的城市内部像是只有在漫画里才会出现的异世界城镇。
甚至还有一队骑士从他身边走过，陈栗按住面具把头往下低了低。
谁也没想到现存唯一的吸血鬼亲王会出现在这里，还遮遮掩掩的。
夕阳出现撒在这片土地上，日光的消散让陈栗舒服了不少，他加快脚步赶往目的——一个雇佣兵专用的酒吧。
里面鱼龙混杂，是王都的灰色地带，就连通缉犯都会去那里喝杯酒。
里面很多人都没露出真容，但当陈栗推开门进去的那一刹，整个酒吧还是有不少眼神都看了过去。
像是在盯一只误入狼群的羔羊。
当看见他脸上面具时，这些目光又索然无味全收了回去。
有了面具的影响，他们只会觉得这是一个身形不错长相平庸的人。
001十分贴心：【那个玩家在你左手边第二张桌子。】
陈栗隐隐期待的看过去，却在触及那个人时变成了失望。
他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十分敬业的走过去将任务面板上的话念出来：“事情考虑得如何？”
虽然她身穿着黑袍带着黑色兜帽，陈栗还是一下子认出了她是个女玩家。
只见她慌乱了一瞬，意识到这次游戏的引导NPC终于来了，她支支吾吾半天决定还是先顺着陈栗的话，于是点了点头。
陈栗不欲多说，递给了她一张纸条，并且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我能助你当上人族的王。”
女玩家抬起头：“你想要什么？”
“我？”陈栗闭了闭眼，将内心的羞耻感压下，“我只是想看这个世界变个天。”
面对这么中二的台词，女玩家也没什么反应：“我知道了，我会考虑的。”
虽然每个人都这么说，可陈栗知道他们一定回来。
只有来了才能和其他玩家见面，以及开展剧情完成任务。
走出酒吧的时候，太阳已经彻底落幕，夜色到来。
001：【终于今天只剩下最后一个恶灵族了。】
陈栗：【不知道傅莫殃变成什么种族了。】
001忍不住问：【为什么你这么笃定他会来找你？】
这个问题一出来，陈栗自己都愣住了，他好像从未思考过另外一种可能。
直觉就告诉他，傅莫殃一定会来。
尽管他们只有口头上的约定。
001：【啧，天真的人类。】
到底还是没说什么，只是把进入恶灵族地盘的方法告诉给了他。
...
看着眼前空旷巨大的恶灵族地盘，陈栗终于深刻感受到自己进入的确实是一个恐怖游戏。
明明没有任何一个人，却到处都充斥着哀嚎痛哭。
鲜血浇灌的土地深红泥泞，从底下时不时会炸开一朵肉泥花，三个窟窿眼像是一张人脸，发出微弱的呼救声音：“救命...救命...”
陈栗不小心踩中了一朵，马上那朵肉泥就发出了惨叫：“啊啊啊！！！”
陈栗也跟着发出害怕的声音，拔腿朝着西边跑。
他闭着眼不敢睁开，直到撞上一堵墙。
柔软的触感让他反弹回去了，脖颈处突然传来极其细微的吹气感。
“谁？”陈栗抖着嗓子，“系统是你吗？”
001无语：【我又没有实体。】
“嘻嘻嘻。”吹气的玩意开口了，“是我啊。”
陈栗瞬间僵硬，明明怕到了极致，可人类的本能还是促使他想去看看，是谁在发声。
他强忍着发抖，一点一点扭转自己的头看向发声的方向。
“嘻嘻。”那人头十分高兴，“你好啊。”
大概是觉得他的反应很有意思，人头伸长脖子凑到他面前，嘴一张就吐出了半米长的舌头。
陈栗深吸一口气，熟练地转身又是拔腿就跑！
那人头不知道自己讨嫌，伸长脖子追了过去。
嬉皮笑脸问：“你为什么不看我啊？”
“嘻嘻嘻...嘻嘻...嘻。”
陈栗更害怕了，跑得更快了，声音带着哭腔：“你滚开！”
人头朝他吹气：“你好香啊，我想和你做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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